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別碰她!

  他臉上開始掛不住了。李鳴過來輕聲說:“不就是被抱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啊?快去!惹惱了韓老板,誰都沒好處!”


  楊帆也從韓老板身邊過來,咬著牙說:“快過去!別讓人韓老板等急了!你還想不想演主角了啊!”


  安月白還是不動。


  楊帆狠狠抓著她的手臂就往韓老板身邊扯過去,安月白開始劇烈反抗。


  “放開我!”楊帆沒想到她又這麽大勁,被她掙脫了,臉上浮起薄怒,瞪著她:“你自己過去!”


  “不去!”安月白倔強地昂著頭。


  李鳴在她身後輕聲說:“別這樣。你知道這個機會是多不容易才有的,被你攪黃了,你以後路就會更難走。”


  安月白依舊倔強:“不,以後的路我自己會走!多艱難我也會走下去!但我不做這個,我不是……”最後的詞還是沒有脫出口。


  李鳴依舊輕聲開導:“好了,知道你不是,但是,你就當這是付出的代價。隻是抱一下啊,沒什麽大不了的啊。你以後拍戲,什麽場景不會拍到?”說著,李鳴在她身後,手掌挨著她的背,輕輕一推,正在體會李鳴這句話意思的安月白一下不注意,往前趔趄幾步。才幾步,就已經到了韓老板身前。


  安月白感覺到心裏一陣寒意。


  韓老板滿是橫肉的手臂伸了過來,走勢是她的腰。


  她想避開,但她的腳步還沒定住。


  她絕望地咬著牙,閉上眼睛。她不想看到到時候韓老板滿臉的得逞。


  她感覺手臂被一個溫厚的大手輕輕地抓著,一股輕柔但無可抗拒的力道,好像改變著她的方向,接著她便跌入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誒?韓老板那身材,會這麽……


  疑惑的安月白睜開眼睛,一件黑色西裝映入眼簾,打的端端正正的領帶,整齊的領口,以及小麥色纖長的脖頸。她睜大雙眼,抬起頭。


  脖頸上是喉結,帶著點仔細看才會發現胡茬的下巴,緊抿的薄唇,以及高挺的鼻子,接著便撞入那一雙深眸裏。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洋,冰冷,深不可測。


  那人看著她,而後便移開目光,望向旁邊先是呆愣而後氣憤的韓老板,張開口道:“別碰她。”滿是磁性的聲音,隻簡短幾個字,卻讓人無法拒絕。


  楊帆此時則是震驚地看一眼安月白,然後望著越銘。


  為什麽?他們倆難道認識嗎?那為什麽之前越銘要拒絕自己的劇本?如果不拒絕,自己也不會去找這個什麽韓老板啊!

  他還是決定問出自己的疑問:“你們認識?”


  此時安月白剛剛站穩,越銘便馬上鬆開抓著她的手,將她放到一邊,麵上表情一直沒一點變化,冷冷的掃一眼楊帆,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管什麽閑事啊!”韓老板臉上的橫肉因為氣憤而顫抖起來。


  越銘整理一下袖口,看下手表,冷淡地他們三人一眼,簡練道:“丟人。別破壞晚宴。”說完轉身,臨走前瞟了一眼還呆愣的看自己的安月白,大步離去。


  話很簡單,七個字,但其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自明。


  丟人。別破壞晚宴。


  是讓他們這出鬧劇別再繼續下去了。


  因為丟人現眼。


  三人這才想起來一直忽視掉的周圍的人群,隻見周圍的人目光原來一直匯集著這邊,臉上一紅。韓老板惡狠狠地道:“算了!你們以為你們這破劇本有什麽好看的?藝術家?切!告訴你們,連他媽的商業價值都沒!你不就一個破小演員嗎?有什麽好屌的?滿大街都是你這種貨色!”說完韓老板輕蔑地一瞪安月白,轉身快步離去,步伐裏滿是怒氣。


  楊帆食指指著安月白,卻又說不出別的話,便狠狠瞪了一眼,馬上追了過去。


  李鳴看著離去的二人,又看著安月白,無奈地歎息一聲。


  “對不起。”安月白走上前,看著李鳴,“我做不到。”


  李鳴抿下嘴,看一眼安月白,看著她真誠透亮的眼眸,心裏一陣不是滋味,隻好低下眼看著桌子。半晌,抓起一杯香檳仰頭灌下,搖搖頭說:“沒什麽。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朝門口離去,安月白轉身看著他,擔心且愧疚地跟了上去。


  越銘看著離去的二人,收回目光,輕輕搖著手裏的香檳,瞳孔裏時不時反射出香檳的光芒,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會場外豪車排著隊,那些次一點的車全都自覺在外圍停著。他們的車就是在外圍。


  夏日的夜晚還是有點悶熱,但這裏是半郊區,總算比城市裏悶的人喘不過氣來要強得多。蟬隱藏在夜色中嘶鳴,一點點微風輕拂過,但泥土的香味並不明顯。


  安月白提著裙擺,穿著細高跟邁大步,時不時小跑,想盡量跟上他的步伐,卻還是力不從心。“刷”一下,她的左腳突然從高跟上一滑,整個人也不注突然倒在了地上。


  “李鳴!你等等……”喊聲和摔倒的聲音不知道有沒有傳的那麽遠,但並沒有如安月白意料中一樣讓前麵疾走的人影停下,事實上,那道漸小的身影連頓一下都沒有。


  “你回來……”腳踝的劇痛和心裏的委屈讓她忍不住想流淚,但還是忍住了鼻尖的酸意。她不想在這會場外麵丟臉。


  算不算自己的自討苦吃呢?安月白自嘲地想。


  她忍著痛坐起來,手掌、手臂、膝蓋上全是擦傷,她避開這些不管,拿起害她崴了腳的涼鞋。那隻黑色涼鞋細細的帶子已經斷裂,尖細的高跟也有點鬆脫了。她坐著想想,幹脆把另一隻腳的涼鞋也脫了下來,一隻手提著涼鞋,另一隻手撐著地,右腳使勁作為支撐,站了起來。她空閑的手提著裙擺,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作為演員,她們對自己的身體保養是方方麵麵的,平時也很注重皮膚的嫩滑,所以包括腳底板的繭都磨掉了。平時覺得這樣很好,腳也可以很嫩很滑,但這種時候就發現了不好的地方。地上已經鋪了水泥,比較平整,但還是有些細細的砂礫,時不時還有一個更大塊頭些的石子,堅硬的棱角直接刺上了她細嫩的腳板。


  磨掉了皮膚上固有的保護,疼痛要來的更疼一些,也更容易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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