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朝堂互噴
與封寒笙成親多年，林詩茵多少了解他的性子，因此那次友人贈美，她也不過借機吃點小醋，鬧鬧小脾氣也就過去了。
本來，她還以為這不過是個個例，卻沒想到在與家人們同去溫泉莊子的路上，得知林大伯也被吐蕃大皇子贈美人了，據聞還是那種渾身帶著香氣的大美人。
林詩茵驚呆了，“吐蕃好生無恥，他們到底帶了多少美人過來，這是想要靠美人們打開外交嗎？”
老太君她們聽了都笑了，老太君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先皇的後宮中，曾有一位特別漂亮的樓蘭美人，寵愛至極。後來先皇寵愛的妃子看不過眼，下狠手毀了這位美人兒的容貌。”
林詩婉小手撐著下巴，很是不明白，“這是為何？便是皇帝再寵幸這個樓蘭的美人，一個外邦美人也不能威脅她的地位啊？說句不好聽的，生下的孩子都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
錢氏聽了，笑著點了點林詩婉的額頭，“若是你那未婚夫納了個身份低位的美妾，日夜寵幸呢？”
林詩婉眼睛一眯，“他好大的夠膽，怕不是腿不想要了吧！”
眾人哈哈大笑。
雖然這招有些不好說，但是不得不說吐蕃大皇子這招使出來還是有效果的。
他們此次前來京都是為了議和，順便將吐蕃六皇子嫁到大楚王朝、迎娶一位大楚王朝的公主以穩固雙方和平共處的協議。
朝堂之上，封寒笙靜靜的看著幾位大臣互相爭吵，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來。
也不知道茵茵現在到沒到溫泉莊子上，還有幾日才能休沐，到時候就可以去見她和孩子們了。茵茵曾經落水，身體雖然在生完兩個哥兒後被洪嬤嬤用著補藥給調理的很好了，但是身子骨依舊有些弱，得當心一些。
想著這些事情，他的心思沒有放在爭辯吐蕃應該納多少朝貢上。
義德帝在上首靜靜的看著下麵幾位大臣爭辯，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戶部尚書，再看了眼龍案上放置的宣紙，不得不暗讚一聲這吐蕃的大皇子當真是好手段。
先是送美人與大臣們打通了交情，然後許以後院夫人們珍貴的香料和上等的寶石，那能養顏美容的葡萄酒更是讓那些夫人們心花怒放。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有戶部尚書這位為大楚王朝守住錢財的官員在，總不會讓自己吃了虧便是。隻是，他在考慮應當嫁哪一位公主到吐蕃。
他和吐蕃甚至眾多大臣們都知道公主嫁過去那就如同肉包子打狗，別想有什麽好結果了。吐蕃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可以，他當真不想將自己的公主嫁過去。但是，宗室裏身份足夠的宗室女們大多訂了親，便是少數沒有的，他也沒理由強製給人家的閨女許下這種一看就不合適的姻緣。
還有，吐蕃六公主容貌嬌媚倒是不假，但是後宮高位嬪妃名分幾乎都定下了，而且他打心裏不想納這位公主，指給宗室子，地位難免不夠，指給哪個兒子，就讓他犯了難了。
這會，下麵終於
吵好了，鴻臚寺卿站出來，“陛下，臣以為吐蕃大皇子為人頗為和善，朝貢單子上的東西價值連城，我國應該彰顯大國風範。”
戶部尚書直接噴他，“你是被吐蕃美人吃了腦子了嗎？我們國家幅員遼闊，那是祖皇帝打下的江山，我們國家乃是大國，那是皇上治理的好。就因為我們國家占地多、人口多，就合該讓著這樣不斷挑釁的小國？”
“真是有意思！若是吐蕃願意俯首稱臣還差不多，兩國建交，竟然他弱他有理？每年西南邊境的將士們的糧草和餉銀，你給嗎？”
鴻臚寺卿被噴了個灰頭土臉，呐呐的退下。
鎮國公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說：“啟奏陛下，臣以為吐蕃多良駒和羚羊，與之相比，金銀珠寶倒是沒什麽要緊的。”至於同樣出色的吐蕃鎧甲，鎮國公直接沒提，隻要那位大皇子不是傻的，就不會許下鎧甲這樣重要的東西。更何況，就這些日子這位大皇子的作為可以得知，他確實不是個傻的。
鎮國公站出來了，其他武將紛紛附和。
這一次早朝，照例沒有定下來，封寒笙下朝後回到府衙，剛坐下歇一會，便有步兵營的長官匆匆跑來，“知府，不好了，吐蕃六公主和咱們的八公主起了衝突，八公主一氣之下甩鞭子把吐蕃六公主打了。”
封寒笙驚訝不已，端起茶盞來喝下壓壓驚，“這是怎麽回事？”
等他跟著這位下官到了事發地點，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大舅子也被卷入了其中。
大舅子林詩瑜也很無奈。
近來陛下事忙，再加上歸京都的地方官很多，他還在等陛下的召見，今日送了祖母、母親、兩位嬸母還有妹妹她們去了溫泉莊子，回來的時候想要買兩本書看，哪怕是遊記或者個人傳記也是好的。
卻沒想到，還沒到門口呢，就被一位戴著麵紗，麵容很有異國風采的姑娘攔下來了。
一開始，他並不曉得這位戴著麵紗的姑娘乃是吐蕃的六公主，近來吐蕃來使到京都，京都中許多麵容深邃的吐蕃姑娘，他拱拱手便要離開，卻又被攔住，那跟在吐蕃姑娘身旁的嬤嬤用話音很奇怪的官話跟他說，想要他做吐蕃六公主的駙馬。
他直接懵了，忙不迭的要離開，那吐蕃六公主卻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甚至招手讓身邊的護衛堵住他不讓他離開。
就在這時，八公主冒出來了，一手的鞭子使得虎虎生威，一邊將那些護衛趕走，一邊護著他冷聲道：“在我大楚王朝的土地上作威作福，吐蕃六公主，你還不夠格！”
再然後，封寒笙就被叫來了。
稍後，鴻臚寺的人也來了，來者正是封大哥。
兄弟倆麵麵相覷，再看那吐蕃六公主麵紗都被鞭子甩掉了，胳膊上也受了傷，到底是前來做客的番邦公主，無奈的隻能進貢稟報義德帝。
得知自家八女兒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義德帝是頭疼的。
但是，這還不能說她錯，隻能稍微安撫了受害者林詩
瑜，然後重新考慮與吐蕃的聯姻關係。
……
莊子上的林詩茵和兩個兒子近來玩嗨了。
他們之前從未來過這樣的莊子，地方很大，還有暖暖的泡在裏麵會很舒服的溫泉水。白日裏可以爬山觀賞雪梅，吃的是莊子上散養的雞鴨肉和新鮮蔬菜，不被拘束，每日還可以帶著莊子上的孩子們跑上跑下的玩，不過幾天，他們都玩野了。
林詩茵也很開心，每日跟著母親和祖母泡溫泉、吃莊子上的人發明的溫泉飯，味道好極了。
張氏之前生小女兒的時候大出血傷了身子，身子骨早就沒有以前好了，如今泡在溫泉裏，發覺沒有往日的那種腰酸背痛的酸乏感，整個人也舒服很多。
她到底還是惦記封寒笙的，每每得了好吃的，都會讓跟過來的護衛給送到府衙去，雖然這麽長的路程早就涼了，也讓封寒笙心中欣慰了一些，總算小妻子還記得他這麽個人，不枉他獨守空房艱難度日。
……
吐蕃的大皇子和戶部尚書扯皮了很久，在十一月底的時候終於定下了朝貢的單子。
便是良駒三百匹，羚羊一百八十隻，另有黃金一千兩，珠寶一匣子和香料、藏紅花、葡萄酒若幹。
定下來之後，吐蕃大皇子臉色有些難看，而賢妃宮中的九公主臉色更難看。
賢妃抱著自己的女兒，雖然之前就想好了可以犧牲女兒為兒子鋪路，但是如今真的要落實這個事情，她還是難過的。
九公主從小被賢妃捧在手心裏嬌養，偶爾跟親哥哥起了衝突，八皇子還得讓著她，如今麵對自己以後可能要麵對的悲慘局麵，心有戚戚焉的抱住她母妃的胳膊，“母妃，您幫我跟父皇求求情可好？不是還有八姐嗎？再不濟，還有宗室女啊！”
賢妃聽了，皺了下眉，鬆開手認真的看著九公主說：“你父皇已經點了你的名字了，而且你從小被百姓們的稅收嬌養著，乃是身份尊貴的公主，如今這一片土地有難，你怎能推脫？”
九公主對上她有些淩厲的視線，縮了縮脖子，安靜下來。
等回到自己寢宮，她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捏著剛疊出來的小紙鶴喃喃道：“我知道，母妃不是不願意幫我求情，也不像她說的那樣大義凜然，隻是怕影響了八皇兄在父皇眼中的地位。”
她帶著泣音說：“還是八姐姐聰明，這下子父皇隻要不是想要跟吐蕃立刻打起來，就不會指了八姐姐聯姻。”
她蹲下來深深的埋下臉，“這就是公主的宿命嗎？”
……
十二月五日，陛下下旨封九公主為善孝護國長公主，指婚給吐蕃王，年後出發。
而吐蕃的六公主，也被封為九嬪之一的昭容，年後入宮。
其實，義德帝也不是不知道昭容的地位低了些，但是高位嬪妃實在是坐滿了人，而且大多都膝下有子，輕易不能動。
與此同時，林大伯突然來到溫泉莊子，匆匆忙的要將老太君和林大伯母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