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情何以堪
宋恬笑著流眼淚:“剛才沙子進眼睛了,一會兒就好。”
許婧嫻連忙給容棋使眼色,要他別說了,容棋心領神會,立刻閉嘴了。
後來,許婧嫻找了個空把容棋叫到了一邊,跟他說了剛剛宋恬說的事情,容棋剛好路過,無意聽進耳裏,隻聽容棋立刻有些失控:“沒想到陸澤言是這麽個東西,早知道,我們就該留在宋城,好好地收拾他一下。”
“噓——”許婧嫻製止了他,“我們都心疼宋恬,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衝動,否則就說害了她,難道你忘了她是怎麽失憶的了嗎?”
陸澤言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人!
“那又怎樣?難道宋恬隻能這麽默默承受嗎?”容棋不服氣地道。
“要怎麽解決,還是要看宋恬的意思,不管怎樣,我都會幫她,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了。”許婧嫻認真地道。
“對,你是女孩子,能多多陪著她,我和寧起畢竟是男人,很多時候沒法跟在她身邊,實在不方便的很。”容棋叮囑道。
“這還用你說?”許婧嫻笑了。
容棋看到她在笑話自己,立刻捏住了她的鼻子:“小樣,反了你了!”
兩個人很快就笑著鬧著成一團,寧起連忙回避了,許婧嫻有了好歸宿,也讓他安心了許多。
現在最讓人擔心的自然是宋恬,她此時還一個人坐在海邊喝著悶酒呢!
當她將又一罐啤酒一仰而盡的時候,寧起來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手裏的空易拉罐拿了下來:“別再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我哪裏愁了?”宋恬略帶嬌嗔,看來已經有些醉了。
寧起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正要伸手去拿的啤酒罐率先奪下。
宋恬拿了個空,不禁蹙眉:“寧起,你是不想讓我好好睡覺了是嗎?”
“非要喝醉了,才能好好睡覺嗎?胃不會難受嗎?頭不會暈嗎?你這樣澤言他知道嗎?你這是作賤自己給誰看?”寧起有些生氣地道。
宋恬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繼而笑了起來:“寧起,我記得你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現在也開始凶我了,這樣的我,是不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看來你自己也知道,那就是故意作賤自己了!”寧起冷哼。
宋恬往後仰了仰,雙手向後撐著,望著漫天繁星:“任何人的保質期都是有限的,我從來也沒敢高估自己過。我很感激他能夠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放棄工作,放棄很多東西陪我留在海城療養,那可能是我這輩子過得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
“你感激他?”寧起覺得好笑,“連他自己都說,那是他在為自己做過的錯事在贖罪,能換來你的感激他還真是賺到了!”
宋恬蹙眉望向寧起:“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尖酸刻薄了?”
“我尖酸刻薄?”寧起挑眉,側目看著宋恬,一臉的不可思議。
“別這麽看著我,我倒是覺得,你尖酸刻薄的樣子挺可愛的。”宋恬笑了。
“看來你真是喝多了!”寧起苦笑。
都開始這麽誇他了,眼下宋恬說的醉話還能相信嗎?
可是,她這麽風情萬種的坐在自己旁邊,讓寧起又不舍得離開,哪怕這樣陪著她聊天也好啊!
她現在最需要的,難道不是信得過的朋友陪著她嗎?
“其實我並不喜歡你曾經老好人的樣子,我想聽你說實話,我想你和婧嫻講話不經過大腦,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要害怕傷害我,你們越是講實話,我就越是容易清醒!”宋恬心裏跟明鏡似的,曾經的他們對著她的時候,是有多麽的小心翼翼。
“但是有些實話告訴了你,才是害了你。而且,當初你失憶的實話,過得很快樂,倘若我們貿然講出實情,我們甚至擔心你會不相信我們,而後來,你什麽都想起來的時候,也仍舊選擇原諒澤言,我們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分別呢?”
“原諒他嗎?”宋恬不屑一笑,“在你們看來,我是不是特別傻,傻到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
“不然呢?”寧起反問。
“那些事情我忘不了,而且,那些根本就不該是我應該承受的,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宋連城的親生女兒!”宋恬的語氣突然變得狠狠的。
寧起著實意外:“是真的?”
“我以為婧嫻告訴你了,看來婧嫻的職業操守實在太嚴謹了。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別的途徑可以了解。”宋恬並不怪許婧嫻,她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
紙裏永遠包不住火,不是嗎?這個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那你還為澤言做了那麽多……”寧起真心嫉妒了。
“我說我是為了我自己你相信嗎?可能有一部分也間接幫到了他,但我的本意,是讓宋泉抓狂來著。”說著,宋恬便笑了起來。
寧起聽後,終於會心一笑:“看來還不是無可救藥。”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看不透世事難測麽?”宋恬淡笑,“雖說如此,但還是難免傷感,不會要死要活的,算是紀念一下自己曾經那死去的愛情吧!”
“你能想開就好。”寧起拍了拍宋恬的肩膀,她的肩膀一如既往的瘦弱,不盈一握。
許婧嫻和容棋打打鬧鬧地跑了過來,道:“原來你們在這兒啊!不早了,宋恬,你早點兒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去出海呢!”
出海是宋恬提議的,她不想再向從前那樣,傻傻地坐在海邊,一坐便是一天了,不知道曾經辜負了多少好天氣和時間呢!
其實,她是不想回憶起從前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四人租了一艘小遊輪真的出海遊玩了。
許婧嫻很是興奮,對於她一個工作狂來說,能夠擁有這樣閑暇的時光實在不多,這也是她第一次暢遊於碧海藍天之間。
“宋恬,你這麽喜歡來海邊,不如自己買一艘遊艇或者這種小遊輪啊!”許婧嫻提議道。
“你這個提議不錯,容棋,幫我記住。”類似這種事情,自然要容棋幫她張羅,像從前一樣。
“你說,你現在年輕漂亮又有錢,是多少人羨慕的,別再不開心了,我可不想再看你沙子進眼睛裏。”容棋笑道。
“哪那麽容易就進沙子呢!”宋恬倚靠在欄杆上,慵懶地道。
“還有,少喝點兒酒。”寧起也補刀。
“好了,你們就會取笑我。”宋恬一人瞪了他們一眼。
這時,許婧嫻悄悄地跟寧起道:“我們來海城兩天了,陸澤言一個電話都沒有,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弄成現在這樣。”
“聽宋恬的意思,什麽都沒發生,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澤言真的變心了。”寧起蹙眉道。
“怪不得!為了那個女人,都開始吃藥了!要說他們什麽都沒有,鬼才信!”許婧嫻狠狠地道。
“哎哎哎,你們兩個!”這時,容棋調侃道:“我還在這兒呢,你們兩個就說悄悄話,寧起,你真的要做我的情敵嗎?”
“我們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情敵。”寧起笑著望向宋恬。
宋恬不著痕跡的轉身,故意去欣賞海上的風景去了,任他們說笑。
容棋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繼而笑了:“現在不一樣了,我早就想開了,兄弟,你啊!自求多福!”
寧起也笑了,他的癡心恐怕有生之年是沒法改變了,尤其是如今宋恬過得這麽不好,他更加沒法放手了。
就算不能為她做什麽,陪在她身邊,給她一個肩膀倚靠也好啊!
許婧嫻拿肩膀撞了撞容棋的,提醒他少說兩句。
容棋湊到她的耳畔道:“我看啊,寧起沒戲。”
“有沒有戲我不敢確定,他的真心誰都看得見,宋恬也看得見,隻是不愛,便不想辜負吧!”許婧嫻又何嚐沒在說自己呢?
隻是,她沒有寧起的執著,也沒有他的專一不顧後果,不顧一切罷了!
中午的時候,宋恬在船艙裏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哎呀,真是很久沒有嚐到宋恬的手藝了,甚是想念啊!”說著,容棋便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哎?今天的味道和往常不大一樣哈?難道是手藝有所退步?”
“咳咳,你剛剛吃的那道菜是我做的。”寧起尷尬地道。
“怪不得!”容棋故意揶揄他。
“我怕宋恬太累了,就自告奮勇地做了幾道拿手菜,婧嫻可沒隨便吐槽我手藝差。”寧起笑道,好脾氣的很。
“我是覺得都不錯啊!你不說,我還以為都是宋恬做的呢!”說著,許婧嫻在桌子下麵掐了容棋一下。
“啊——”容棋呲牙咧嘴地喊疼,“沒錯沒錯,我剛剛開玩笑的,都好吃!”
“好啦,大家開動吧,別客氣啊!”宋恬招呼著他們,自己卻吃得很少。
寧起看在眼裏,心疼的很,卻沒有任何辦法。
“晚上回去,讓你嚐嚐我的秘製夜宵。”寧起小聲對宋恬道。
“好啊!看來今晚對夜宵不用我自己弄了!”宋恬客套地道。
“希望你今晚吃得飽飽的,能睡個好覺。”寧起認真地道。
宋恬垂眸,閃躲著他的目光。
都這麽久過去了,寧起對她,還是如此執著,讓她慚愧不已,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