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壓垮人的高利貸
“給她掛兩瓶葡萄糖，先把身體能量問題解決了，就會醒過來。然後呢，再服用一個療程的中藥，就沒事了。”
張凡平淡地。
爸爸媽媽一聽，心中半信半疑，但也不好當麵質疑新女婿的醫術。
媽媽馬上去村醫家裏，把村醫叫來，給奶奶掛了一瓶葡萄糖。
村醫是個很不錯的夥子，跟張凡交談起來，發現張凡醫術精通，不由得暗暗佩服。
掛完滴流，張凡送村醫出門時，村醫聲地對張凡：“你的看法跟我一樣，老劉太太根本沒病，要病，就是窮病！營養跟上了，幾就能下地了。”
“怎麽窮得老太太都餓暈了？”
“唉，老劉家的事，慘著呢。”
“慘？你細？”
“你別問我，問問你嶽父母就行了。”
村醫著，歎了口氣，離開了。
張凡心情沉重地回到堂屋。
媽媽已經把飯菜擺上來了：
一盤攤雞蛋，一盤山菜醮鹽麵，一盤山蘑，還有剛從村裏豆腐房賒來的大豆腐。
張凡看到這裏，再看看自己腳上涵花給買的七百元的鞋，不由得感到涵花對自己太好了：她開食雜店掙點錢，要往家裏寄，手頭那麽緊，竟然給我買這麽貴的東西，而且我兌張家埠醫務室時，她毫不猶豫地拿出錢來兌下來！
我張凡受任水之恩，當湧泉以報。
爸爸給張凡倒了一杯酒，“張，來，你第一次登門，家裏沒好菜招待，來，喝一口！”
爸爸跟張凡碰了一下杯子。
張凡輕輕呷了一口。
好辣。
鄉下土造的酒格外辣。
張凡本無酒量，被辣得眼淚流了出來。
涵花忙用手給他拭去眼淚，斜了爸爸一眼，嗔道：“爸，他不會喝酒，你少勸他酒。你要喝，你自己喝就行了。”
見女兒這麽疼新女婿，媽媽打心眼裏高興，細細地端祥張凡，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張凡心裏一直掂記著村醫的那句話，疑雲重重，便試探地問：“爸，今年收成怎麽樣？”
“收成不錯。我們這片地方，古來就是風調雨順，十年九豐收。”爸爸道。
“家裏地多麽？”
張凡分析：既然十年九豐收，家裏卻這麽窮，隻能是地太少的原因吧。
“河灘地加上坡地，合計有十二畝吧。”
一家十二畝？
不少。
比張家埠村多一倍還多。
初來乍到，張凡怕捅了爸爸媽媽心酸事，不便深問，便低頭吃飯。
飯後，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涵花興奮得很，不想馬上睡覺，要張凡陪他去村裏街道上看一看，她好多年沒回家鄉了。
兩人借著月色，挽著手走到街上。
張家埠是個挺富裕的村子，村裏人家大多高門大院，不但家家院裏停著農機，有好多家還停著漂亮的轎車。
“涵花，你家……”張凡欲言又止。
“我家情況不同。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托底都跟你了吧。事情是這樣的，那年我躲避邵公子逃跑之後，家裏發生了大事。”
“大事？”
“邵公子領一夥打手住在我家，賴著不走，反而把我家人趕到庫房裏住。”
“狠！”
“庫房裏頭頂見星星，哪裏是人住的地方。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四個人擠在麥秸上睡覺。就這樣捱過了幾，後來邵公子見我不會回去了，便提出一個無賴的要求，要我爸補償他手下那些打手的‘誤工費’，合計一萬六千塊。”
“是不給錢的話，就把房子燒了。我爺爺一股急火攻心，得了腦溢血，送進醫院搶救。為了送走這群瘟神，也為了給爺爺交手術費，爸爸實在無奈，一咬牙，借了八分月息的高利貸……”
“八分月息？哪，一月八分，一年九分六！也就是，一年就翻倍！”
“是呀，當時隻借了六萬，以後年年還幾萬，還了五年，越還越多，到現在反而還欠十五萬！”
十五萬？
張凡在心裏盤算一下：如果今年還不上，明年就成了欠債三十萬！後年就是六十萬！
人遇到這種事，真是抗不住：
怪不得奶奶憂愁臥床不起，爸爸像閏土，媽媽像祥林嫂！
兩人一直走過街道，在村頭河邊的柳樹下坐下。
月亮升起來了，皎潔的月光灑在河麵和岸邊，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有蛐蛐鳴劍
張凡望著月亮，若有所思地問：“你，人活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不想那些，我隻想和你守在一起。”
“為什麽有人那麽富，有人那麽窮？”
“龍生龍鳳生鳳呀。”
“不對。好多大富豪都是窮子出身。我看，關鍵要看靠個人奮鬥。”
“奮鬥？我們兩人都出身於農家，能混個康，就心滿意足了。”
“不，”張凡忽然激動起來，道，“下富貴，寧有種乎？”
涵花被張凡的樣子逗樂了，嘻嘻笑了起來：“什麽事都得有種子才行，比如，你要我給你生兩個劉涵花，可是，沒你的種子，我生得出來嗎？富貴也不例外。”
兩人笑笑，情話綿綿，一直坐到半夜才回家。
第二早晨，張凡拉著爸爸媽媽，來到村委會，打電話到鎮上，把高利貸公司的那個叫巫山炮的人叫來了，雙方現場把十五萬欠款結清。
涵花家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奶奶打了葡萄糖之後，情況有所好轉，人已經蘇醒，能坐起來了，早晨喝了半碗米粥。
根據奶奶的病情，張凡從九陰醫譜上找了一個滋陰補氣大調和的對症秘方。
當中午，張凡和涵花開車去鎮裏抓藥。
其它的草藥都抓齊了，唯獨缺一劑零當草。
兩人開車到縣裏，一連問了五家大藥店，都沒有買到。
涵花的爸爸，零當草的根能製作高級漿糊，前些年縣裏的漿糊廠向農民收購它，因此附近山上的零當草已經絕根了，深山裏應該還櫻
第二，張凡和涵花起了個大早，出發進山去尋找零當草。
今，涵花一身村姑打扮：防蛇咬的高腰農田鞋，腰別一把鐮刀，頭上戴著一頂葦編大草帽。
冷丁換成這身打扮，顯得格外矯健，尤其是細細的腰肢，讓人看了就產生去摟一摟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