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苦命的娃
公車站上，千伊不停地撥打著雨的電話，對方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還有雨現在情況怎麽樣，千伊根本一無所知，焦躁了半，千伊這才終於想起一個人來。
“張媽，是我千伊。”千伊趕緊打電話給張媽，她的兒子是雨的上司，一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少夫人，你回來了？”張媽口氣中充滿了驚訝，千伊到達福利院後，曾經和張媽通過話，隻自己回了鄉下，並約好如果回a市，會打張媽的電話。
對於張媽來，這電話來得實在不湊巧，許奶奶上午剛剛離開，臨走之前，她還在為沒能見到千伊而遺憾。
“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千伊焦急地朝公車來的方向又瞅了幾眼，一晃都等了半個多時，一輛公車都沒出現，她覺得沮喪極了，今似乎棄斥著各種意外和不順利：“張媽，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千伊克製住心中的煩躁，開口道。
“少夫人，您吧！”張媽也有些奇怪，千伊很少用這種口氣跟她話。
“雨好像出事了，但是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可不可以幫我問問你兒子？”千伊下意識地咬住了唇。
“啊！雨……”張媽被嚇了一跳，隨即答應：“好，我現在就去問，少夫人你先別著急，問到了立刻告訴你，要不讓司機去接你？”
“不用了。”千伊往遠處瞧了瞧，依舊沒有公車的影子，但是她還是拒絕了張媽的提議，這時候就算司機過來，也要花上將近兩個時，並且即便此刻心急如焚，她也不想再以許少夫人的名義，接受許家任何照顧。
一輛汽車突然在千伊麵前停下了來，千伊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以為遇上了開黑車的，卻沒發覺到，這是一輛價值不菲的德產限量車，不會有誰舍得拿它當做黑車用。
“千姐，上車吧！”車窗被人從裏麵打開，隨後出現的，是一張千伊熟悉的臉。
居然是申海，千伊鬆了口氣，現下的情況容不得她想太多，立刻接受人家的好意，又指了指自己隨身的行李箱，申海會意，親自下車，將千伊的箱子塞進了車後。
車子發動之間，申海看看正在係安全帶的千伊：“千姐，剛才瑩姐跟我，你朋友出了事，不用擔心，我會盡快送你過去。”
“謝謝。”千伊感激地道，不免也有點詫異：“申先生怎麽又回來了？”
“走的時候有點著急了，電腦丟下了，所以半道又折了回來。”申海笑笑，踩下了油門。
千伊不停地看著手機，她實在擔心雨的情況，終於，十多分鍾後，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是張媽的號碼。
“少夫人，我剛才打聽過了，我兒子公司所在的寫字樓發生事故，是電梯纜繩出了問題。”張媽道：“現在雨還有其他幾個人都被關在裏麵，電梯公司的人已經過去搶修，警察和消防局也到了人。”
千伊著急地問：“人在裏麵怎麽樣，有沒有危險？”
“暫時沒什麽事，聽得到話聲。”張媽安慰道：“回頭再有消息，我就立即打你電話。”
“好的，麻煩你了。”千伊輕歎口氣，掛斷電話。
申海這時忍不住問：“到底出了什麽情況？”
千伊皺著眉頭：“我好朋友雨被困在電梯，還沒被救出來。”
此後一路，千伊越想越擔心，又拔了幾次雨的電話，依舊沒有回音，最後她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徑自發起了呆。
“其實……”一直開車的申海側頭瞅了千伊一眼，安慰道：“現在電梯的設備安全性能已經提高不少，而且有人正在援救，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千伊“嗯”了一聲，即便如此，她還是擔心得要死，如果真沒有問題，雨怎麽到現在都不接電話？
終於等到雨打來電話的時候，千伊她們已經進入了市區。
“雨，你現在怎麽樣了，電話為什麽沒人接聽，到底出了什麽事？”千伊激動地坐直了身體，迫不及待發出一連串問題。
雨的聲音有些疲倦，卻還能樂嗬嗬地打著哈哈：“放心啦！被電梯折騰了一下而已，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回頭我就去買彩票，這好事全讓我給碰到了。”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聽得出雨還是活蹦亂跳，千伊居然有一點想哭，不過發現一旁申海好奇地看了過來，千伊趕緊將頭轉到另一邊，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水。
“市立醫院。”雨那邊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親，快過來啊，我想你了！”
已經到了市內，千伊便不好意思再讓申海送了，於是客氣地道：“申先生，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我朋友就在附近，我自己搭車過去就好。”
申海卻沒有準備停車的意思：“古話的好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快到了，何必再半道下車，也顯得我太沒紳士風度了，走吧，要去哪？”
“那……”千伊瞧了瞧車窗外，離市立醫院的確也不遠，再要跟申海客氣下去，真就顯得自己太矯情了。
“千姐，跟我位置吧。”前方遇上紅燈，申海停了下來，注視著前車窗提醒道。
“市立醫院。”
等車停到了市立醫院大門台階下，千伊匆忙謝過申海，隨後一邊著打電話，一邊直衝醫院大門跑了過去。
“千伊在這兒！”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千伊左右找了半，才發現雨就在醫院大門邊上，此時的她竟然是坐在一張輪椅上。
“你的腿？”千伊被嚇得不行，實在是雨的左腿被白紗布捆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傷勢不輕。
“木事，木事！”雨此時卻一臉輕鬆，甚至因為千伊心疼的表情咯咯笑了起來：“醫生了，是腿輕微骨裂，養幾就好了，是我老板題大做，非讓我坐這玩意，還真當我雨是瓷娃娃了。”nbsp；
千伊蹲在了雨麵前：“不是瓷娃娃，骨頭怎麽會裂了。”nbsp；
“哎喲，你可別再提了，一聽這‘裂’字，我就覺得骨頭疼。”雨故意做出齜牙咧嘴的表情。
“我送你回宿舍休息吧？”千伊四處望了望，覺得有些奇怪，雨都受了傷，怎麽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正在千伊納悶的時候，一位中年婦女從醫院裏麵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藥。
雨衝著對方招了招手，還不忘介紹：“媽，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千伊。”
千伊站起身，朝著中年婦女禮貌地點了點頭：“餘媽媽好！”
雨的媽媽五十開外，模樣很普通，穿著簡單，笑容很溫柔，不過人看上去不那麽精神。
餘媽媽衝著千伊笑了笑：“雨跟我提了好多次，認識了一位好朋友，千姐，有空到我家去玩兒。”
“有什麽好去的！”雨嘟噥了一句，然後就去接餘媽媽手裏的藥：“媽，我朋友來了，你趕緊回去吧，省得張叔叔又不高興。”
“你張叔叔不會不高興的，”餘媽媽辯解了一句，把藥掛在輪椅扶手上，摸了摸雨的頭發，帶著商量的口吻道：“回家休息住幾吧，讓媽媽好好照顧照顧你。”
雨一樂：“媽，放心吧，我好歹也是有宿舍的人了，你忙去，這兩我讓千伊陪著。”
不一會，餘媽媽還是抵不住雨的勸，轉身離開了。
望著餘媽媽的背影，千伊稍有些遺憾，或許是從沒有了母親，又受到父親虐待，千伊心思總是比一般人敏感一點，就比如現在，她明顯感覺到，雖然餘媽媽已經在盡力表達對雨的愛，但似乎又被別的東西牽絆住，以至於母女之間有些生疏。
“不用看了，”雨拉了拉千伊的手，毫不隱諱地道：“嫁出去的娘，潑出去的水，我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不能老纏著她不放，今她能到醫院來，我心裏已經很高興了。”
千伊揉了揉雨的肩膀：“再怎麽，你還有媽媽來關心你，不像我，連媽媽在哪都不知道了。”
“好啦，都是苦命的娃，我也不跟你比慘。”雨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親，今我把自己托付給你，帶我回店裏，我剛才跟老板打過招呼，這兩他正好躲懶，我就住到店裏，正好打工、養傷兩不誤，想必你也沒地方去，走吧！”nbsp；
千伊“嗯”了一聲，便推著雨往外走，這才想問道：nbsp；“你到底是怎麽受的傷？”
“算我倒黴，我們公司租的寫字樓不要太爛，電梯事故出過好幾起，今恰好被我碰上了，你不知道，電梯掉下去的時候，我被旁邊一位仁兄一屁股坐到腿上，當時有點害怕一點痛感都沒有，出來後才知道疼。”雨這時又一樂：“不過也算因禍得福，換了幾工傷假，”
千伊拍了拍雨的肩膀，有時候安慰的話最是蒼白，朋友之間最好的支持，就是在困難的時候彼此幫助。
“哎，許笛笙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雨仰頭看看站在她輪椅後的千伊。
千伊搖頭，這才記起來，時曼在英國去世，許笛笙應該去參加葬禮，沒想到他這麽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