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讓人驚奇
王夫人更加不解了，忍不住再次追問，“這位大人，可否給妾身指個明路。”說話的同時，速度極快的褪下了手上的銀鐲子就往那位捕快手裏塞去。
那位捕快當真不敢收這個，看人都押住了，連忙揮開王夫人的手，招呼著，“咱們趕緊回衙門了，縣令大人等著呢。”
王夫人就像是暈頭轉向的蜜蜂，撞的滿頭包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還不敢硬攔著捕快們，等夫君和侄女都被帶走後匆匆抹了把臉就出門去找人幫忙。
王大夫比王夫人要通達一些，在那些捕快們湧進後院將侄女押出來的時候，這次捕快們上門或許跟對門的那位大人有關。
不過，他猜到了這個，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那位捕快說的藥包中摻了害人的藥物是什麽意思。
這會，封寒笙和林詩茵已經在縣衙中了，封寒笙的腿好了一些，可以坐在四輪車中，林詩茵坐在他身旁，緊抿著嘴唇，臉色有些難看的樣子。
鬆陽縣的縣令瞄了眼林詩茵的臉色，心中了然。不管誰，發現自家相公的藥材裏先是被加了相克的藥粉，再是裏麵摻了春藥，也要生氣的。
等王大夫和王姑娘被捕快們推搡著進來，一眼便看到坐在上首的兩人。
王大夫心中的猜測成真，整個人都頹然起來。他看向自己的侄女，眼神複雜，“大姐兒，你到底做了什麽？”
王姑娘卻沒理會自家叔父，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上首呢。
說來可笑，她一門心思想要攀高枝，但實際上這還是第一次看清楚高枝長什麽樣子。
之前暈迷過去的封寒笙和王有根被人送到醫館時，她見多了這樣的病人，嫌棄他們身上髒亂捂著鼻子跑走都來不及，根本不會往上湊。
等後來，王有根請了藥童去縣衙報信，她知道這個病人身份不凡的時候，王有根已經能拄著拐杖下地，守在屋門口，將所有來試探的人趕走。
再之後，就是林詩茵自鬆州城匆忙趕來，那時起，封寒笙身邊總圍繞著好些伺候的人，等閑見不到他的人影。
此時，王姑娘癡癡的看著封寒笙的臉，心中暗歎，竟是比縣中出了名長的俊俏的潘家大公子還要好看。
忽然，一聲巨響，驚堂木一拍，縣令表情嚴肅的看向跪在下麵的王大夫和王姑娘，“你們醫館中售出的藥材摻了害人的藥粉，可認？”
王姑娘表情驟變，王大夫搖頭道：“回大人的話，醫者仁心，小人醫館中售出的藥材從來都是品質好的。而且，開醫館是為了治病救人的，裏麵並沒有什麽害人的藥物。”
他心裏已經明白，或許是他身旁的侄女做了什麽，但是他萬萬不能承認下來，不然一個醫者會給人下毒藥害人，他的名聲，他的醫館，就全毀了。
縣令看他一眼，不再追問，反而對王姑娘道：“王大娘子，你每日送往病人宅院的藥包中摻了害人的東西，可認？
”
王姑娘眼睛滴溜轉一圈，立刻哭著仰頭道：“小女無緣無故的為何會害人？求大人明察。”
她受了剛才叔父的回答的啟發，打定主意咬死不認便是。左右她沒被抓個現行，而那些放了春藥的藥材也是別人弄好了送她的，又不是她自家跑去買的。
想到這裏，她還有閑心遺憾一下，千算萬算，沒想到輕易被發現了，以後再想能攀上這樣年輕俊俏的高枝不太可能了。
縣令聞言看向封寒笙，待後者輕輕頷首後，他從筒中抽出一枚簽子，往下一扔，“狡辯，先打十大板。”
王姑娘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抬上了長凳，顧慮到她是個姑娘家，沒有脫她的褲子，板子在下一刻就砸在了她的臀部上。
那一下子，劇痛襲來，王姑娘哭的涕泗橫流，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疼的快要暈厥過去的她沒看到，上首的封寒笙挑眉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在看到阿達的手勢之後，一直收緊的下頜放鬆了些，轉過頭對林詩茵輕聲道：“抓到了兩人。”
林詩茵也跟著鬆了口氣。
抓王大夫和王大娘子前來府衙審訊隻是其中的一環，隻是為了引蛇出洞，讓他們能順利逮住幕後之人。
如今，人抓到了，堂下的王大夫和王姑娘能說出些什麽就沒那麽重要了。
也主要是他們對王大夫和王姑娘的智商和情商不抱希望。一個能讓侄女在眼皮子底下換了好幾天藥的大夫，一個能往藥包裏下春藥的姑娘，還能指望什麽？
林詩茵起身走到封寒笙身後，正要推著他離開呢，卻沒想到這時堂下的王姑娘受不住板子打在臀部上的疼，哭喊著，“別打了，別打了！我招，我招！”
林詩茵聞言挑眉，停下了手，站在那準備看王姑娘怎麽招。
縣令一揮手，板子停了下來，王姑娘能感覺到自己的臀部被打出血來了，火辣辣的疼讓她麵部一陣扭曲。
她吸了吸鼻子，心中湧上了一股委屈感，抬起頭，自以為表情楚楚可憐的看向封寒笙。
這會，她的頭發因為疼痛出汗已經濕透了，眼中也充斥著紅血絲，鼻子下麵還掛著鼻涕，模樣狼狽不堪。被對方這麽看著，封寒笙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拉住林詩茵的手，看著小妻子的臉洗洗眼睛。
她耽誤的時辰有些長，縣令一拍驚堂木，手竟是又伸向了筒子。
王姑娘打了個激靈，身子哆嗦一下，連忙道：“我招，我招！小女想要入大人的後院，但是之前送藥包時從未能見到大人的麵，後來就有兩個男子找上我，說是有那能一舉得男的藥丸，用了後行房必然能生下兒子。他們還有能使人衝動的春藥，說定了屆時幫我引開大人的夫人和丫鬟，讓我能趁機……”
她怕被打，語速極快的說起前因後果，至於其中那些人如何找到她，勸說她，還有在何處拿到調換過的藥包之類的則沒有
細說。
封寒笙一臉的無語，林詩茵也看傻子似的看堂下的人。
縣令努力憋住笑，以免得罪了上官。等王姑娘說完了，才看向王大夫，“王大夫，這些事情你可知曉？”
王大夫：“……”
他表情複雜的看了侄女一眼，對上首磕了個頭，道：“回大人的話，小的不知。”
說完，他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所謂春藥，多是用會讓人血氣上湧的大補之物製成的，用了之後稍加克製便能緩解，並不一定需要陰陽調和。”
“還有，世間也沒有什麽一舉得男的藥丸，倒是有些藥方，能配製出易讓人受孕的藥。但效果越是好，對懷孕的母體的損傷越大，就連生下的孩子也多是身體虛弱，容易夭折。”
王姑娘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大夫，“那些人害我！”
縣令看他們一眼，清咳一聲，“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下一瞬，就見王姑娘自懷裏掏出了一小片衣角，緊接著陸陸續續的掏出了好些小物件，扭曲著臉說：“那些人竟然騙我！大人，與小女聯絡那人個子很高，身體壯實，看著與縣中的百姓有所不同，很容易便能認出來。他們說話的語調帶著點口音，應該是不熟悉本地的方言，長期說官話的緣故。”
“他們雖然小心的掩飾自己的行蹤，但小女經過多方觀察，發信他們居住在桃花巷一帶，手頭很是闊綽，甚至一些值錢的金瓜子和金元寶用起來也不在意。小女還曾幾次在他們身上嗅到香粉的味道，香味濃重刺鼻，一般是中等甚至低等檔次的煙花柳巷裏的花娘會選用的。”
“這些東西，或是他們遺落的，或是他們給小女的。聽聞有那馴養的極好的狗，可以循著物件味道或是香味找到遺失物件的主人。”
她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語調很快，但是口齒清晰，思維也很敏銳，簡直讓在場的人大開眼界。
王大夫更是驚訝的看著自己侄女。自家侄女的性子他還是稍微知道一些的，喜好美，喜好享受，喜歡錦衣華服。往日裏他開著醫館也能賺些銀子，家中也有雇傭灑掃的婆子，自然不需要她忙活家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先前她為了攀高枝，享受榮華富貴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驚訝，這會思維敏銳的樣子更是讓他驚歎。
縣令深深的看了王姑娘一眼，輕聲歎口氣，讓捕快們將她拿出來的東西收好，交代道：“本官記得方捕快家中養了一條很是能幹的狗，將這些東西送過去，勞煩他幫忙抓人吧。”
……
另一邊，因為王大夫和王姑娘被抓到縣衙時捕快們並沒有遮掩，而王大夫在縣中慣來有些聲望，一傳十、十傳百，得到消息聚過來的人很多，其中混進去兩個同樣好奇的壯漢並不顯眼。
阿達帶人準確的將兩個壯漢帶走，一開始他們的同伴們隻當他們還在那看熱鬧，但等一條狗從天而降，大批捕快湧進宅子，他們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