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上藥
“不錯,便就是那隻叫做雪兒的白貓!鍾無期似乎對其很是珍視,至於其他的……鍾無期內功高絕,在下不敢距離太近,是以……”
“白蘇。”
洛塵的話還沒說完,外間便傳來墨琴問候的聲音。
有人來了!?
一瞬間,洛塵的身影便驀地消失,房內又隻剩下蕭鏡塵和華雲思二人。
隻聽得外麵白蘇的聲音又道,“藥總算熬好了,墨琴,你去替姑娘上藥吧。”
墨琴,“辛苦白蘇神醫了。”
白蘇,“你是姑娘的人,某亦是姑娘的人,為姑娘做事是你我的本分,本不該客氣。”
墨琴,“我不是客氣,隻是想著此番若非你及時趕到,姑娘隻怕……”
白蘇,“放心吧,姑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墨琴,“你這麽說,我才總算能放下心來。”
白蘇,“隻是,你為姑娘上藥須得千萬分小心,靜息丹的效用還在,若是一個不甚,引發姑娘疼痛,那麽靜息丹反而會起反向作用,讓姑娘渾身疼痛,難以忍受!”
墨琴,“那麽嚴重嗎?那我必定會小心的!”
白蘇,“有勞墨琴姑娘了,這碗藥是給姑娘喝的,至於旁邊的這個,是給姑娘的傷口外敷的,切記,外敷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則,姑娘的疼痛,便是再無法可解了!”
墨琴,“放心,我必盡全力!”
下一秒便再無人說話了,而後便是墨琴的腳步聲。
眼見著墨琴下一秒就要推門進來了,蕭鏡塵心頭一動,立時道,“明月,外間何事如此叨擾?”
隻聽得那腳步聲一頓,而後便是明月的聲音,“回主子,是白蘇神醫送藥來了……”
明月說著,心中一陣無語,以主子的耳力,什麽聽不清楚?
偏要多此一問,哎,主子的心思,是愈發的令人摸不透了呢。
不過,跟在主子身邊多年,他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對主子這樣的人,即便再怎麽捉摸不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於是,明月說完話,便靜靜的佇立在側。
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開了,見道蕭鏡塵,墨琴端著放藥的托盤,微微行了個禮,道。
“蕭皇,奴婢來給姑娘上藥。”
墨琴以為,說完這句話,蕭鏡塵便會讓開一條道,她進去給姑娘上藥便是了。
畢竟,這不寬不窄的大門,如今蕭皇端端的站在正中央,她們這些下人可是萬萬不敢擠在蕭皇的身邊過去的,萬一一不小心擠皺了蕭皇的龍袍,那可是大不敬。
雖然,蕭鏡塵現在未穿龍袍……
但畢竟嘛,皇帝麵前,該守得禮儀還是要守的。
可孰料,話音落,蕭皇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以及她手中端著的藥一眼,身形,卻是紋絲未動。
墨琴無法,隻得又道,“奴婢該給姑娘上藥……”
“神醫。”
這一次,蕭鏡塵直接打斷她的話,問向白蘇,“她何時才能醒來?朕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白蘇聞言,搖了搖頭,“可惜,某不能給您確切的答案。”
……明月聽了這句話,隻覺得替白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麽覺得,這個白蘇絲毫都沒有把自家主子放在眼裏似的呢?
果然,蕭鏡塵的神色冷了冷。
而後,白蘇又道,“姑娘傷勢太重,何時醒來,端隻看的是姑娘自己。”
“她自己?”
眾人疑惑不解。
白蘇點頭,“心之所係,姑娘太過深陷其中,已然成了心障,心障未消,姑娘何時醒過來,便隻能是看姑娘自己,何時才能夠堪破心障。”
……
白蘇說了一大堆,眾人雖然雲裏霧裏,但卻也明白,什麽心障之類的,不是什麽好話。
更何況,他話中的意思,若姑娘始終不能堪破心障,豈不是就永遠都不能醒來了?
所以,眾人的臉色就又都不怎麽好看起來,隻有白蘇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墨琴忍不住問,“依白蘇的意思,姑娘什麽時候才能夠堪破心障呢?”
“急什麽?”白蘇翻了個白眼,“某覺得晚些也挺好的,這些日子,姑娘就是太過緊張了,竟將所有都一個人抗了下來,眼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能好好休息休息,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麽?
聽他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墨琴還沒回過神來,忽地,手中的托盤便被人端了去,那人,竟是……蕭皇?
“不是要上藥麽?交給朕即可。”
在眾人些微吃驚的眼神中,蕭鏡塵忽然道。
他兩手端藥,神色淡淡,似乎絲毫未把眾人的吃驚放在眼裏。
說完這句話,不理會眾人的任何反應,轉身,他便就要進去。
然而,千鈞一發之間,卻不想被白蘇一把抓住了托盤。
藥碗裏的藥一瞬傾斜,而後又一瞬恢複原狀。
白蘇道,“這等小事,怎敢勞煩蕭皇?況且,蕭皇身為男子,怕是多有不便,不如讓墨琴去即可。”
不便麽?
蕭鏡塵隻是一瞬的停頓,而後麵不改色。
“朕聽聞,醫者眼中隻有救死扶傷,並無男女之分,既如此,朕來上藥,又有何妨?”
昨日,他親眼所見她渾身的傷口,那般觸目驚心,是以,他實在不放心別人來上藥。
一個稍微的不慎,隻怕她便會十分的疼痛吧……
他終是不忍。
……聽到這裏,明月總算是明白主子的意思了,心中些微撼動,冷淡如主子,竟也有對一個人如此認真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千啊……
與此同時白蘇亦是些微明白了,蕭皇的人品,他自是信得過的,亦明白蕭皇也是擔心姑娘。
他心中有過糾結,但事關姑娘,他不得慎之又慎,又怎能輕易讓步?
於是糾正某人道,“可是蕭皇乃君王,並非醫者。”
蕭鏡塵神色一變,道,“神醫這是在懷疑朕的目的?”
白蘇立時恭敬拱手,“某不敢,某隻是不敢勞煩皇上,畢竟,您身份尊貴。”
“她是朕未來的皇後,何來勞煩一說?況且,朕閑得很。”蕭鏡塵淡聲道。
白蘇仍舊堅持,“可她是某心中的姑娘,是某的主子,某卻不敢不慎重。”
蕭鏡塵無奈,“神醫莫非忘了,之前朕已經替她換過衣裳?之前神醫既未曾阻攔,為何現在又……”
“之前,某顧及姑娘傷勢嚴重,又服下了靜息丹,若有不甚恐危及姑娘性命,是以不得不勞煩陛下,可如今,姑娘已無性命之憂,故而……”
“神醫的顧慮,朕明白了,現下,朕與神醫是同樣的顧慮,她若是疼痛不止,神醫忍心麽?”蕭鏡塵問。
“可是……”
“放心,朕亦可以閉著眼睛為她上藥!”蕭鏡塵又道。
白蘇能夠閉著眼睛上藥,是因為他醫術高超,更是將姑娘的傷勢深深的刻印在了腦子裏。
但蕭皇若是閉著眼睛,可以麽……
下一秒,蕭鏡塵自信的口吻道,“神醫放心,朕的眼睛閉著和睜著,也是一樣的。”
“這……”
白蘇還想要說些什麽,身後,墨琴卻是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原本,姑娘服了靜息丹,為姑娘上藥她便沒有太大的把握,現在,既然蕭皇主動開口,那麽以蕭皇的武功,姑娘應當是會萬全的。
況且,蕭皇與姑娘之間的情誼,她也都看在眼裏。
或許,於他們二人而言,這是個不錯的契機呢?
更何況,蕭皇是什麽樣的人?莫說是她,便是整個景朝的人有哪個不知道的?
今日能心平氣和的與白蘇說這麽多的話,隻怕都是看在姑娘的麵子上,若是白蘇再要阻攔下去,隻怕蕭皇便是真的要不高興了。
畢竟,他也是為了姑娘好。
否則,若是因著白蘇的阻攔叫姑娘出了什麽事,蕭皇的怒火,隻怕這的人沒有一個能承受的起。
下一秒,蕭鏡塵端著藥走了進去,吩咐了一句無有詔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便關上了門。
時間一點一滴的前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裏麵依舊未傳來一絲半毫的動靜。
華雲思身上傷勢嚴重,若要小心翼翼的全部上了藥,確是需要好幾個時辰,是以眾人也並不覺得意外。
蘇公公還在門外候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蘇公公又穿著宮裏的衣裳,瞧著總是有些礙眼,於是明月便做主將人請到了一樓大堂,又奉上些茶水。
反正,在外麵站著也是等,在裏麵喝茶也是等,他隻要不走,便叫他等著便是。
華雲思傷勢嚴重,鬆風閣幹脆掛了歇業的牌子,是以大堂空空蕩蕩的,也就隻有蘇公公一人坐著喝茶。
隻是沒想到,蘇公公剛剛坐下沒多久,外間便又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一前一後走下來兩個人,正是顧語生和顧語平。
他們將馬車停在門前,下了馬車便往裏走,難道是沒看到歇業的牌子麽?
這裏的人除了店小二和主子,也就隻剩下自己和南風認識這兩位了,南風此時正在外暗查昨夜的刺殺,就隻剩下明月不得不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