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日”久生情
坤桑走了以後,我一直在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坤帕打我主意,坤帕對我能有什麽企圖?
一來二去我也沒想明白這事,隻能暫時擱置,經過剛才的事,我也沒有了睡意,就在佛堂裏隨便轉了轉。
李懸還睡的很熟,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之前我也沒有見過他睡過覺,想來也是坤桑弄的。
坤桑的話是否可信?
思來想去,我決定明天晚上在聽坤桑說說具體情況,如果真的有那麽些端倪,我在另外想辦法逃走。
之後的時間我就坐在李懸的香案邊上看經書,經文都是用漢語寫的,我看起來也沒有困難,隻是終究是經典,比看《百年孤獨》還要痛苦,我看了一會就放在了案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驚動了李懸,他猛的坐了起來,看到我坐在他身邊,李懸很快臉就紅了,似乎還有點羞澀,我忍不住笑著說:“你羞什麽。”
李懸語氣有點遲疑,他支支吾吾的說:“女施主還是不要靠的那麽近。”
事實上李懸年紀很小,大概隻有十八、九歲,加上他深處佛門清靜之地,因此顯得比較稚嫩。
我沒忍住用手在他細皮嫩肉的臉上捏了一把,說:“你還挺不好意思呀,你叫我一聲姐姐都夠了吧。”
李懸臉更加紅了,他低著頭,很生氣的說:“你怎麽能這樣。”
我又覺得他其實挺可愛的,於是故意說:“姐姐這不是喜歡你嘛,你跟我老實說,你師傅到底想幹什麽。”
李懸幹咳兩聲,一臉嚴肅的說:“女施主請自重,我師傅這樣做都有他的道理,你盡可放心吧。”
我看李懸的確是生氣了,也覺得剛才那樣做挺過分的,就連忙向他道歉,李懸沒說話,我這才繼續問:“你知道我朋友他們去新疆做什麽事嗎?”
李懸搖搖頭,說:“師傅不讓說。”
我很無語,我說:“你怕你師傅呀,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那你不是很沒麵子。”
李懸頓時也笑了,他說:“我有沒有麵子無所謂,人活著不就一副皮囊,什麽麵子不麵子的,謹遵師命罷了。”
我看也問不出來什麽,隻能說:“那你知道新疆清河有什麽嗎?”
李懸想了一會,說:“新疆清河有能幫你驅邪的東西,我隻能說那麽多了。”
我倆又閑聊了一會,李懸忽然說出去走走吧,我說:“大半夜的去哪走走。”
我說:“這麽晚了,去哪?”
李懸說:“我很小就來到寺中,一開始的時候,每天要擦完寺中所有的佛像才能睡覺,一天忙完就到這個點了。”
說話之間,我跟在李懸的後麵走出佛堂,一路上我們經過很多佛堂,李懸對佛堂裏的佛像如數家珍。
從他的介紹中,我大致也能感覺到泰國的佛和中國的佛終歸是不一樣的,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意義,因此並沒有多想。
走了一會,我忍不住問李懸:“今天你師傅準許你帶我出來了?”
李懸搖搖頭,說:“師傅也沒有說不讓,在佛堂裏我就是自由的,不然總悶在那裏,對壓製你體內邪靈也沒什麽好處。”
閑聊了一會,我們往一座小山上走去,到山頂的亭子以後,整個千佛寺都引入眼簾,李懸給我介紹說:“這裏是千佛寺最高的地方,看月亮看星星,都挺好的。”
我笑著說:“你還挺熟練的,以前不少帶姑娘來這吟風弄月吧。”
李懸也不生氣,他搖搖頭,說:“千佛寺不留女性過夜,你是例外。”
我不由想起老苗寨裏的種種事,當時我也算是各種事的例外,第一個活著走下苗寨的外人,想了一會,我說:“當例外可不是那麽好的。”
李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雖然正在看滿天星鬥,但餘光也能看到他的小動作,他明顯有點不高興,皺著眉頭問:“你在看月亮還是看星星?”
我搖搖頭,說:“看和尚。”
李懸臉頓時又紅了,他說:“女施主,請不要這樣……說說你的事吧,我在寺裏倒也沒什麽新鮮事。”
我也覺得幹坐著挺尷尬,就大致將我的一些經曆講給了李懸,他聽完以後連連驚歎。
我笑著說:“其實這些事經曆過了,再往回看,倒顯得並沒有什麽,也算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李懸點點頭,說:“這方麵你比我超脫,我卻顯得庸俗的多了。”
我訕笑一聲,說:“也不能這樣說,哪有什麽庸俗,又有什麽雅致,其實人活著不都是這樣,你做和尚也是一生,我疲於奔命也是一生。”
李懸表示讚同,過了一會他才說:“我很小就來當和尚,倒也少了那份經曆,很多事可能也的確看的太淺了。”
我當時並不懂李懸這句話的意思,以為他隻是覺得我經曆很多,而他經曆很少,因此才有這句感慨,直到兩天後的盂蘭盆會我才明白,可惜當時已經晚了。
在之後我們又聊了一會,直到天剛亮一些的時候,我們才慢慢下來小山丘,往佛堂而去。
接下來一整天依舊聽經,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一夜的交談,我對李懸的態度有了改觀,也不在覺得這些經文枯燥讓人昏昏欲睡,反而對很多問題,我自己也會在腦子裏深思熟慮一會。
直到下午的時候,李懸忽然停下來跟我說:“事實上經文裏是否有佛法?師傅的意思是,這些就是廢紙,哪來的佛法。”
我對他這句話挺意外的,畢竟一般信佛的人,都覺得經書就是至寶,甚至有為了保護經書而送命的人,一名高僧,能說經書是廢紙也的確不容易。
看我正在思考,李懸笑著解釋,說:“能壓製你體內邪靈的,還是要依靠你自身,以前有個師叔說過,這些經書呀,最大的用處就解決了他的失眠。”
我也被李懸這句話逗樂了,我說:“的確有催眠的效果,以前我隻是覺得可能我境界不夠,沒想到那些高僧也如此感覺。”
李懸沒回答我,而是繼續開始講經,大概是正值午後的緣故,我聽了一會,也的確又犯困睡去。
奇怪的是,這次我又夢到了那座高大的門,門前一片虛幻,門外有人說話,顯得很嘈雜……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李懸還在講經,我連忙打斷他,我將夢裏的情形說給他,他沉默了一會,神情顯得很沉重,他搖搖頭,說:“我不太清楚,需要問問師傅。”
說著話,他將經書放下就離開了佛堂。
在之後李懸一直沒有在出現,佛堂前卻換了兩名陌生的小和尚,一開始我也沒在意,可是直到晚上也不見李懸回來,我頓時覺得李懸可能出事了。
於是我連忙找到一名小和尚詢問李懸的下落,其中一名小和尚說:“他被師傅叫走了。”
我說:“我要見他。”
小和尚搖頭,很堅定的說:“師傅吩咐過,你誰都不能見。”
我正想硬闖,卻忽然覺得腦袋一沉,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依舊還在佛堂裏,已經是半夜了,我連忙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昨天坤桑來的時間。
佛堂門前的兩名小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我正遲疑的時候,就聽見坤桑低聲在叫我。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就看到坤桑躲在一座佛塔底下,低聲說:“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我連忙問他:“李懸哪去了?”
坤桑嘿嘿一笑,說:“你對那小和尚動心了?日久生情,沒想到還沒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