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叛
“天呐!宛宛,你怎麽了?”
蘭沐薇剛從洗手間出去,耳邊就傳來一陣激動的驚呼。
穿著一身品牌定製洋裝的林雅瑜從外麵走進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情趣睡裙上,眼中泛起嫉恨,但在蘭沐薇視線轉過來時,馬上換了一副關懷擔心的麵孔。
“宛宛,你和封總……你真的給封總下藥了?”她故作驚訝的大喊起來。
別墅裏還有其他傭人,來來往往盡量降低存在感,可還是聽到了林雅瑜這聲驚呼,探究鄙夷的視線投了過來。
蘭沐薇抿了抿嘴,餘光將林雅瑜的神色盡收眼底。
這具身體,保留著原主的記憶。這個林雅瑜,是蘇宛在封家唯一的朋友。
“封時寒是我丈夫,你覺得我需要下藥?”
林雅瑜目光一閃,“不是,宛宛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跟封總上床了?”
“是啊。”
林雅瑜眸色一黯,見她看過來,連忙扯起笑容,心裏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瘋狂滋長。
蘭沐薇攏了攏衣襟,穿成這樣站在這裏被人盯著很不舒服。“我回房間了,你還有事嗎?”
蘇宛和封時寒並沒有住在一起。
“那你今晚早點休息,老夫人讓你和封總明天去參加一場葬禮,是傅氏集團少奶奶蘭沐薇的葬禮。封家和傅家雖說是多年的死對頭,但老夫人說她和那位病逝的少奶奶有過一麵之緣,於情於理都要去送送她。”
蘭沐薇心髒倏地抽疼,雙腿有些站不穩。
葬禮……
“宛宛,你怎麽了?”
“沒事,我先回房了。”蘭沐薇現在沒有心思跟她虛與委蛇,腳步略虛浮的回到自己的臥室。林雅瑜在身後看著她,心裏湧起奇異的感覺,蘇宛這個蠢女人,怎麽今天對她的態度那麽差?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嗎?
——
蘭沐薇回到房間,抹黑爬到床上,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翻天覆地將她吞沒。
“阿晨,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保證以後哪兒也不去。”地下室裏,渾身狼狽的蘭沐薇跪在地上,雙手反綁在身後,白皙的手腕被鐵鏈勒出深深的血痕。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居高臨下,眼神沉黑如獸,俊朗斯文的獸。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陰笑。
“薇薇,別怪我,我實在是太愛你了。”
冰涼的手心,撫摸過她的臉,蘭沐薇打了個冷戰,淚眼婆娑,“那你就放了我,求求你了……”
“要我放了你也行,把外套脫了,跪在公司門口,說你愛我,像全世界宣布你愛的人隻有我!”他突然逼近,拽住她的頭發用力提起來。
“傅晨,你這個變態,你會遭天譴的……”
之後半年多,他用鎖鏈將她綁在地下室的鐵床上,白天給她喂安眠藥,等她睡熟了,他才去上班。晚上回來,使勁的折磨羞辱她。他還給她喂了性素,加倍劑量,用在小妻子身上,小妻子趴在他的胸膛,臣服在他身下,隻為得到他的伐撻和恩寵。
半年後,蘭沐薇已經如同行屍走肉,渾渾噩噩過著看不到盡頭的日子,隻能在夜晚反複求著傅晨放了她。
她不知道,為什麽曾經那個對她溫柔深情的丈夫,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個可怕的模樣?
兩人結婚後不到一年,傅晨對她越來越沒有耐心,甚至每天連她去見什麽人都要管,對她抱著強烈的占有欲和控製欲。隻要她稍微違抗了他的命令,得到的懲罰就是各種令她不堪的羞辱。
甚至,脫光她的衣服,逼她站在家門口瑟瑟發抖。
到了後來,他的手段越來越殘忍,不許她出門一步。蘭沐薇隻是跟前來收費的物業管理員聊了兩句,就被他強製關進了地下室。
她不知道,在他們的家裏,居然還有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陰冷潮濕,牆上掛著各種觸目驚心的刑具,角落裏堆放著大大小小的人形玩偶,栩栩如生,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她。人偶都是殘缺的,缺胳膊斷腿,有的被削掉了半邊身體……微弱的燭光下,她在那些殘破人偶裏,看到了封時寒的臉。
一股森寒,從後背慢慢爬起。
她認識封時寒,封家的掌權人,年少有為,前途無量,跟傅家是多年的死對頭。
傅晨和封時寒據說從小鬥到大,但是每一次,兩人的爭鋒,都是封時寒占據上風,傅晨略遜一籌。
香江市的媒體,總喜歡拿兩人對比。
傅晨對封時寒的恨……蘭沐薇不敢想象。
又不知過了多久,蘭沐薇整天死死盯著灰白的屋頂,眼睛幹澀得已經無法落淚。然而就在一個下午,她的妹妹蘭芷希闖進了地下室,把她救了出去。
“姐,我沒想到姐夫這麽對你……”蘭芷希抱著她哭得梨花帶雨,姐妹情深讓人感動。
看到哭泣的蘭芷希,蘭沐薇心如刀割,她欣慰的想,雖然芷希偷了她的設計作品,但還是很愛她這個姐姐的。
隻要活著出去,她不會再追究芷希盜取她設計作品的過錯。
蘭芷希把她帶離了封家,安排她進了一家醫院救治。
卻沒想到,她從牢獄逃出,跳進了另一個更可怕的地獄。
“姐姐,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你不是說什麽都可以原諒我,什麽都能為我做嗎?那你把心髒給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導師已經推薦我去參加明年的世界設計大賽,為了比賽,我一定要活下去。姐,你也不想看到你的作品被埋沒對不對?你放心,隻要將你的心髒移植給我,我一定帶著你的設計作品,登上國際舞台……”
蘭芷希先是以商量的口氣,說著說著,尖細的聲音陡然拔高,情緒激動。
ICU病房內,睡得迷迷糊糊的蘭沐薇聽到她的聲音,
芷希,你在說什麽?
蘭芷希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多年都等不到可以移植的心髒。因此身體極弱,醫生判定她活不過三十歲。
因為這個,蘭沐薇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十分心疼,從小到大什麽都讓著她,就連設計作品被她盜取了都隻是發發脾氣。
可芷希,她剛剛說要移植她的心髒?
蘭沐薇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蘭芷希,失望至極,“你給我出去!”
“姐,算我對不住你。”蘭芷希不怕她聽見,反正這個時候,病房裏除了她們誰也不知道。
蒼白病態的臉上緩緩浮起陰冷的笑容,蘭芷希從桌子拿起注射器,臉龐浮現猙獰,一想到得到她的心髒後,就可以不用每日吃藥,不用時刻等著可以移植的心髒,不用日日夜夜害怕死神降臨。
她怕了,真的怕了。
醫生斷定她活不過三十歲,可蘭芷希覺得,自己能活過二十五歲就不錯了。
她還年輕,不想死,想好好活下去,談戀愛,找工作,出人頭地,被心愛的男人嗬護……想到這裏,蘭芷希心一狠,針筒對著她脖子狠狠紮下去。
強烈的求生欲下,蘭沐薇奮力掙紮,可她被傅晨折磨了大半年,身體虛弱得根本不是蘭芷希的對手。
她看著平日裏柔弱的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妹妹,眼底盡是猙獰的殺意。她拿著注射器紮進脖頸的血管,將藥物用力推了進去。
眼皮越來越重,闔上眼皮之前,蘭沐薇隱約看到病房的門打開了,穿著紅色西裝的傅晨走了進來。
阿晨,救我……
看到傅晨來了,蘭沐薇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她相信傅晨不會讓她死的。
“姐夫,你來了。”蘭芷希聲音柔弱,像一隻純善無害的小白兔。
“她怎麽樣了?”
“還是那樣沒醒過來。姐夫,我想我姐可能醒不過來了……”
傅晨走到床邊,站了一會兒,聲音冷冽。
“那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心髒對你很重要,通知醫生準備移植手術吧。”
蘭沐薇心下一沉,最後一絲希望也破碎了。
眼皮終於不受控製的闔上,墜入無邊的黑暗,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痛苦,身體抽搐了一會,終於慢慢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