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約會
結束了與雨和薛芙的聚會，剛回到老宅，千伊便從吳媽口中得知，千光翼一放學就被許笛笙接回了老宅，顯然，兒童餐廳的計劃，最後還是泡湯了。
“翼到家的時候瞧著好不高興喲，垂著腦袋，眼皮子也耷拉著，沒精打神地就進來了。”吳媽跟千伊繪聲繪色地描述道。
千伊此時站在客廳，居然有種不敢見兒子的感覺，剛才在電話裏，為了去不去兒童餐廳的事，她存心跟許笛笙置氣，倒痛快地發泄了一通，可是現在再一想起來，恐怕是真讓千光翼失望了。
吳媽繼續：“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來不對，把孩子叫到跟前，擔心他在學校被人欺負，後來聽少爺講，原本他們父子準備去兒童餐廳的，車後來都開到門口了，少爺卻就是不肯下車，媽媽不在，不想進去了。”
這下千伊心裏更加忐忑，躊躇了半，瞧瞧二樓，問：“翼回自己房間了嗎？”
“沒有，少爺陪著孩子在老夫人的書房寫作業呢，”吳媽往一樓書房指了指：“別啊，少爺還真心疼兒子，看到他不高興，一直就跟在少爺後頭安慰 ，連晚上要工作，都舍不得丟下兒子。”
千伊“嗯”了一聲，想著先回自己房間換一身衣服，然後再去看看兒子，或者，還要向他道一個歉。
倒是吳媽見千伊要走，又喊住了她：“翼媽媽，今沈女士又來了。”
千伊的腳立刻頓住，心裏不自覺地生出了一點煩躁。
雖然沈晚一家現在的遭遇頗值得同情，但這並不代表千伊能就此自己解開了這麽多年的心結，並且裝出毫無芥蒂的樣子，與那位拋夫棄女的母親相認。
千伊自忖不是聖人，或者心大到可以立時之間就原諒沈晚，很多傷痕是無法磨滅的，尤其這傷痕，還是本應該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所留下的。
“她來看奶奶？”千伊盡量顯得平淡地問了句。
吳媽打量著千伊：“是來探望老夫人，不過沒幾句話，就問你在不在家。”
千伊低下頭，避開了吳媽的目光，現在老宅的人都知道了沈晚同千伊的關係，所以吳媽才會這麽關注千伊對此的反應。
最後，千伊還是轉過頭笑了笑：“知道了，她想來就來吧！”
“今老夫人問她了，”吳媽湊得離千伊近了一點：“當初為什麽一聲不吭地扔下女兒，沈女士隻是哭著搖頭，倒像是有好多苦衷，不過就是講不出來，”吳媽又歎道：“看著也挺可憐。”
有什麽苦衷，可以讓這個女人能狠心舍棄掉親生骨肉，二十多年不聞不問？千伊真想冷笑，不過當著外人的麵，千伊無意去聲討沈晚，隻是略帶譏諷地道了句：“是挺可憐。”便回了自己房間。
等敲開一樓書房的門，千伊發現，之前一直是許老夫人處理事務的書桌上，坐著正埋頭寫作業的千光翼，再挪了挪視線，千伊注意到，許笛笙坐在不遠處一張沙發，彎著腰，姿勢有點別扭地操作著他麵前放在茶幾上的電腦，頭上還戴著耳機，偶爾用英文在著些什麽，應該是在和誰進行視頻通話。
“媽咪回來了。”千光翼首先看到了千伊，衝她招呼了一聲，卻顯得沒有多少勁頭，完全不像平時一樣，飛身跑過來，熱情地抱住她，而許笛笙顯然此時聚精會神，沒有注意到這邊，甚至頭都沒有抬一下。
走到千光翼旁邊，千伊才發現，大概是高背椅有點低的緣故，千光翼屁股底下被塞了好幾個墊子，難怪剛才從千伊的角度看，孩子的身子好像被拔高了一樣。
“為什麽在這兒寫作業？”千伊拿過書桌上，明顯是千光翼剛寫完的一冊語文作業翻了翻。
“爸爸要陪著我等媽咪，不過他有個重要會議，所以就帶我到這兒來了。”千光翼轉頭看了看還在忙著的許笛笙。
“寶貝，對不起啊！”千伊低下頭，吻了吻千光翼的額頭：“媽咪因為提前答應了雨媽媽，而你爸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雨媽媽已經過來了，媽咪不能食言，所以才推了翼的約，讓寶貝失望了。”
聽到千伊這麽，千光翼歎了一聲，衝著千伊伸出雙臂。
明白兒子這是在表示已經原諒了她，千伊俯身將千光翼抱坐到書桌上，任他緊緊地用兩條胳膊環住腰，抱怨道：“媽咪，我今真得很失望。”
“我知道，”千伊摸摸千光翼的頭：“我知道，所以媽咪要跟翼道歉。”
“其實沒關係的，”千光翼抬起頭：“爸爸跟我了，媽咪先答應了雨媽媽，無論做大人還是孩子的，都應該話算話，爸爸告訴我，這是做人的原則。”
沒想到許笛笙會這麽教導千光翼，而不是幫著孩子埋怨她，千伊笑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看沙發上的許笛笙，才發現那人也正望了過來，隨後竟然直接白了自己一眼。
看來這家夥氣性還真不，千伊收回目光，低頭誇獎道：“我們翼真是個懂事的乖孩子。”
“可是……”千光翼卻開始長籲短歎：“今老師布置的作業，是《我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了！”
千伊想想，捏了捏千光翼的兩隻耳朵，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麽，不知道明千光翼先生有沒有空啊，千伊女士邀請你和你的爸爸一起去兒童餐廳共進午餐。”
“真的？”千光翼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馬上轉頭問許笛笙：“爸爸，你能去的，對不對？”
許笛笙這時早就摘下耳機，卻故意做思索狀，然後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看道：“可能得問一下方助理，才能確定我的行程。”
“媽咪，你手機呢？”千光翼開始伸手，摸起了千伊的口袋。
千伊詫異地問：“你要給方叔叔打電話？”
“嗯，嗯！”千光翼忙不迭地點頭：“我現在得趕在爸爸之前給方叔叔打電話，讓方叔叔不要安排爸爸上班。”
這話忒有點傻氣，不但千伊被逗得直笑，許笛笙也直接上前，摸著兒子的腦袋道：“不用了，明爸爸就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陪著翼，我們三個在一起，你覺得怎麽樣？”
千光翼興奮了起來，幹脆直接站到了桌上，一左一右，將千伊和許笛笙的脖子樓住，簡直就樂得直蹦蹦。
沒防備兒子居然會有這招，千伊的頭正好跟許笛笙撞到了一塊，隻覺得有種被什麽東西砸到的感覺，趕緊趴開兒子的手，立馬站遠了一點。
此時千光翼情緒大好，不免又開始調皮起來，居然在辦公桌上，跟許笛笙做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千伊看著不對勁，來了一句：“不過，今晚有誰作業沒有做完呢，我和爸爸會考慮，是不是要取消這次約會。”
千光翼一凜，一抱住許笛笙，一個勁地道：“爸爸，抱我下來，快啦，快啦，媽咪生氣啦！”
許笛笙果然聽話地將兒子抱住，重新放在高背椅上，還不忘把他屁股下麵，那幾個墊子整理好。
“沒想到你還挺細心？”千伊在旁邊瞧了半，決定誇許笛笙一句。
“我沒有你意淫的那麽一無是處，”許笛笙語氣不善地道：“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我許笛笙絕對是一位好父親。”
千伊被逗笑了，覺得這人誇他一下，馬上就傲嬌起來，還真是少爺脾氣。
“你還不信？”許笛笙顯然是注意到了千伊的表情，立刻將之歸類為不屑，立馬皺起眉頭。
“信，誰敢不信。”千伊懶得跟許笛笙討論這種頗顯無聊的問題。
“翼，覺得爸爸好不好。”許笛笙開始尋找外援。
“好！”千光翼頭都不抬地回道，一副認真寫作業的樣子。
“那你，愛爸爸還是愛媽媽？”許笛笙更加得寸進尺。
大概感覺到一道期盼的目光射向自己，千光翼終於仰起頭來，看看千伊，又瞧瞧許笛笙，最後折中了一下：“都愛。”
“那最愛的是誰？”許笛笙還不肯放棄。
這下千光翼為難了，甚至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千伊瞪了瞪許笛笙：“夠了，他要寫作業。”
沒想到千光翼猛不丁問了許笛笙一句：“爸爸，你愛媽咪嗎？”
“什麽意思？”許笛笙顯然被問得一愣。
千光翼嗬嗬一笑：“爸爸一定愛媽咪，對不對？翼也愛媽咪，媽咪是女生啊，需要我們男人保護，然後爸爸要是問我的話，當然翼最愛媽咪了，爸爸不要跟女生爭。”
“滑頭，”許笛笙哼笑一聲，隨後用挑剔的眼光瞧了瞧行千伊：“誰告訴你，我愛你媽的，還真美得她！”
千伊立刻白了許笛笙一眼：“行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陪在這兒就行了。”
“不要！”千光翼馬上出言反對，恃寵生驕地道：“今翼心情不太好，要爸爸跟媽咪一起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