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的雪坡下,四周皆是泛著奪目的光霞,霞光綻放,無數朵雪花在空中飄著,交相輝映,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穿過層層被積雪所覆蓋的樹林,一片古樸的建築浮現在眼前,看著麵前的景象,東圖南也是有些震驚。
誰能想到,在這飛雪漫天的天地間,還存有這麽一個小村落,村落房屋錯落有致地排列,牆角青苔與雪岩差互,儼然已建成了許多年月。
奇異的景象不禁讓東圖南感歎,他忽地想起了白寒村,自己在那裏生活了五年,並且產生了情感,可現在卻已是化為一堆廢墟。
“唉!”東圖南略微歎息一聲。
“怎麽了,恩公?”坐在大犬背上的周佳兒,察覺到東圖南的不對勁,便是問道。
“沒…沒什麽,我們進村吧。”東圖南回過神來,先讓大犬變化體型,隨即和前者一一從大犬的背上跳了下來。
距離拉近,兩人已是走到了村裏。
剛經過第一家房舍,便是有人打招呼,周佳兒笑盈盈地回應,陸陸續續的,大概走了有十幾家,幾乎每一段距離都會有村民熱心地招呼著。
“雲霞村村民真是熱情!”東圖南看著周圍,在心中感慨著。
可下一秒他就立馬後悔了。
隻見前方迎麵走來一個老嫗,身形佝僂,手杵著一根玄木拐杖,步履蹣跚地走到周佳兒的麵前。
老嫗抬起頭來,滿臉的皺紋褶得像個樹皮,擠出一道笑容來,語氣沙啞地說道:“小佳兒,領男人回來了啊!”
東圖南突地一個趔趄,慌亂地撣開衣擺的積雪,心中卻是一陣猛汗:這哪裏來的老太婆,說話怎如此不著調。
不過這如果在其他人看來,老嫗的話就再正常不過了。
因為,這周佳兒乖巧懂事,既善良又有孝心,長得也還標致,深得村裏人的喜愛,在雲霞村簡直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平日裏長輩們給她說媒,她都一一回絕,而今天卻是破天荒地帶一個男子進村,所以這也難免讓人產生誤會。
老嫗的話音剛落,周佳兒臉龐頓時紅透,一直到耳根子,皆是陷入到羞澀之中。
“錢婆婆,您又再開玩笑呢!”
見到周佳兒的窘態,老嫗笑意就更甚了,眯著蒼老的眼睛,看向東圖南,隨即點著頭說道:“嗯!不錯,這後生夠俊!”
“婆婆,我爺爺在家麽?”打斷了老嫗的話,周佳兒趕緊把話題移開。
“嗯…在呢。”老嫗搗了搗手中的木杖,嘴裏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隨即側身向一邊緩步走去。
東圖南雙目凝著,望向老嫗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村口。
“錢婆婆平時就喜歡來我家裏串門,她跟爺爺認識很多年了呢。”周佳兒看到東圖南警惕的目光,連忙解釋著。
“哦……”東圖南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隨即跟著她繼續朝前方走著。
不多時,他們便是在一間頗為寬敞的木屋前停了下來。
屋門大開,一名神色矍鑠的老者正坐在門口,看到周佳兒回來,臉上露出慈祥之色,立即站起身來,腿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爺爺!”身旁的周佳兒像是一隻輕靈的小鳥,歡快地撲到老者的懷中。
“小佳兒回來啦!”老者輕拍著她的頭,滿眼盡是溺愛。
良久,他才算是發現了一邊的東圖南,帶著疑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遍東圖南。
“小佳兒,這人是誰?”老者下意識地站在周佳兒的麵前,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東圖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忘了自我介紹,隨即拱手道:“前輩您好,晚輩名叫東圖南,是雪風郡境內白寒村人氏。”
可即便是這樣,老者仍是保持一副固執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絲毫不相信東圖南所說的話。
站在一旁的周佳兒總算是看不下去了,噗嗤一笑,趕忙跑到老者和東圖南中間,各自看了他們一眼。
“爺爺,這位是恩公。方才,佳兒去後山,不小心遇上了一群土匪,還是…是恩公出手相救呢,否則佳兒就……現在,爺爺你還這麽對人家,佳兒…佳兒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哼!”周佳兒扭過身子,氣呼呼地說道。
見到自己的孫女這般模樣,老者頓時就慌了陣腳,連忙轉到她的麵前,晃了晃雙手,哭笑不得地道:“小佳兒,是爺爺錯了,爺爺跟你道歉!”
“你去跟恩公道歉!”周佳兒故作冷漠地說道。
“小兄弟,是老頭子我先前無禮了,還請多多包涵!”無奈之下,老者隻好服軟。
東圖南在一旁看得出神,這般狗血的撒嬌,也真是讓人頭大。
“前輩說哪裏的話。”東圖南禮貌地回答。
“請到蓬蓽一坐。”老者伸手一揮,讓開一條路,隨即領著東圖南走進屋內。
從剛才的一係列舉動,東圖南卻是看出來眼前的老者並不簡單,似乎還是個修行者,隻是已經年邁,而且已經許久未曾修煉,那股奇特的氣息就顯得比較微弱。
屋內。
老者和東圖南分別坐在方桌兩側,周佳兒上前斟了兩杯茶,然後依在老者身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
“前輩,我看您似乎不隻是一個村民那麽簡單吧。”抿了一口茶,東圖南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老者一怔,手中的茶杯停滯,顯然是沒預料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問問題。良久,他才逐漸地抬起頭,重新打量著東圖南。
“佳兒,你先出去,我和你這位恩公有些話說。”語調由平常轉為嚴肅,老者收起來剛才的那副笑態。
周佳兒見狀,自然是明白有正事要談,看了東圖南一眼,這才帶著疑惑慢慢走了出去。
客堂上,此刻隻有老者和東圖南麵對麵而坐。
“小兄弟,不瞞你說,老頭子我當年也是一名源武者啊!”老者歎了一口氣。
東圖南聽完心中猛然震驚。
本以為在這窮鄉僻壤裏,最多也就出一個普通的淬體境修士,沒想到眼前這名老者曾經居然還是一位強大的源武者,當真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那前輩又為何屈居於此呢?”從震動中回過神,東圖南又繼續問道。
老者忽然苦澀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口氣,充滿無奈的語氣:“唉!此事說來話長啊!隻可惜,老朽這一身修為如今隻怕是廢了!”
“廢了?”東圖南詫異。
“多年以前,老朽不小心中了毒,此後修為便是出了問題,不僅無法再進絲毫,反而在一點點地倒退。現如今,隻怕是剩下一些淬體境的本事了。”老者的語氣中透著一股不甘的意味。
心中的震驚在持續。可以想象,在他中毒之後,從一名源武者慢慢地退化成一個普通的淬體境修士,這其中的過程不僅僅是修為上的倒退,更殘酷的是,他在精神上也承受了無可比擬的痛苦。就憑這份活下來的樂觀心性,老者也足以稱得上是個強者。
“怎麽會這樣?”究竟是什麽情況,導致老者變成這般模樣,東圖南心中極為好奇。
“唉……話說在……”正欲開口講述,老者的聲音忽然被打斷。
砰!
屋口的木門猛的被推開,周佳兒從門外急匆匆地跑進來。
隻見她滿臉慌張,語氣都有些顫抖了,驚懼地喊道:“不好了!爺爺!”
老者麵色一沉,十分不悅,不過還是壓住內心的負麵情緒,問道:“什麽事?如此冒失,成何體統?!”
周佳兒累得直喘氣,目光掃了一眼東圖南,隨即對著老者急迫地說道:“不好了!雲霞澗的那幫匪徒來了!”
“嗯?你先別急!把事情說清楚!”老者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對她招了招手。
“剛剛我在村子裏溜達,突然看到有村民慌張地跑來,說雲霞澗的匪徒正向村子這邊趕來,而且…而且他們的領頭人還是……”周佳兒語氣已經繁亂,聲音聽起來十分紊亂。
“領頭人是誰?”老者急問。
“雲霞澗二澗主,錢虎!”
“什麽!?”老者驀地站起,一掌拍在桌麵上,把茶水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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