第044章 去哪
窗外的月色很亮,但是在此時的琴房看來,卻是有些慘淡的陰涼。
安月白的腦子裏不受控製的想到了那些怪談故事,不由打了個冷顫,借著月光摸索著去找燈光的開關。
磨蹭到牆邊,伸手找了一會後,終於找到了開關,然而按下去後,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安月白滿頭黑線,不死心地又暗了幾次,還是沒有反應。
“停電了嗎?”她自我安慰道,“應該是停電了。”
月光找不到的地方都是黑漆漆地,隔音效果很好的結果就是,屋子裏麵和外麵都是一片安靜,根本聽不見多餘的聲音。
安月白靠著牆角蹲下,至少背抵著冰冷的牆壁,能讓她感覺好受一些,不會胡思亂想身後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麽會有什麽呢,我的身後可是一堵牆啊。
可是如果真的有什麽的話,就算有一堵牆也沒有用啊。在那些流傳很廣的怪談之中,琴房就是高發地之一。
什麽夜半三更,能夠聽見沒有人的琴房裏傳來的彈鋼琴的聲音,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曾經這所琴房死過人,死去的那人鍾愛鋼琴,所以死後也不肯離開這裏……
越想越覺得恐怖,安月白打了個冷顫,晃著自己的小腦袋,拚命想要將自己剛才想到的那些東西打散。
“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啊安月白,這世界上哪裏有鬼,都是那些小說家瞎編的!”她如此嘀咕著,試圖說服自己。
可是在這種空無一人的黑暗之中,越是要自己別胡思亂想,那麽你越加控製不了自己,最後安月白咬了咬牙,道:“算了,要是身體感覺疲憊累了的話,就會睡著了吧,睡著了就什麽事情都不用管了。”
她忍著恐懼起身,來到了被月光照耀到的邊緣一台鋼琴前。
抬起琴蓋,試了試音後,安月白便坐在這座鋼琴前彈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彈著彈著,卻總是覺得身後涼颼颼的,忍不住回頭看去,但是卻什麽都沒有。
如此幾次之後,安月白受不了了,重重地彈了一個音,惡狠狠道:“怕什麽,大不了就在這琴房睡一晚上,明天早上總有人要來琴房練琴!”
她以前就不愛看什麽恐怖片或者恐怖故事,但是越不愛看,卻因為獵奇心理,上學那會沒少聽別人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蟑螂蟲子什麽的她都不怕,但是她就是怕黑怕鬼。
有一次她被困在故障的電梯裏將近十個小時,那次事故導致她很怕黑,也怕封閉的空間。
安月白心頭狂亂,修長纖細的十指飛舞在黑白的琴鍵上,在她指尖跳躍的音符呈現的旋律本應該輕柔緩和,可是細聽下來,你會聽見這聲樂中的些許顫抖和恐懼。
她是真的在害怕。
然而這份害怕,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淡了。
因為安月白消耗著體力與精神,身體總算是感到疲憊了。
就在她準備破罐子破摔,躺倒在地板上睡一夜的時候,忽然聽見哢嚓一聲,門開了。
安月白彈琴地動作頓住,像是受驚地貓一般朝門口看去,渾身冷汗。
下一秒,又是一聲輕微地哢嚓聲,琴房裏的燈光全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安月白受不了地閉了閉眼睛,直到差不多適應後,才慢慢地睜開看向門口,天知道此時的她早就已經在第一道開門聲的時候便嚇得渾身冷汗動不了了。
此時朝門口看去,隻見那裏站著一名身材修長高大的身影,來人微微皺眉看著坐在鋼琴前的安月白,視線停留在她緊繃著的一張臉上,發現了額頭上滲出的些許冷汗。
兩人對視幾秒後,越銘沉穩冷靜地開口問她:“你不困?”
安月白:“……”
說實話啊總裁,我上一秒還困得要死,都已經妥協準備在這裏睡一晚上了,可是下一秒就被你嚇得半死,瞬間精神了!
“困……”然而安月白一開口,卻是滿滿地委屈,像是貓兒抱怨一般,“可是門鎖了,我出不去。”
門鎖了這件事越銘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安月白會被鎖在這裏麵。
此時看著她一臉委屈想哭的可憐樣子,越銘心裏不由想起最近流行的一個段子:我欠你的。
“現在門開了,可以走了。”他說完,又想起現在的時間,已經淩晨了。
安月白剛才被嚇的太狠,已經腿軟,短時間內站不起來,聽了這話,以為越銘是要在琴房做什麽,因此嫌棄自己在這裏有些礙事,但是她也想走啊。
“那個,總裁……”安月白看著越銘,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腿軟了,起不來……”
越銘:“……”
什麽意思,要我扶你起來?
他朝安月白挑了挑眉,眼中無聲透露著以上意思。
安月白的眼力見還是有的,看出越銘對於意思後連忙搖頭:“不用那麽麻煩,隻希望你能等我能站起來的時候再趕我出去。”
“我沒說要趕你出去。”越銘道:“你要是願意繼續待在這裏也行。”
說完越銘轉身準備走,被安月白一聲大喊叫住:“哎別走!”
越銘腳步頓住,回頭看去,神色耐人尋味。
安月白一臉緊張,“別別別走!我怕有鬼!”
她真的怕啊!
越銘聽後沒忍住,勾著唇角笑了。
開門看見安月白的那瞬間,他還以為是她自己偷跑到琴房來練琴,一臉驚慌是因為被自己發現了,後來知道她是被人鎖在裏麵,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丫頭一臉驚恐並不是因為練琴被發現,而是以為有鬼被嚇的。
安月白見越銘沒有說話,還以為是他不願意,一時間臉色有點慘淡,又有些懊惱。自己真是膽子大了,竟然敢這麽跟越銘說話。
“我……”
“沒有鬼。”話剛開了個頭就被越銘給打斷了,安月白眨了眨眼睛,看著越銘。
越銘聲線清冷,卻又平穩地說:“現在能走了嗎?”
安月白動了動,勉強道:“能。”
越銘微微頜首,示意她過來。
安月白撐著鋼琴起身,慢吞吞地走到了越銘身邊。
越銘去台子那邊拿了一樣東西,然後對她說:“走吧。”
安月白愣然,“去、去哪?”
越銘側頭看她,問:“你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