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對不起
手中深褐色的瓷片，抵在脖間，微微顫抖著，卻死死沒有下手。罷了罷了。橫豎一死，賭就要賭徹底一點。
心下一狠，手中用力，瓷片迅速劃過自己的脖子，瞬間，鋒利血痕，鮮血噴湧而出。溫熱的鮮血灑在地上，她看著地麵，嘴間含笑。她賭輸了。
“先生，仙兒小姐找您。”青龍知道林馨回來，久久沒有從實驗室出來，就知道出事了。可是他又能做什麽呢？打又打不過老頭，更不敢做出以下犯上的舉動。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救仙兒。
那個女子，是老頭唯一在乎的人，如果能讓她出麵阻止，也許能夠換回她一條命。雖然腿瘸了，但是她坐在椅子上，柔柔弱弱的，說出的話分量比他們重多了。老頭也許會聽。和她的交往並不多，但是她看起來心地很不錯。如果，不是夜魅以身試藥，也許，她活不到今天，即使。她的腿因為沒有及時服藥，瘸了。
青龍進來，看到的就是躺在玻璃碎片中的林馨，她的手中還拿著瓷片，地上的血。脖子，她的脖子？青龍心一痛，她受傷了。他來遲了。應該早點去求仙兒的。也許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
“仙兒找我？”仙兒從來沒有這個時候找過他，老頭臉上一寒，帶著殺意，看著青龍，似乎能直接用眼光殺死他。青龍感受到老頭的殺氣，隻得低下頭，努力抵擋。不管怎樣，她總算沒有生命之危了。
“哼。”老頭輕哼一聲，走過去，一拳將青龍打在地上，青龍知道老頭發怒了，即使身體疼痛，但仍然跪在地上，等著老頭發落。又是一腳，老頭淩厲的攻勢，帶著怒氣。青龍，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這個女人，真值得他如此？好。真的好。心下憤怒，又是幾腳。
“叔叔。”仙兒坐著輪椅，看著躺在地上的青龍和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捂著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叔叔，這些都是叔叔幹的？老頭從來沒有在仙兒麵前表現出這樣殺戮的一麵。他在她眼中，隻是一個慈祥的老人，為了她的身體擔憂。
“仙兒。誰讓你來的。”老頭看著坐在門邊的仙兒，神情大怒，喊道：“白虎，白虎。”是誰給了他膽子，讓她進來的？白虎都幹嘛去了？
“叔叔，我聽說那個給我配藥的的人來了。所以特別過來感謝一下。”仙兒看了看眼前的場景，眼神中帶著還是戚戚然，說道：“可是。”她欲言又止，似發脾氣道：“叔叔原來是這樣對待我的恩人的？叔叔不是說，她是心甘情願為我試藥的嗎？怎麽會這樣？”仙兒滿臉委屈。叔叔，原來叔叔也會騙她。
林馨躺在血泊中，身體漸漸寒冷，原來是這樣啊。她的存在，是為老頭身邊的人試藥？老頭身邊的人，是金貴身子，她難道就不是嗎？她也是有家人在乎的啊。
“仙兒，你不懂。”老頭蹲下身子，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子，她啊。就是太善良了，要不是他找到她，現在還不知過得怎樣呢？幸好這些年有他護著。“如果上次，不是這個女人臨時逃跑，你的腿怎麽會這樣？也許，你身體早就好了。這樣的女人，你還替她求情。你啊。讓叔叔怎麽辦才好？”
“可是叔叔，如果不是她，也許仙兒早就死了啊。”仙兒可是不認可老頭的話，她能活到今天，也是因為她啊。
“仙兒，這事你就別管了。叔叔答應你了，一定會給治好你的腿，其它的，讓叔叔來。你隻要等著站起來就好。”老頭帶著柔情，看著眼前的女子，喊道：“白虎，白虎。將仙兒小姐帶走。”
白虎一時心軟，放了仙兒進去，沒有想到，老頭會大怒。現在。白虎立刻走了出來，將仙兒小姐推走。想到走時老頭殺人的眼光，心中一寒。
“青龍，不要自作聰明。不然。”老頭心上一凜，說道：“這次，就暫且放了你。但是。沒有下一次。”
“青龍，你可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啊。即使是你。我也不介意廢掉你一身本事。”國際頂尖的殺手，一身本事如何了得，怎樣嚴酷的訓練才能得到，而他。卻這樣輕巧的說，要廢掉他。
“至於她？”老頭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本來就不打算讓她死，沒想到，這倒是個心狠的，嗬嗬，心狠又如何，他還是不會放過她的。仙兒的藥必須要練，腿也要救。
“X，找個人來清理下她的傷口，暫時，關在地牢。等身體養好。按照計劃來。”計劃？什麽計劃？林馨隻能聽著老頭吩咐著，進來二個人，將她抬到了地牢。
一覺醒來，全身酸痛，林馨朦朧的睜開眼睛，天花板上是很結實的水泥房，沒有半點修飾花紋。瞬間清醒。林馨想到老頭離開前說的話,“把她關進地牢。”，看來自己現在在天牢了。
微微轉動了下脖子，脖間傳來尖銳的刺痛，雙手撫摸了一下，發現上麵已經用紗布包紮好，打量了一下這裏的構造，四麵都是水泥鋼鐵打造，隻有後麵的一麵牆上，開了一個小小的鐵窗。門是精鐵打造的門，下麵一個通風口，應該是為她送食的。嗬嗬，老頭這天牢造的還真有點囚牢的感覺。
動了動身軀，和老頭過招，道也不是傷的很重，隻有玻璃碎片紮傷的傷口，碰到會微微刺痛，脖子上的血痕，看來是最重的了。在這張簡陋的床上，睡得極不安穩，林馨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苦苦一笑，這裏沒有鍾表，林馨不知道自己會呆多少天，隻好用石塊在木板床上，劃下一條痕跡，作為標示。做完這些，閉上眼睛，繼續睡了。不管怎樣，養足精神了，才好和老頭周旋。她可不想，下半輩子就做老頭藥人了。
“夜魅怎樣了？”實驗室內，老頭一臉冷然的問X。
“傷口裏的碎片已經清理出來，脖子也包紮好了。現在脖子還不能用力，不然。會再次撕裂。她下手還是挺重的，其它的小傷口，已經上藥，一周左右應該能愈合。”X老實回答。從他內心來說，對於這個女人，他是有一絲欽佩的，給先生煉藥如此之久，也隻有這個女人，毫發無傷，活到今天。
“多久能夠試藥？”她的傷勢，他根本不在意，X何必說得那麽詳細，他不說，他也知道，那點小傷，難道還會要命？他在乎的是，仙兒的腿。她的腿，可等不了。這個女孩，二十三四歲，真是花一般的年紀，卻。這樣真的很令他心痛。
“至少得一周之後。”X估計了一下，保守的說道，然後說道：“不過，主要的是夜魅配合，不然。她再做出這樣過激的行為，就不好了”
“過激的行為？”老頭冷笑一下，手中握緊，說道：“一周後不管她傷勢如何，都開始試藥。她能等，仙兒可不能等了。如果真寧死不從，那就把她全身綁住。”
老頭下了命令，雖然是想象之中，但是X還心寒了一下。
“恩。”X隻能這樣回答，走了出去。
“夜魅。”X親自送飯到林馨被關的地牢，替她送飯。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林馨從床上斜看了一眼，X端了飯菜走了進來，有湯，有肉，有蔬菜，有水果，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香味，讓人食欲大增，單看這樣的飯菜，誰敢說這是給地牢裏的人吃的呢？嗬嗬，林馨在心中冷笑了下，這樣的飯菜，肯定是為了讓她早日養好身體，試藥吧。
“不吃。”隻看了一眼，林馨轉過頭，繼續睡覺。
“不管怎樣，身體是自己的，你還是吃點吧。”X把飯菜放在木床前麵的桌子上，勸道。
“吃好了讓你們煉藥？”林馨浮起一抹冷笑，看也不看X，甚至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即使你不吃，也是要煉藥的，先生已經下令了，綁起來，也要灌藥進去。即使是死，你也隻能死在煉藥台上。”
NND，真是可笑。她的生命，他有什麽資格替她主宰？X，這個看起來，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樣，好歹也是美國名牌大學的學生，怎麽，就跟著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做些人神共憤的事？
操。這還真是生死不如。嗬嗬，真是可笑，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
“夜魅，不要再抵抗了。朱雀和玄武已經調回來了，如若你不從，很有可能老頭就要向你的家人動手了!”什麽？朱雀和玄武調回來，他要向葉之溯和孩子們動手？怎麽可以這樣。
林馨忽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X，問道：“老頭真的要這樣？”
“恩。”X點點頭，“青龍為了你，找來仙兒小姐，現在還被老頭關著，這事是不能青龍去做了，所以，調了朱雀和玄武。”
“仙兒？”林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那個女人，是老頭的什麽人，他竟然對她如此之好？
“恩，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仙兒小姐，聽說，是因為你逃走，最後一次藥沒有吃，導致仙兒小姐的毒得不到及時治療，所以腿才會這樣。”X知道的也隻有這麽多。
“這六年，我又精心煉製了藥，最好的結果就是你和仙兒小姐都沒事。我一定會盡力保證你的安全的，所以。你也要積極配合。逃，隻會讓老頭對你更加下狠手。”總歸是幾年的舊人，X也不是那麽無情，把自己了解的情況，都告訴了林馨。
“你有幾分把握。”二個人都沒有事，X有幾分把握？他說的沒錯，既然逃不了，就隻有好好的應對了。能向好的方向發展，當然是好事。
“隻有五分!”X坦誠相告。如果她的藥真的那麽容易煉，那早就解毒，治腿了。看著林馨擔憂的臉，X連忙安慰道:“但是對你來說，也許不一定。”為了鼓勵林馨，X說道：“六年前，我完全沒有把握，你也能撐到最後一次試藥，而且現在毫發無傷。現在，藥品改進了。依照你的韌性，隻會更好的。”
毫發無傷？林馨苦笑，好一個毫發無傷。她的孩子，生下來心髒就有問題，而她。？天知道，她在法國的六年是怎麽過的，可笑可悲。現在竟然還有人說她毫發無傷。果然是可笑，她這個煉藥的“毫發無傷”,而那個得解藥的，卻腿瘸了。報應啊，報應。
事到如今，老頭拚死一搏，她也隻能乖乖奉陪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換藥，好好吃飯的。”朝X淡淡一笑，林馨主動拿起筷子，開始吃著麵前的飯菜。看到林馨開始吃飯，X的心，終於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不知道是吃飯，還是數著麵前的米粒，空蕩的牢飯，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一天了，不知道葉之溯知不知道她失蹤了？他會擔心嗎？孩子們在家有沒有人照顧，還有葉微的身體，她還沒有帶她去醫院檢查呢。想著這些她在乎的人，這頓飯就吃得更加食之無味。
這二天，葉之溯已經快瘋了。林馨，她的馨兒又一次失去了蹤影。本以為隻是她是因為情事的羞澀，所以躲了一下，直到晚上還沒有消息，他才知道出事了。手機關機，孩子們說她根本沒有回家，難道她又走了？
這個可能隻在腦中劃了一下，立刻否決了。不會的，即使要走，她也要帶孩子走，而且他們兩人，感情很和諧，她沒有理由的。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她被別人帶走了。
六年前的記憶浮上心頭，老頭。那個猶如夢魘的名字，六年前她為什麽要離開？她臉上的黑胎記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躲在法國，到底是為什麽？這些疑問，都沒有解決。她回來了，他們也沒有開誠布公的談談，所以，這一次，她消失了，他還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找人。
這種心情，煩躁的讓他想殺人。他甚至可笑的想過要報警，可是想到她殺手的身份，他隻能再次壓下去。林馨出事了，還要瞞著葉微，害怕小家夥也出事，他現在是公司上下，一致認為的奶爸。即使是開會，也抱著她。
他們笑他，背後也有議論，他一笑而過，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不能再有半點失去了。
林馨關在這裏已經第四天了。木板床上四條痕跡，表明著她在這裏呆的日子，這幾天，除了X會進來給她送食和換藥外，什麽都沒有。她知道，這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反正逃也逃不出去，想那麽多幹嘛？林馨閉上眼睛，繼續睡覺。這幾天，她化身為豬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門再次被打開，早上X已經換過藥了，這次應該是來送吃的，“東西放在桌上。”林馨吩咐，繼續睡覺。現在，還不想吃呢。
“那個。你好。”柔弱的女聲在這個空間響起，林馨的身體震了一下，轉身看著坐在輪椅上，怯生生的女人。
她有著一頭幾乎披地的頭發，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眼神怯生生的看著她，有著局促的不安。這個女生，不就是老頭要救的人？她來幹嘛？
看著林馨坐起來，一臉淡然的看著她，眼中帶著壓抑著的憤怒，她知道她是討厭她的。因為她，所以她被關在這裏。都是她的錯，她也沒有想到，叔叔會騙她。
“你好，我是仙兒。”仙兒自我介紹，林馨對於她的名字，沒有半點興趣，直接躺了回去。
“對不起。”對不起？操，要這三個字有用，那還要警察幹嘛？她不稀罕。最討厭這種人了，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老頭來對付她，她又來道歉，把她當成什麽？
“哼。”林馨諷刺的哼了一聲，繼續躺回床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沒有理她。這種人最虛偽了，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