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9章牧羊人
“請講！”
“心中忐忑，不敢出口！”張凡道。
“我徐家，全靠老爺一人支撐門戶，若是張先生能救老爺一命，休說是小小的請求，就是分一半家產給張先生，也心甘情願！小先生，快快請講，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再耽誤下去，老爺命不保了！”
張凡見關子賣得到位了，這才道：
“老夫人，我和表妹這次來你們大明，為了其實是尋找一張大華國東海海圖。”
“啊？”
老夫人一驚，禿眉挑動了一下。
顯然，張凡的請求，令她意想不到。
“海圖？你來大明是為了海圖？”
老夫人有意壓低了聲音。
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事。
“正是，”張凡道，“我家本是海外富家，以商船運貨於南海各國之間，近年苦於戰亂，商船不行，家業眼見敗落。聽說，大明這邊，物產豐富，我打算從大明運貨，去東海一帶各個海島賣貨。隻可惜，大明近年來發布海禁令，沒有商船到南海，我根本弄不到大明東海海圖，隻好不遠千裏，帶表妹來大明，為的就是一張海圖。”
老夫人聽完，臉色已經白如紙了。
她手在抖，聲音也在抖，不知是否嚇尿了，反正張凡聞到了一股消化完之後的水味。
“張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大明皇上英明，禁海一令，為的是防倭，也為的是子民教化，事關國體大事，皇上決心很大，禁令之下，亦有人犯禁，己經被皇上治罪，株連九族，血流成河……所以，現在，在大明，海圖全部被銷毀，哪裏還有半張留存！”
張凡早就料到老夫人會有此說，輕輕一笑：
“老夫人，既然這樣，我就不叨擾了。我和表妹就此告辭。相信，在大明這大國之內，總會找到一張海圖的。”
說罷，拉起年熙靜，向後便走。
老夫人沒有說話，站在那裏不動。
張凡本以為老夫人會叫住他，不料，一直走回到客房，也沒有動靜。
看來，老夫人真的不想透露海圖之事？
年熙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道：
“你這不是與虎謀皮麽？”
“何來與虎謀皮之說？”張凡沒好氣地問道。
“你想想，老夫人不會算賬麽？不出海圖，死的是老爺一人。出了海圖，死的是徐家九族。你難道不是與虎謀皮？”
“這……”
“還有，現在，家裏有兩個太醫，如果海圖之事被他們知道，馬上就會為了立功，向府台大人匯報，可以說，徐老爺這邊剛剛起死回生，那邊，鍘刀就落下來了。”
“這……”
“嗬嗬，所以說，你剛才當著仆人的麵，跟徐老夫人談論此事，絕對是蠢得不能再蠢！”
年熙靜譏諷無比，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一步跨出門去，回頭對呆呆的張凡道：
“還不離開徐家，難道要等官兵來抓你去砍頭？你想死，我倒是不想陪你死，快逃命吧！”
張凡懵了。
這事，真的被他給辦砸了。
剛才就不應該當麵說此事，應該把老夫人叫到一邊，暗暗做個交易！
蠢！
床鋪蠢，咱就不說了。
連我張凡也蠢到了這個地步，看來，天下人得蠢到什麽地步？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再不走人，小命不保！
急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跑出門外，拉住年熙靜的胳膊，笑道：
“表妹，快點跟蠢貨走！”
兩人一溜煙走出徐府，沿著大路，向西而去。
走了一個時辰，看看路邊有一家酒肆，兩人又餓又渴，急忙走進酒肆，找了一個清靜地方坐下，張凡拍了一下桌子，學著水滸傳裏英雄的腔調，笑道：
“小二，拿酒來！”
“來嘞！”
隨著應答之聲，一個小夥，腰紮帶子，快步跑過來。
他肩上搭一條毛巾，彎腰笑問：
“兩位客官，要點什麽？”
張凡見他手裏沒有菜譜，有點不習慣，隻好道：
“來兩碗米飯，一盤醬牛肉，一盤青菜，幾隻水果……對了，你們這裏有喝的？有的話，來兩杯奶茶，可樂也行。”
小二沒太聽懂，但也聽個七七八八，把油油的手，往毛巾上擦了兩把，躬身道：
“客官，喝的，我們這裏隻有米酒和陳年老酒。”
“那就來兩碗米酒吧，我表妹不習慣喝酒，米酒裏加些清冽泉水為好！”
“要得！”
小二答應了一聲，腦爪倒快，掐指算了一遍，“客官，這些總共是紋銀二分！”
張凡這才意識到，自己整了一個大漏勺！
哪裏有什麽紋銀！
身上隻有銀行卡和大華國幣。
壞菜。
這不是吃霸王餐來了嗎？
在大華國尚且沒有這麽丟人過，到了明朝，怎麽會犯這低等錯誤？
看了一眼年熙靜。
年熙靜已經是笑得快叉氣了。
她捂著嘴，不斷發出吃吃的笑聲，抬起眼皮，瞟著張凡，學著他的腔調，嗔道：
“小二，拿酒來！聽聽，你裝得跟武二爺似的！可惜，你口袋裏有銀子嗎？”
張凡微微尷尬。
小二本來見這兩人穿戴奇奇怪怪，心中已經有幾分警惕，現在聽說二人沒錢，臉色一變，“二位，既然沒錢，還是請回吧。我們這裏不是施粥棚。”
說罷，把髒髒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轉身離去。
張凡和年熙靜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
“張大哥，”年熙靜聞著廚房裏傳出的香味，扯了扯張凡的衣襟，“身無分文，餓死不餓死，全看你的了。”
張凡冷笑一聲：“你別在那裏冷言冷語！跟我張凡出門，還用擔心？”
說著，掏出手機。
頓時，一支歌曲傳出來：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
山穀的風它陪著我哭泣
你的駝鈴聲
仿佛還在我耳邊響起……”
曲調憂傷悠長悠遠。
頓時，周圍的吃飯的客人，全都停了下來。
一個個引頸傾聽。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歌聲。
有人四處觀察，是不是有人叫了歌妓過來？
看來看去，大家全都確認，歌曲是從一個穿著奇怪的年輕人手裏傳出來的。
“……仿佛告訴我，你曾來過這裏……”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向這邊圍攏。
眼睛裏，全是驚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