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該問的別打聽
“喂，你怎麽了？”段皓追上霍詡，才看見他臉色十分難看，陰沉沉地聚滿暴風雨。段皓的聲音就漸漸消失了。
霍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段皓默默地上了副駕駛位置，然後小心翼翼看著霍詡問道：“你要去哪裏？”
霍詡瞥了段皓一眼，然後對著司機說道：“前麵地鐵口讓他自己回去。”
段皓被安排了也不敢生氣，有些著急的問霍詡：“那你呢？”
霍詡就閉著眼睛，再也不說話了。放下段皓之後，霍詡讓司機直接去了酒吧。
一走進去，立刻就有人靠了上來，霍詡厭惡地推開，對著迎過來的經理揮了揮手，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悶酒。臉上掛著寒意和嘲諷。一杯接著一杯，像他喝得不是上好的伏特加，而是沒有度數的白開水。
清清冷冷地坐在角落，明明麵前已經空了許多酒瓶，他整個人還是顯得清醒理智，連倒酒的動作都不曾有半分搖晃。
“經理，那個人是誰啊？”
“噓，不該你問的就別瞎打聽。”酒吧經理趕緊看了一眼霍詡，然後教訓新來的酒保。
一隻手橫著奪過霍詡手中的杯子。霍詡眼睛也不抬一下，就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對嘴喝。段皓一看霍詡這個樣子，一陣火氣就冒上來，把霍詡手中的酒瓶也拿開，直接砸到地上，不給他機會。
霍詡嘴角勾起個譏諷的笑意，又打開了新的一瓶。
“你他媽突然發什麽神經！”段皓看見霍詡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桌上上好的酒全都掃到地上。
霍詡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段皓：“走開，別管我。”
“我不管你，你指望誰來管你？秦安妤嗎？”段皓有些恨鐵不成鋼。當初秦安妤和霍詡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該阻止！哪至於像現在這樣，都晚了。他還得安慰霍詡，鼓勵他跟秦安妤在一起。想著段皓心裏就翻了個白眼。
段皓的話好像戳中了霍詡的痛處，他陰鬱地看向段皓，安靜得猶如暴風雨夜前，可是卻讓段皓耳朵有些轟鳴。酒吧嘈雜的環境好像都被隔絕了，隻剩下沉雷滾動著。
段皓嘴巴動了動，霍詡就發出一聲輕笑：“是這樣嗎？難道不是你不敢麵對蕪夫人的感情，才一直用操心我當借口來逃避嗎？”
霍詡的聲音飄渺得像是煙，可是卻讓段皓呼吸困難。
他雙眼眯著看向霍詡：“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霍詡眼裏的深沉也猶如實質的黑潭，他對著段皓輕輕做了個口型：垃圾。
段皓拉開腳邊的椅子，一拳砸在霍詡臉上：“垃圾罵誰！”
霍詡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即使今天沒複查，跟段皓打一場架也不成問題。他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後一拳回了段皓：“罵你垃圾。”
酒吧經理嚇得額頭上全是冷汗。
剛剛的酒保擔心地問道：“經理，怎麽辦啊，他們要是打起來，咱們是幫哪邊啊？”
經理一巴掌拍在酒保頭上：“幫個屁！別摻和進去！”
就在大家都以為兩人要打起來的時候。兩人都坐了下來，段皓對著酒吧經理叫了一聲，經理立刻狗腿地跑過去，心裏惴惴不安。
“再拿些酒來，把這裏收拾一下。”
“欸！欸！好！”心裏送了一口氣，經理立刻吩咐人去拿酒。
駱平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秦安妤說了一些醫生叮囑的事情，就叫了司機來接。
駱平遠看著秦安妤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秦安妤收拾包包的手停住：“還有什麽事情嗎？”
藏了許多年的話下一秒就要脫口而出了。“叮”地一聲，秦安妤低頭看手機。
霍詡發來的短信，可是卻什麽都沒有寫。秦安妤皺了皺眉，可能是發錯了吧。她又重新抬頭看向駱平遠，眼神幹淨，帶著些朋友間的關心。
心髒通向嘴巴的路好像又被堵住了，駱平遠輕輕搖了搖頭，看著秦安妤不解的目光，又微微笑著說了句：“麻煩你和小雅了。”
秦安妤臉上露出個笑容：“這有什麽啊，應該的。我走了啊！”說完就向外走去，天太晚了，該回家了。
駱平遠看著秦安妤的背影有些失神。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的時候，駱平遠手抬起來放在胸口，神情溫柔，聲音極輕：“安妤。”
段皓第二天躺在床上還頭疼欲裂，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一骨碌坐了起來。
他想也沒想就打電話給霍詡：“動手了？”
“嗯。”
“怎麽這麽突然？”
“已經等很久了。”
網上已經炸開了鍋，霍詡的手段淩厲得讓C市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本來網上對霍氏集團的聲討已經漸漸冷卻了一些，警方也對劉某墜樓做出了說明。
一些西山的原住民在網上匿名表示，霍氏集團給的補償金很高，大家都是同意搬遷的。不少人開始懷疑這個劉某是借機要錢。
但是也有人說這是霍氏集團的自保手段，妄圖引導輿論。霍氏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聲明。
可是卷入這件事的霍氏股票大跌是大家都能看見的。人們心中總是對弱者報以同情，最開始同情劉某，在劉某獲得的補償被曝光後，漸漸地就在心裏埋下了對霍氏的一絲同情。
現在，劉某的真實身份被曝光了！網民心裏的種子一下子破土而出，迅速生長。
劉某居然是個拐賣妻子還賭博的強奸犯？昨天還同情他在霍氏官微下麵叫罵的人今天就覺得臉生疼。腦子裏都是脆響的聲音。有的人開始集體在霍氏集團的官微下麵評論：“對不起，我錯了。”
還有的人就開始跳出來：“早就懷疑這個人是個騙錢的，霍氏這次被坑得太慘了。”
陰謀論家大概最接近真相，這就是C市幾大家族的博弈。
霍氏的官微最後隻轉發了一條評論：“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然後配文：以人為本，誠信至上。
這一看就是受了委屈，被冤枉了的意思，可是別人卻不哭不鬧，還是認認真真做生意。讓大家的同情心裏更甚。
段皓大致看了一眼網上的評論就知道，霍詡當初說得話成真了。現在每個人心裏都認為，霍氏堅守本心隻認真做事，被打擊的無可奈何，才在最後時刻輕輕說了一句話。
而這句話也不是落進下石，絕地反擊，而是身陷囹圄無可奈何的，求生。
霍氏低調穩重的作風讓它的企業形象一下子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股票市場開始迅速回溫，然後紅線直往上漲。
不少人出於同情，出於欣賞開始購買霍氏的東西，之前滯銷的全都賣了出去，還供不應求。
被曝光之後，警方迅速開始調查劉某的事情，卻在後麵了無音訊。這件事一開始鬧得很大，現在形式扭轉，卻沒了聲音，讓好多人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再加上之前就有人分析過西山項目的事情，一下子，C市除了霍氏之外的企業境況都不太好。
方氏集團裏。
方達飛怒火在胸口裏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
他麵前擺著兩份文件，一份是從霍氏一個經理手上買過來的北邊的大樓，另一份就是西山項目的後續。
他拿起西山項目的文件，將裏麵的紙張從文件夾裏抽出來，然後一把將文件夾砸了出去，把紙張撕成了碎屑。
大起大落不過如此。
他剛剛還在自鳴得意，霍詡現在都要靠著賣大樓來貼補霍氏了，那距離霍氏衰敗也不會很遠。心裏舒暢，手一抬就直接簽了購買大樓的合同。讓他最後幫一把霍詡，看他還能怎麽樣掙紮。
簽完合同他就回來讓人準備準備，寫一份計劃書出來，霍氏一鬆口，他就立馬接下西山的項目，窟窿已經被霍氏填上了，就該他賺錢了！
沒想到還沒高興兩分鍾。網上的新聞就出來了。
魯凱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不僅自己成了菜板上的魚，還連累了C市其他企業。除了霍氏，大家都行情低迷。稍微有點地位的人，哪個猜不出來這次是他出手的？方家現在成了眾矢之的了，秦家隻怕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秘書送來下麵人趕出來的計劃書，他看也沒看就撕了，現在這個計劃書就像是個嘲諷。
方達飛腦子裏飛快地想著解決方法。
他再看見從霍詡手上買來的大樓，心裏陡然一跳。這手法就像是他當初跟秦父做局把西山給霍詡一樣。方達飛看著手機上新聞裏霍詡的照片，目光陰毒。
“去給我查，這個樓是不是有問題！”
秘書大氣都不敢出，捧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文件，又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不是才買的嗎？怎麽又要查？”
秘書小心地看了緊關著的辦公室門，然後轉過來偷偷說：“好像是總裁懷疑這是霍氏的陰謀，你看咱們上午剛簽了合同，立馬就出了這檔子事。”
另一個人愁眉苦臉的：“又要加班了。”
秘書心裏想得卻是另一件事，魯凱估計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