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七陸發生意外
安妤也跟著笑,但是她想的卻是江紫燕這樣拚命的努力,到底是為什麽。人執著的努力總會有一個不可抗拒的理由,就好比自己努力,就是為了最後擺脫秦家的陰影,讓身邊的人不再受到傷害。那麽江紫燕到底屬於哪種?
霍詡再也沒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幾天就像消失了一樣,方達飛倒是時不時會送些禮物過來,但是安妤也都不在意的堆在那裏。
這種平靜一直持續到周末,周末的早上,方達飛打電話過來,語氣平靜:“七陸死了。”
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冰冷起來,寒意不斷的湧上心頭,她聽見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問他,七陸是怎麽死的。
“法醫還在鑒定,不過沒有外傷,在家裏被發現,臉色發青,應該是中毒。”
秦安妤趕到現場的時候警察已經開始戒嚴,七陸的母親很冷靜的站在一邊,眼角紅紅的,卻硬是一滴眼淚也沒掉,直到看到秦安妤才撲了上來,一麵罵著秦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一邊就要打她。
方達飛趕緊拉開她,示意秦安妤去後麵休息休息。
過了一會兒方達飛過來,安慰她:“你別放在心上,自從七陸父親意外消失,他的母親就有些精神失常,時不時就會發一次病,這次七陸的死肯定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何況……還是她發現了屍體。”
說到屍體的時候方達飛猶豫了一下,他也很傷心,安妤看得出來,最好的朋友,從小長大的情誼。雖然兩人之前還有一點誤會,但是現在人已經不在了。
她安撫著似的拍拍他的手。
七陸的葬禮在星期一舉辦。
安妤請了假過去,方達飛來接她,他難得穿暗色係的衣服,一身墨色的西裝,袖口處有一枚同色係的袖口,車子也換成了黑色。
昨晚他打電話告訴安妤,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了,七陸死於氰化物中毒,無色無味的毒品,死亡時間應該是星期五晚上十一點以後到星期六淩晨。
他說完這些,猶豫了一下才問安妤,是否能猜到是什麽人害死了七陸。
安妤其實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秦氏,或者是秦氏安排的人,因為霍詡一直擔心秦氏會找自己報仇,所以才派人一直保護著自己。
同樣的道理,那天七陸和自己一起去的秦氏大樓,秦父也看到了他,隻要秦父想查,總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秦父的性格是不會留下一個潛在的危險在自己身邊的。
她同方達飛說了自己的想法,對方當時隻是反應淡淡的。
葬禮很隆重,是方達飛授意的,因為七陸的一家對於方家貢獻很大,方氏夫婦也來了,看到安妤還盛情的打招呼。
七陸的母親那晚後就病倒了,現在還在病房裏,醫生說是突發性腦溢血,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一下子陸家七零八落,方夫人說到這裏還忍不住哭出了聲,直到被方父勸住了才作罷。
陸家信奉基督教,所以葬禮是西式的,一排人坐在教堂裏進行著儀式,安妤不敢上前遺體告別就遠遠在外圍看著。
方達飛帶著安妤坐在座位上,牧師開始念禱告詞的時候,方達飛突然開口問她:“安妤,你有沒有想過,害死七陸的人,除了可能是複仇外,還有可能是為了拿到什麽東西。”
“什麽意思?”安妤不明白。
“七陸手上有那個財產證明的原件,那份東西有多重要你應該知道。”
“所以?”
“我記得我們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霍詡曾經在外麵偷聽。”
“你的意思是霍詡有可能為了那份東西殺人?”
“隻是猜測而已,像你說的,也不能排除是秦氏報仇。但是那份東西自從那天後就不見了,我吩咐人搜查了整個房子和七陸的辦公室,都沒有。”
“但是憑這個為免……”秦安妤沒有繼續問,她馬上就分析出來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霍氏拿到這份東西,那麽就相當於有了牽製秦氏的砝碼,以後無論秦氏怎麽樣發展,自己手上有這麽個東西,秦氏要麽和自己合作,要麽就隻能聽命與自己。
這是一步穩贏的棋子,霍氏秦氏和方氏三足鼎立的局麵會徹底打破,方氏孤立無援,再不會對霍氏造成威脅,在商言商。這一步棋確實走得好,也確實是最合理的捷徑。
但是……
“我了解霍詡,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秦安妤難得嚴肅的看著方達飛,對著他的眼睛說。
她記得霍詡的為人,有仇必報是他的性格,但是他絕對不會用這種惡意競爭的手段。
曾經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在校內實驗室做項目的機會,霍詡十分想去。她提議自己可以用秦氏的關係幫他,他拒絕了。
當時三個競爭者,段皓有一天回來的時候神神秘秘的帶來一個東西,原來其中一個競爭者在校外搞大了一個女孩子的肚子。這種事情一旦曝光,那麽這個人不說失去這個機會,他甚至可能麵臨退學的危險,但是霍詡沒同意,他堅持要公平競爭,段皓一直說他是不開竅。
她了解霍詡,他不屑於這種猥瑣的行為,在他的自信和驕傲看來,這種事情都是可以憑著自己能力得到的。
“安妤,你不要以為人不會變。”方達飛歎了一口氣:“我前段時間找過霍詡,把我手裏那份文件給他看,談合作。霍詡本來是猶豫的,我說給他時間考慮,後來他讓秘書打電話拒絕了。”
“我相信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懷疑,但是霍詡的為人,我堅信。”
“安妤!你不要被他騙了,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麽傷害你的?他現在要的就是報複。他被報仇給蒙蔽了身心,他不會再愛你,同樣的道理,他也不會再是當初你認識的那個霍詡。幾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包括一個人。”
葬禮結束的時候,方夫人熱情邀請安妤去家裏吃飯,安妤婉言謝絕了。
剛剛方達飛說的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自己心裏,很難拔出,方達飛也難得的反過來勸方夫人:“媽,安妤心情也不好,讓她回去靜靜吧。”
方達飛看著她上車離開,眼神變得幽暗起來。
聶蔓菁找上門的時候安妤還在沙發上抱著枕頭寫稿子,最近的采訪多到不行,她也半秒不得閑,正在拚命想著措辭的時候有人敲門。
她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半,誰會這個時間來?
她從貓眼裏看到聶蔓菁,輕輕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這個母親找到自己向來沒什麽好事,她還是開了門。
門外聶蔓菁正在回頭看著什麽,門突然開了還把她嚇了一跳。
“母親這麽晚過來?”
她不認為聶蔓菁是來找自己敘舊或者是表述母女親情的,沒有外人的時候聶蔓菁向來懶得偽裝那份母女情深,秦安妤也樂得不用配合。
她錯開身子讓聶蔓菁進來,對方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看著安妤,秦安妤不想多說什麽,自己拿起電腦繼續敲敲打打,一麵跟聶蔓菁說著:“桌子上有水,冰箱裏有飲料,喝什麽自己拿,有話快說,我還有很多工作。”
秦安妤一連串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個架勢特別像一個人,想了一下才想到霍詡最喜歡這樣一次說完所有的話,不浪費時間,不禁笑了一下。
聶蔓菁被她這莫名其妙的一笑驚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從手袋裏掏出一份東西出來。
秦安妤撇撇嘴,隻好放下電腦去看,是房產證和一些轉讓書。
她疑惑地看著聶蔓菁,腦海中掠過許多可能性,最終也就是沉默下來聽她說話。
“安妤,這是你父親之前給你準備的嫁妝。”
嫁妝?哈,秦安妤差點笑出聲,不過是買一贈一的附屬品吧,嫁了女兒再把這些房產一起送過去,當作贈品?
她不想這樣惡毒的去想,可是她忍不住,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嫁入豪門,還有就是各種陰暗的手段,有時候秦安妤也會想自己是不是骨子裏就業是秦家的人,即使外表上不想同秦家同流合汙,內心裏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秦家認。
心思百轉,到了嘴邊也隻是輕輕一句嗯表示知道了,就等著聶蔓菁的下文。
這樣的反應讓聶蔓菁有點下不來台,但是她來都來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安妤,這些東西原本在你退婚之後你父親禁止我給你的,但是我覺得你是秦家唯一的女兒,就算現在和父母鬧別扭,最後這些東西也都是你的。”
她說完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雖然你現在有的住,但是這個房子太小了,我不想讓自己女兒受這種苦,更何況秦家的女兒住這種小房子,說出去也讓人笑話,這幾套房產有幾處是湖邊的別墅,你去看看,挑一個喜歡的搬進去。”
聽到這裏秦安妤終於忍不住了:“母親,先不說這個房子它不小,夠我一個人住,就說這秦家臉麵,你自己想想看,秦家出了那麽多新聞,真的還在乎這所謂的麵子麽?更何況,這房產到底是不是幹淨的還是另一說,我還是不敢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