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渾不講理

  開完一的會,許笛笙這才揉著有些僵直的脖子回到辦公室。


  沒一會品北跟著走了進來,笑道:“這回千百厲可抓瞎了,聽千氏股價現在正不停地跌。”


  “怎麽回事?”許笛笙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隨口問了句。


  “千雪的案子判下來了,法院發出公告,認定她有包庇及協助銷贓行為,四年有期徒刑,”品北坐到許笛笙對麵,指了指自己手機裏的新聞:“這判決的速度,真是杠杠的。”


  許笛笙哼笑一聲,千百厲肯定是得罪了什麽人物,不過這老家夥到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硬是認準他許家在幫千伊報複,這麽沒譜,難怪千百厲的公司會半死不活。


  “千百厲這人……”品北想想還挺好笑:“昨在印家壽宴上,他還在到處托關係想救女兒,真是憑白給人看笑話。”


  這邊正著話,方助理敲門走了進來:“許先生,收到一封給您的律師函。”


  品北詫異地接過方助理手中的快遞,抬眼瞧了瞧,又遞到許笛笙的麵前:“榮成律師事務所,從哪冒出來的事務所,還真沒聽過。”


  許笛笙隨意地將信封撕開,果然從裏麵抽出了一張蓋著紅印的律師函。


  品北和方助理很快注意到,許笛笙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一開始還挺淡然,到後來直接皺緊了眉頭,再往後,居然又冷笑起來。


  大概看了兩遍之後,許笛笙抬頭對方助理道:“打電話,請趙律師盡快過來一趟。”


  等方助理出去,品北好奇地湊近許笛笙:“到底是誰找你不痛快,膽子可夠大的。”要知道整個a市都知道,得罪誰也別得罪許家,當然更不能得罪許家的許笛笙,居然有人給許笛笙發律師函,真是夠本事。


  許笛笙半沒有回答他,隻是把手機握在掌心裏,無意識地來回轉了好久,明顯是陷入了沉思。


  品北急了,直接伸手,將一直反放在桌上的律師函搶了過去。


  等看完了內容,“噗嗤”一聲,品北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許少夫人好膽量,我還以為她拿離婚這事同你打情罵俏呢,搞半玩真的,你怎麽把人惹急了?”


  許笛笙斜了品北一眼:“出去!”


  品北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把律師函放回桌子上走了出去。


  辦公室終於沒有了品北的聒噪,許笛笙仰靠在高背辦公椅上,撥出了千伊的電話,但是,回應他的隻有不肯歇氣的忙音,許笛笙冷笑,看來這死丫頭還把他放在黑名單裏,故意要跟自己對著幹?這底氣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其實……許笛笙長歎一聲,給千伊底氣的,可不就是自己最親的奶奶。


  許笛笙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明白奶奶當年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可以精明一世,怎麽到了老,就犯起糊塗,近乎荒唐地給他買了一個老婆,讓許笛笙原本應該順風順水的人生,就此偏離了既定方向。


  半個時之後,趙律師由品北陪同,走進了許笛笙的辦公室。


  看到許笛笙遞過來的那張律師函,趙律師稍有些吃驚,隨即想起那位一臉憂鬱的千姐,其實當時趙律師已經有點懷疑她的身份,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猜對了,那一位果然就是許笛笙的妻子。


  趙律師不禁在心裏感歎,有錢人真會玩,一會隱婚,一會又要隱離。


  出於職業素養,趙律師臉色很快恢複了平靜,直截了當地問:“許先生,對於許太太的訴求,您準備如何應對?”


  許笛笙還沒來得及給出答案,他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看看上麵的號碼,許笛笙對趙律師等人了聲:“稍等。”便走到旁邊的會議室。


  摁下接聽鍵,許笛笙盡量平緩住情緒:“奶奶。”


  “笛笙,是不是奶奶做錯了?”電話那頭,許奶奶的聲音中夾雜著一些沮喪,她沒想到,原本好意的撮合,竟給兩個孩子都帶來煩惱。


  “奶奶,您怎麽了?”許笛笙立馬感覺到許奶奶情緒不對。


  “千伊是不是向你提出離婚了?張媽剛才打電話,她已經搬出了公寓。”


  又是千伊,許笛笙在心裏冷笑,也對,以千伊的心機,這種大消息怎會不第一時間通知奶奶呢,看來又是借奶奶來向他施壓。


  不過,她居然搬出公寓,倒讓許笛笙有些吃驚。


  “笛笙,奶奶不希望看到你們的婚姻,就這麽草草收場,你答應過我,這半年時間會好好地對待千伊,就算真有什麽矛盾,你是男人,要學會體諒。”


  “是,奶奶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同千伊談,一定好好地解決。”許笛笙聽得出來,奶奶真傷心了,不免也有些動容:“您多注意身體,對不起,讓奶奶操心了。”


  放下電話,許笛笙在會議室的沙發上坐了好一會,那個被奶奶推到他麵前的千伊,其實根本不符合許笛笙心目中理想妻子的形象,不但事業上對他沒有任何幫助,而且還大有要攪亂他生活的架式,現在居然又跟發了瘋一樣,不依不饒地鬧起離婚。


  不過,他許笛笙是誰,從來不會被女人玩弄於掌心,尤其故意同他做對的女人,許笛笙猛地站起,如果不給那死丫頭一個教訓,那不讓別人笑話了他。


  一直在外麵耐心等候的趙律師,看著許笛笙麵色陰沉地從會議室出來,又瞧著他坐到辦公桌後麵撥通了一個電話:“吳老,我是笛笙,您認不認得一個叫馬榮成的律師?哦,沒什麽,今收到馬律師發來的一封律師函,因為沒聽過他的名字,好奇打聽一下。”


  這邊趙律師聽得了直咋舌,吳老可是司法界權威人物,他們這些當律師,誰敢不賣他老人家一個麵子,瞧許笛笙話口氣,跟這位不是一般的熟悉,難怪都許家人脈廣闊。


  許笛笙笑著繼續道:“麻煩您轉告馬律師,我了解我太太,生沒什麽主見,跟我吵了兩句就呼搶地,又架不住有人在背後挑唆,才鬧出離婚這一場,我也是被這丫頭弄得沒辦法了,您也知道,我奶奶就看重這孫媳婦,這才不怕被您吳伯伯笑話,向您老來求助,好,好,多謝!”


  電話講完,許笛笙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看趙律師,這才到了正題:“和那什麽馬律師見一麵,看看他手上有什麽證據,對了,有空同你們律師圈子的朋友遞個話,我許笛笙不喜歡有人插手我的家事。”


  跟雨碰麵沒多久的千伊自然不知道許笛笙竟然做的這麽絕。


  九點半鍾,西點店準時打烊,雨在地板上鋪好床褥,拍了拍枕頭,衝著正在收拾箱子的千伊道:“愛妃,還不快來侍寢吧!”


  兩人頭並頭躺了下來。


  更衣室很,甚至沒有窗戶,隻有一個排風扇能透一點氣,一個地鋪就占滿了大半活動空間,空氣也不太流通,卻讓千伊倍感安全和溫暖。


  “千伊姐,真好,你今總算勇敢一回了。”黑暗中,nbsp;雨不由又誇獎了一句。


  “張媽送我到你這兒的時候,還老我太衝動了,”千伊喃喃地道:“可我知道,如果今自己不走出來,不定越來越沒有勇氣。”


  “不用怕,有我支持你!”雨拍了拍胸脯,隨後又眨了眨眼睛道:“早上我們老板帶我到許氏總部大樓開會,我瞧見你老公了。”


  千伊“哦”了一聲,將頭埋進枕頭裏。


  “你別,還真得很奇怪,以前我在報紙、雜誌上看到許笛笙的照片和報導,就覺得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英俊多金,還有新聞裏他性情溫和,謙和有禮,簡直就是完美嘛,可那回在西點店門口瞧見他,我的媽呀,就是個渾不講理的,我現在知道了什麽叫衣冠禽獸。”


  雨喃喃地道:“今開會的時候,主位上坐著這許老板,瞧著派頭十足,全場人都對他畢恭畢敬,我就一個勁地納悶,這個人每帶那麽多個麵具不累嗎?”


  “嗯……”千伊靜靜地聽著雨話,她其實看不到許笛笙在別人麵前是怎麽樣的,在千伊眼裏,這就是個莫名其妙娶了她,又莫名其妙的對自己充滿恨意的男人,僅此而已。


  “你工作找得怎麽樣啊?”雨打了個嗬欠問道。


  “我努力地找吧。”千伊有些遲疑地回道。


  千伊今在快餐店坐了一個下午,學著雨也投了幾份簡曆,可從內心講,她不太有信心能找到工作,雖然已經nbsp;5歲,可是千伊除了在國外上學時,有過餐廳兼職的經曆外,幾乎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加上學的又是心理學,就算隻是個文員的崗位,千伊也不確定,別人能不能看得上她。


  “不用著急,”雨嘟囔了幾個字,就睡著了。


  千伊幫著雨蓋了蓋被子,自己翻過身去,開始發愁以後如何生活下去,況且她心裏,還隱隱糾結著那一個億,


  第二一早,有人來接班,雨同千伊一起離開了西點店。


  兩人吃過早餐,千伊送雨去搭公車,眼見著來了好幾輛車,雨硬是都沒擠上去,千伊又覺得自己連累了雨:“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住員工宿舍,不用擠這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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