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紙人
經過一番打聽，老趙聽說死掉的那個人死了以後，肚子被刨開，五髒六腑都不見，就剩下了個空殼子。
一聽這話，老趙算是明白呂先生的意思，看來那死去的人就是給他下咒的人，他一定是被自己的毒咒反噬了。
隻是對於這個下咒人的身份，老趙還是很好奇，聽警局工作的朋友說，那人的屍體至今還沒人領，如此一來，老趙說想看看屍體。
警局的人倒也沒多想，畢竟老趙這人膽子大，獵奇心重，加上事情又發生在他家附近，而且前一段時間他家地下室也發生過這事，所以看看也無妨。
見到屍體的時候，老趙就懵了，這人竟然是小穎，隻是這個小穎越看越像一個人，一打聽，原來這個小穎，就是之前的小聶。
原來小聶被老肖一篾刀斷了命根子以後，就尋思著報仇，他去報官，結果官家不管這事，一打聽，原來老趙早就打通了關係。
一來二去小賈就想尋死，一個男人沒了那方麵的能力，還能叫什麽男人，還活著幹什麽，這不是太監嘛。
誰知道在小賈尋死的時候，卻被一個老頭救了，這老頭說能幫他報仇。
小賈一聽能報仇，當即抄起砍刀就要跟老頭去找老肖，老頭扇了小賈一嘴巴，沉聲說：“就你這樣，報個屁的仇，你殺了他，你是要槍斃的。”
當即小賈也覺得老頭說的有理，就問老頭該怎麽報仇，需要準備些什麽，老頭笑了，他說：“你現在這樣肯定不行，你要跟我學本事，以後你就是我徒弟。”
小賈也沒想那麽多，學本事嘛，雖然斷了男人根，但小賈知道自己腦袋瓜好使，學起東西來很快。
隻是跟著老頭回去以後，小賈才知道自己錯了，這老頭竟然有龍陽之好，也就是同性戀，老頭當時看小賈張的白白淨淨的，就動了心思，又發現他沒了那東西，就更加喜歡了。
不過老頭也的確有本事，老頭告訴小賈，說這叫厭勝之術，是我國最久遠的巫術，現今很多巫術都源於厭勝，能殺人於無形，比東南亞降頭術，苗疆蟲蠱還要邪門。
那幾年在中國了解降頭術的還不多，但一提到巫蠱，小賈就明白了，當即他也顧不了那麽多，隻要能報仇，幹什麽都行，不就跟老頭睡覺嘛，那就睡吧，反正現在自己也不是男人了。
一開始小賈其實很不習慣，老頭經常會對他做一些很過分的事，再後來甚至還有肌膚之親。
估計是斷了根的緣故，久而久之，小賈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的厭惡了，反正能學本事，而且看起來的確厲害。
有一回小賈照著鄰居家的小貓編了一個柳編的小貓，送給了鄰居，鄰居小孩很喜歡，就收下了，沒幾天那隻小貓就死了，死的時候肚子被刨開，五髒六腑都沒了。
這事在當地還引起很大的反響，但最終也沒人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考慮怎麽報仇，目標就兩個人，一個是老肖，一個是老趙。
最終一切的進展都很順利，老肖果然死了，倒是老趙運氣好，竟然不知去向，也該老趙有此一劫，幾年後他又回到了汕橋，小賈自然不會放過他，就有了後麵的那些事。
老趙看到小賈屍體的時候，當場就決定，以後不能再做這些損人利己的事，按照呂先生的話來說，就是多行善事，無論是為了生意，還是自身，行善終歸是好事。
幾天以後，呂先生就要辭行了，老趙的意思是，想讓呂先生留下來，他說可以出錢讓呂先生留在古城，一來生意場上難免遇到這種事，能及時給個照應，二來也算是對恩人的感謝。
呂先生閑散慣了，他婉拒了老趙，老趙不死心，既然師傅找不了，那就留徒弟，老趙找到呂先生的徒弟小張，一番勸說之下，小張說什麽都不同意。
老趙這人商場上的老狐狸，一個小青年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無非是畏懼師傅的權威，於是他不動聲色的給小張留了名片，囑咐他：“以後在來古城，可以直接來找我。”
正如老趙所料，幾年後小張真的來了古城，在老趙的幫助下，開了一間護身符鋪子，老趙就將女兒安排在那邊打個零工，倒也不為別的，一方麵想記住恩人的恩情，另一方麵，這樣的人，結交起來總不會有錯。
聽小趙講到這，我大致也算明白張偉和小趙家的淵源，隻是聽小趙提起他父親當年的經曆，未免感慨萬千，我正想問她些別的事，比如張偉師傅呂先生的行蹤，卻發現小趙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坐在溫泉池子邊上的憶綺，她光著腳踩在池子裏，滿臉帶笑的看著我，說：“老肖死後那段時間，小穎還收了個徒弟。”
還沒等我說話，小穎又說：“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仇就撞的那麽巧，一個接一個的，都跟他有關。”
我知道他說的是張偉，怪不得幾個月前她要將鋪子開到護身符鋪子附近，她早就盯上了張偉和小趙，我說：“你是想用郝芳的事，引走張偉吧。”
憶綺淡淡一笑，說：“是也不是，不過目的算是完成一半了，你還是照顧好你朋友吧。”
聽她這麽一說，我連忙看向小趙，就發現小趙的皮膚像紙做的一樣，被水泡久了，就起了褶子，好像在衝衝水，就能衝掉。
我心中莫名的害怕，我說：“你對她做了什麽？”
憶綺搖搖頭，說：“你看，這厭勝之術吧，我師祖喜歡紮稻草人，師傅喜歡柳編，我喜歡人偶……這種紙人我還是第一次做，算是給她試試。”
眼看著小趙就快要變成一堆爛紙，我想讓憶綺救人，她譏諷的笑了笑，接著從池子裏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了。
我又不敢去觸碰小趙，我真怕一指戳過去就把她戳破了，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我發現張偉竟然來了。
我連忙問他怎麽來這了，他皺著眉頭沉聲說：“這事以後在解釋……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還好沒晚。”
我聽他這麽說，我總算放心一些，就問他該怎麽辦，張偉說：“這事不能急，你去給我找五斤墳頭土。”
我雖然挺好奇的，但也沒多想，急忙換了衣服，直奔城郊墓區。
當時天已經黑了，我一個人來到墓區裏，未免有點害怕，也不敢太深入，就順手蹲在一個墳堆邊上挖土。
五斤土我也沒什麽概念，大概裝滿五斤的麵帶以後，就拖著蛇皮袋準備離開，誰知道我剛站起來，就看到有人在拿手電照我。
我連忙說：“我就挖點土，沒幹別的。”
拿手電照我的估計是墓區巡邏的保安，聽我這麽一說，他扔了手電就跑。
我挺無奈的，也沒心思回去解釋，急急忙忙扛著土就往回走。
回到溫泉酒店以後，我發現張偉已經支起了香案，小趙的父親老趙也來了，他見到我以後，連忙問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沒什麽隱瞞的，直接把憶綺的事說給了他，老趙一聽這話，當時嚇的差點癱在地上，張偉連忙上前安慰，說；“小趙不會有什麽大危險，很容易解決。”
當即張偉把墳頭土倒進溫泉池子裏，又將一張黃符點燃丟在水池，沒多久，我就發現滿是汙泥的溫泉池子竟然開始冒泡。
老趙嚇壞了，忙問張偉這是怎麽回事，張偉解釋說：“墳頭土陰氣重，但正好壓製邪術的邪氣，算是相克，我在用山妖符驅散毒咒，就可以了，很容易。”
聽張偉這麽一說，老趙這才鬆了口氣，我卻發覺，張偉說是這樣說的，但明顯有點力不從心，我想問問他是什麽原因，但看他忙上忙下的，也不好在多問，隻能站在一邊看他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