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賣掉

  霜露自然是聽從的,等將封寒笙扶到前院書房旁的那個偶爾商談事情太晚直接在前院睡下的小房間裏後,剛招呼另外一個小廝幫忙去打盆水來給主子擦拭,扶著明威將軍焦起去客房休息的小廝匆忙跑過來,“不好了,客房的那位客人喝醉了在練武,打傷了一個小廝兩個護衛。”


  霜露注意到封寒笙皺緊了劍眉,剛要給這個小廝說說規矩就聽到了這個話,當即就愣在那裏。


  那小廝很著急。焦起自幼習武,又在軍中多年,喝醉了之後不會像醒著與人切磋那樣控製力道,想起那三個被打翻的人鼻青臉腫的模樣,他顧不得分寸,拽著霜露的手更加用力。


  霜露就這樣被他扯了出去,等他反應過來,連忙跟端著銅盆過來的那個小廝說:“你先看著點爺,當心酒後嘔吐的時候嗆到了,我去客房看一眼。”


  那小廝點點頭,端著銅盆進去了。


  剛進房門,就見封寒笙直接趴在了地上,床麵上和地上吐了一堆,酒氣熏得他直往後退了幾步。


  想了想,他上前努力將封寒笙扶起來送到軟榻上躺著,同時將他身上沾了髒汙的外袍褪掉,然後用巾子給他擦了擦臉,再上前將髒了的被子和褥子抱起來準備拿去清理一下。


  等這個小廝離去,一直守在不遠處注意這邊動靜的小橘往客房的方向看一眼,眼眸沉了沉,猶豫了幾息,踮著腳尖進了房間,看了眼渾身酒氣、臉頰通紅且外衣被扒掉的封寒笙一眼,想了想,上前在他麵前揮了揮手,“爺,您還好嗎?要不要小橘服侍您用點醒酒湯?”


  回答她的,是封寒笙的越發響亮的鼾聲。


  小橘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上前輕輕的推了封寒笙一記,然後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依舊睡的沉沉的,頓時眼中也染上了一抹喜色。


  恰在這時,剛才抱著被褥離開的小廝回來了,見到她奇怪道:“你怎麽在這裏?”


  小橘被嚇的心跳頓時快了幾拍,強自鎮定下來,“夫人擔心爺,讓我來看看。”


  小廝點點頭,也沒多想,手腳麻利的收拾完髒汙的地麵就快步離開了。


  小橘眼珠子一轉,上前關上了大門,然後一邊往封寒笙所在的軟榻走,一邊脫掉身上的衣裳。


  ……


  焦起酒後練武,最終在護衛們抱著他四肢的情況下被製止住了。


  但是他到底是客人,總不能手腳捆一晚扔床上,因此霜露見這邊情況穩定之後,連忙跑去後院請林詩茵前來作主。


  林詩茵下午稍微睡了一會,起來用了碗燕窩粥,正一邊看話本一邊等封寒笙陪完客回來跟她一起用膳呢,聽到這事連忙衣服一披就帶著洪嬤嬤來到前院。


  見焦起此時已經不練武了,反而手腳被捆住躺在那裏,連忙讓小廝鬆綁,然後安排了阿達、封時等好手在這屋裏看著,“酒後容易嘔吐,注意別讓都督大人嗆到了。”林詩茵再三強調後,才帶著人離開。


  都走到前院了,客人也喝


  醉了,林詩茵不禁問道:“爺是在書房忙活,還是也喝醉了?”


  霜露低頭恭敬道:“爺喝醉前交代奴才將他扶到書房旁的房間裏小憩一會,以免酒氣太重讓夫人身體不舒服。”


  這話讓林詩茵心裏軟軟的,嘟了嘟嘴說:“他也真是的,我還能嫌棄他不成。不過,廚房的醒酒湯可備上了?現在可有人照顧他?”


  霜露一一作答。


  說話間,一行人走到了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霜露奇怪的上前推開門。


  微弱的光線照到了屋子裏,隻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叫聲,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林詩茵眯著眼看衣衫不整、爬行到她不遠處不斷磕頭的小橘,冷聲道:“你在幹什麽?”


  霜露和洪嬤嬤也驚了一下。


  周圍一瞬間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小橘磕頭的清脆聲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封寒笙睡得正香的鼾聲。


  洪嬤嬤心裏鬆了一口氣,越過上身隻著小衣、胸前抱著衣服遮擋的小橘往軟榻處走去。


  待觀察到封寒笙中衣有些淩亂但是人卻好好的趴在那裏之後,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便是冷聲道:“夫人,這賤婢並未得逞。”


  說著,走回去扶著林詩茵坐在貴妃椅上。


  說實話,剛才洪嬤嬤表達自家夫君還是清白之身之後,林詩茵真的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現下天已經徹底黑了,燈籠裏的蠟燭點燃,照亮了知州院子。但是沒有點燃蠟燭的屋子裏卻是黑漆漆一片,乍一見到衣衫不整膝行過來的小橘,林詩茵當真是嚇了一跳,心髒也驟然疼了兩下,如今得知什麽都沒發生,她察覺到眼睛竟有些發酸。


  小橘磕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即磕的更加猛了,嘴上也求饒道:“小橘罪該萬死,求夫人責罰。”


  林詩茵眼眸發冷,看向一旁的霜露,“你未照顧好爺,可認?”


  霜露都要被小橘氣死了,也連忙跪下認錯。


  林詩茵現在看見小橘就礙眼,“將她帶下去,明日喚了牙行的人來,連帶著她老子娘一起送走。”


  這送走指的是賣給牙婆。


  她這種因為爬床被主家發賣的丫鬟,牙婆多是賣到偏遠到娶不到媳婦的村子裏或者是煙花柳巷之處,絕不會再賣給達官貴人,免得惹出麻煩達官貴人找上門來。


  眼見著霜露要走過來,小橘牙齒直接咬破的口腔,淚珠滾滾而下,連忙道:“奴婢知錯了,求夫人饒命。”


  她巧言善辯,“奴婢見爺酒醉,怕爺獨處無人照顧,結果卻被爺……”她吞吞吐吐的隱下後半句話,聲音裏帶著顫抖的哭腔,“求夫人饒了奴婢一次,奴婢不求名分,隻願唯夫人馬首是瞻,為您鞍前馬後,終此一生伺候夫人和爺。”


  林詩茵被氣了個仰倒,洪嬤嬤連忙給她順了順氣,點燃了蠟燭,上前仔細打量封寒笙的衣著。


  片刻,冷笑一聲,“你那意思還是爺強迫了你?真是賊喊捉賊,爺那中衣難道不是你扯的


  ?中衣和衣擺都撕成好幾塊布條了!”


  林詩茵端起桌子上茶水已經冷了的茶壺,走過去往封寒笙臉上一潑,然後再往地上一砸,直接把他給弄醒了。


  封寒笙一臉懵逼的睜開眼,直接被林詩茵指著小橘懟道:“這個丫鬟說你酒醉之後強迫她,要死要活想要伺候你,你說怎麽辦吧。”


  洪嬤嬤聽了,眉心直跳,眼中的不讚同簡直要溢出來了,生怕封寒笙生氣之下直接收了這個丫鬟。


  小橘聽了這話,恭順的垂下了頭,嘴角揚起一抹愉快的弧度。


  封寒笙卻愣了愣,下意識說:“哪個男人爛醉如泥之後還能摸女人的。”說著,他討好的抱住了林詩茵的腰,臉貼在她鼓起的肚皮上,哄道:“娘子莫生氣,你還懷著身孕呢,可不能中了小人的全套。”


  小橘目瞪口呆,洪嬤嬤眼含欣慰,林詩茵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封寒笙側過身子避開眾人往下探了探,隨即肯定的說:“茵茵,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而且剛才喝的爛醉如泥,哪有那份力氣。”


  說完,他抱著林詩茵看了眼已經麵色灰敗的跪坐在地上的小橘,冷聲道:“一個丫鬟爬床也就罷了,還敢冤枉主子?夫人還是趕緊清理了吧,咱們家不要這樣心大的下人。”說完,又瞪了跪在一旁的霜露一眼。


  霜露縮了縮脖子,利落的拖著小橘出去了。


  人離開了,林詩茵心中不悅的想要掙脫封寒笙的懷抱,卻發覺對方的胳膊抱的太緊。剛掙紮了兩下,她吐的幹嘔了兩聲,一扭頭,剛吃完的燕窩吐了出來。


  洪嬤嬤看著林詩茵煞白的臉色,緊張的跑出去連聲道:“快去請大夫給夫人看診!”


  剛才一氣之下不覺得,這會聞著封寒笙身上的酒氣,林詩茵隻覺得反胃難受的同時肚子脹脹的往下墜,嚇得她手腳發涼,忍不住錘了錘封寒笙的肩膀,“若是孩子有事,我跟你沒完!”


  封寒笙也被嚇得夠嗆,酒是徹底醒了,連忙將林詩茵抱起放到床鋪上,從櫃中抱出一床被子蓋她身上,然後開窗通風。


  稍後,大夫來了,細細的把脈之後開了幾副藥,仔細叮囑:“夫人千萬要注意不能大喜大悲,孩子孕育在母體中,也能察覺出夫人的情緒,要舒緩心情才好。”


  晚上喝完了苦藥湯子之後,林詩茵抱著肚子完全不想理封寒笙,隻將他趕到別處睡去,自己抱著肚子與洪嬤嬤一起睡得香甜。


  接下來兩日,封寒笙百般討好,什麽林詩茵喜歡吃卻不能多吃的水果吃食都給她買一點,隻要大夫表明用一些不會有大問題,就頂著洪嬤嬤的冷眼給她吃。


  等到第三日,林詩茵習慣性的等封寒笙中午帶回來的燒雞時,卻聽見霜露稟報,“爺有緊急公務要忙,今日得晚點才能回府,就先讓小的給夫人帶了隻燒雞回來。”


  人沒回來,燒雞回來了有什麽用呀?


  林詩茵心情不悅的啃著雞腿,摸摸肚子,“你父親真不可愛,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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