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想要複仇必須強大
夏梓言不知道自己最近幾天究竟是怎麽過的,她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她模模糊糊地躺在床上,覺得周圍的人來來去去。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走在沙漠中一樣,炎熱難耐,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冰天雪地中遊泳一樣,瑟瑟發抖,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猶如置身雲端,有時候,她又覺得似乎有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喘過氣來。
等到她覺得舒服一點,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
守候在夏梓言的病床邊的路南軒見到夏梓言睜開眼睛,他鬆了一口氣,說:“你終於醒了?”
夏梓言點點頭,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幹啞得可怕。
路南軒連忙將夏梓言從床上扶了起來,隨後,他拿過床頭櫃上的杯子,湊到夏梓言的嘴邊,讓她喝了一口水。
喝了點水,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夏梓言才啞著嗓子說:“寶寶呢?是護士抱起洗澡了嗎?”
聽到夏梓言的話,路南軒愣了一下,意識到她應該的神智不至於太清楚才會這麽問的,他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告訴她殘忍的真相。
沒有得到路南軒的回答,夏梓言又問了一句:“寶寶呢?”
路南軒知道,即使殘忍,寶寶已經沒有了這件事情的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住的,於是,他的聲音有些痛苦地說:“孩子幾天前已經沒有了。你忘記了嗎?”
路南軒的話音剛落,那些痛苦的,急欲忘記的事情又在她的腦子裏浮現了。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似乎都被針紮著一樣痛。她渾身都顫抖了,說:“不會的,那些不過都是夢而已,不會是真的。”
路南軒心裏清楚夏梓言是不願意接受這些可怕的事情,不過,他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不過,有些事情發生了就要去接受的。”
“不,不會是真的,我要見我的孩子,我要見我的孩子。”
神情激動的夏梓言一直吵著要見孩子,不過,路南軒卻一直都製止她。她隻能聲嘶力竭地哭著,喊著,直到消耗光全身的力氣。
從醫院回家,夏梓言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每天不吃飯也不覺得肚子餓。她每天就是抱著之前給孩子織的毛衣,時間的流逝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的眼淚總是不斷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否會有流光的那一天。
每次路南軒來看她,見到她日漸消瘦的模樣,他都會忍不住勸她吃東西,不過,她每次一吃東西,都會很快地吐出來。見到夏梓言這樣的反應,路南軒隻能在心裏歎息。
最後,發現夏梓言已經瘦成了皮包骨之後,他終於忍不住,說:“梓言,你不能再這樣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不管你再難受,你都要吃飯的,你都要活下去的。”
夏梓言卻像是聽不到路南軒的話,她喃喃自語一般地說:“我恨他,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的孩子也不會離開我的,都是他的錯!”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手心裏,她也不覺得疼痛。
路南軒的眉頭擰了起來,說:“誰?你恨誰?”
“秦書墨。”夏梓言咬牙切齒地說,她甚至覺得,如果一個人的話語是有力量的話,遠在他方的秦書墨也能感受到她濃濃的恨意。
“啊?”路南軒詫異地望著夏梓言,這是他第一次從夏梓言的口中聽到秦書墨的名字。
“我都已經躲得這麽遠了,他都還不肯放過我,還派人來傷害我。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摔跤,我的孩子也不至於在出生之前缺氧,一切都是他的錯。我恨他,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的!”
夏梓言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有著掩蓋不住的恨意。她如今所有的痛苦都是秦書墨造成的。她後半生所有的寄托都是被他毀掉的。想到這些,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痛苦。
聽到夏梓言的話,感受到她的恨意,路南軒說:“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仇恨也是於事無補的。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一切都是空談。”
夏梓言望著路南軒,她忍不住感慨,如果不是路南軒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樣才能走下去,如果不是路南軒,說不定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路南軒伸出手,將夏梓言輕輕地摟在懷中,說:“不要難過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最重要的就是往前看。不要糾結不開心的事情了。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吧,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陪你的。”
路南軒的承諾讓夏梓言的心安了一些,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卻掛滿了淚痕。
仇恨是如今支撐夏梓言走下去的唯一動力了,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她的身體已經漸漸地恢複了,她很快地回到公司上班。
回到公司之後,她才發現唐樂樂已經不在公司了。她詫異地問路南軒是怎麽一回事,路南軒酷酷地說:“她在工作上夾雜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已經不適合留在我身邊工作,所以我炒掉她了。”
聽到這樣的話,夏梓言心中感慨萬千。
曾經,她在秦書墨公司上班的時候,秦書墨的助理洛小優已經明顯地表現出對秦書墨的愛意了,可是,秦書墨卻一直都說洛小優在工作上能幫他的忙,所以他沒有辭退洛小優。然而,同樣的事情,路南軒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
有時候,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她先遇到路南軒,說不定,她的人生不是如今的模樣。
然而,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這一回事。所有的“如果”不過都是沒有辦法得償所願的人們說出來安慰自己的話語。
於是,她輕歎一口氣,將所有負麵的情緒從腦子裏趕走。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好好地讓自己變得強大。
路南軒之前是在總公司受到了刁難,所以才來到分公司的。不過,來到分公司這大半年的時間,他的工作也不算得上的順利。經常他的提議都會遭到否定,即使他的提議通過了,等到執行的時候,也會比預期的差很多。為此,路南軒常常覺得苦惱。
這天,路南軒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和程毅承起了爭執,下班的時候,路南軒的情緒明顯地比之前的低落很多。
和路南軒一起吃飯的夏梓言忍不住開解說:“下班就不要想著上班時候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之前不是說過嗎?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決的那一天的。”
“我知道。”路南軒自嘲地笑道:“隻是,很多事情,勸說別人容易,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容易鑽牛角尖了。”
“既然知道,那以後就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夏梓言笑道:“再說了,我們也已經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了,多少也摸清公司裏的人的脾氣了,要讓他們服服帖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路南軒有些意外地看了夏梓言一眼,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應對的辦法?如果有的話,就說來聽聽吧。”
夏梓言笑了笑,說:“我白天在公司裏和陳漫恒聊天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八卦。”
夏梓言的話引起了路南軒的好奇心,他說:“什麽八卦,說來聽聽。”
他記得夏梓言一向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他記得她剛來公司的時候並不喜歡大家聊天,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他倒是經常看到她和大家聊得興致勃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夏梓言自從失去她的孩子之後,她整個人似乎都變了。
“我聽說程毅承很愛他的老婆,而他老婆似乎很喜歡賭錢。最近這段時間似乎還輸了不少錢,前陣子還向高利貸借了不少錢。”夏梓言說著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笑道:“既然他那麽愛他的老婆,隻要我們從他的老婆身上下手,我就不相信他最後還會處處刁難我們。”
夏梓言此刻的神情與語氣都讓路南軒覺得有些陌生,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夏梓言的提議不是沒有參考價值的。自從來分公司之後,程毅承一直都是他工作上最大的阻力,他也清楚程毅承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受到了別人的教唆。如果,他能讓程毅承站在他這一邊,那麽,很多問題都會變得簡單許多。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笑了出來,對夏梓言說:“那麽,由你去接近他老婆。”
夏梓言挑挑眉,說:“沒問題。”
見到夏梓言這爽快的模樣,路南軒舉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地和夏梓言碰了一下,隨後說:“梓言,我覺得我們勝利在望。”
夏梓言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從程毅承的老婆身上下手的手段有些不光明,不過,她已經想通了,隻要能得到成功,手段怎樣並不重要。再說了,她其實也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是耍一些小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