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齊頭並進
秦墨和齊強的談話一直到了淩晨三點鍾，隨著話題的深入，秦墨也終於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齊強的上級，當時的總督察朱雲英是陳家的人，而事情發生之後，嫌疑人通過和陳家的關係，讓朱雲英下令不要抓捕嫌疑人，而且給了齊強很大的一筆財務，不僅如此，當時的法官也接受了賄賂，可以說，為了兩個人，幾乎是整個白陵市的督察和法院都受到了汙染。
十年的時間！
秦墨看著齊強說道：“就這些？”
齊強急忙點頭：“就是這些，現在他們還在白陵市，隻不過現在已經不出來了！”
“他們在白陵市經營著一家酒吧，看起來是酒吧，其實就是白陵市各個世家在一起開心的好地方。不僅如此，他們還，還對周欣雨的家人……”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齊強立刻閉嘴，而秦墨已經抓住了齊強的疏漏，睜著眼睛對著齊強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沒有，沒什麽。”
齊強此時被秦墨卡著脖子，一邊掙紮一邊說話。逐漸變重的窒息感覺讓齊強十分難受，而胡亂晃動的雙手則是打翻了在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再說一遍！”
秦墨問道：“周家的人怎麽了？快說！”
陳家洛看著秦墨的動作生怕出什麽問題，急忙上前攔住秦墨，輕聲說道：“放開，讓他慢慢說。”
秦墨在陳家洛的勸說之下慢慢放開齊強，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看著齊強在那裏喘氣。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爸爸沒事吧？”
“沒事沒事，趕緊去睡覺吧。”
“你明天還要上課的。”
齊強看著秦墨，苦苦哀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說，他們說了，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他們就殺了我女兒！”
秦墨頭也不抬：“正好，一個人換另外一個人，當初你收錢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遲早有一天，正義會用另外的一種方式報答你。”
“快說！”
秦墨繼續逼問。
直到陳家洛承諾了會親自保護齊強女兒的安全，齊強這才說道：“他們為了讓周家人能夠安分一點，派人去教訓教訓，結果下手有點重，一家人都死了。”
轟隆一聲，秦墨感覺到自己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坍塌了。
一家人都死了？
“一家六口人，除了周欣雨，剩下的五個人都？”
秦墨沒有問完，因為他看見了齊強點頭的動作。
秦墨呆呆地站在原地，長久不願意說話。站了半天，秦墨來到窗前，打開窗子，任由涼風灌進來，同時問陳家洛要了一支香煙。
輕輕地點燃香煙，讓氤氳的煙霧輕輕地飄進肺裏，秦墨強行忍著要咳嗽的欲望，將嘴裏的一口煙霧輕輕吸進去，之後又吐出來。他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還
有一陣輕微的惡心。
一家人都沒了？
秦墨忽然間看見了，看見了那個喜歡穿著白色衣服的姑娘，坐在自己的前麵，一點點地回頭，將手裏的小零食交給自己。
秦墨看見了，看見了那個有酒窩的姑娘，走在自己的身邊，身上的鈴鐺叮鈴鈴的聲音十分好聽。
秦墨也看見了，那個渾身上下結拜無暇的姑娘，靜靜地躺在眼前的水坑裏，了無生趣，空洞的眼神看著天空，雨水滴落在她的眼睛裏。
脖子上的血液融進了汙水，胳膊和前胸到處都是傷痕，有牙咬的，煙頭燙的。她的褲子被丟在一邊，書包也扔進了垃圾桶。
在這一個瞬間，秦墨忽然間穿越回到了當時，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一點一點爬向周欣雨，輕輕地用自己的校服蓋住周欣雨的身體，拖著斷腿跑了整整一個街區打了督察府的電話。
在那個時候，秦墨沒有流淚；在十年的時光中，秦墨沒有流淚。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秦墨眼裏的淚花噴湧而出，不知道是因為香煙，還是自己內心的痛。
“五個人。”
秦墨輕輕說道：“五個人，一個也沒有留下來！”
秦墨記得周欣雨的家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一個弟弟，老人家是在街口賣糖葫蘆的，因此周欣雨上學的時候總是有吃不完的糖葫蘆；爸爸媽媽都是工廠裏的工人，弟弟還在上小學。
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秦墨繼續抽煙，直到煙頭燙傷了自己的手指。
“走吧。”
秦墨說完，深深地看了齊強一眼。他決定了，這件事不能夠依靠督察府，也不能依靠現在自己的這個總督身份。這件事，隻有自己才能夠去做！
自己親自去做！
陳家洛見到秦墨的樣子，急忙從身上抽出手銬將齊強銬在暖氣片上，一邊打電話叫增援，一邊追了上去。
“你去哪？”
下雨了。
白陵市的雨季，開始了。
秦墨走在街上，漫無目的，隻是一邊甩開陳家洛抓住自己的手，一邊向前。
“秦墨，秦墨！”
陳家洛看著秦墨喊道：“你忘了你為什麽回來的嗎？”
“我本來打算回來之後看看我的家人，用給我自己的方式給周欣雨報仇！”
“然後一家人在國外好好過日子！”
秦墨轉過身對著陳家洛喊道：“難道這麽一點願望我都不能夠實現嗎？”
陳家洛看著秦墨，他清楚，秦墨已經不是以前的秦墨了，雖然秦墨內心最內核的東西仍舊沒有變化，但是實際上，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秦墨早已經改變了。
他不僅僅是秦墨，更是天龍公司的天尊之首，占有全世界最大雇傭兵安保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隻要秦墨願意，任何人，隨時都可以死！
秦墨擺脫了陳家洛，回到家中。秦墨回到的
是秦家之前的家，並不是現在的任何一個地方。來到自己的房間，秦墨瘋了一般在箱子裏尋找，試圖找到當初自己的記憶留存的證據。
不多時，一個小小的發條青蛙出現在秦墨的手裏，十多年的時間，已經讓發條青蛙的漆麵鏽跡斑斑。輕輕轉動，發條好像還能用。
這也是周欣雨送給自己的。
秦墨笑了，笑容中卻出現了淚水。這是一個少年內心深處最不安最恐懼也是最痛苦的時刻，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他們都是十五歲，自己活到了現在，周欣雨卻永遠地留在了十五歲！
秦墨輕輕地轉動發條，卯足了勁，看著青蛙在自己的眼前跳來跳去，機械轉動的聲音十分悅耳，隻不過不清楚為什麽，現在的這個青蛙跳的時間十分漫長，跳著跳著，秦墨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墨睜開眼睛，看見了在自己房間裏的林慧，手裏還捧著一件自己初中的校服。
“媽？”
秦墨奇怪地問了一句，緊接著看到了站在林慧身後的秦哲！
“我不是在做夢吧？”
“做什麽夢！趕緊起來了！”
秦哲從林慧的手裏接過校服，放在秦墨的床上：“你要遲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