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恨意

  夏唯一實在怕她再人來瘋,便半心虛的說:“這件事情我當初是真的覺得沒有要說的必要,領完證以後我就想到要離婚,顧亦然剛開始還答應得好好的,誰知道他後來就變卦了。我隻以為他是有意為難我,等日後被我煩夠了,他肯定就得要後悔。可結果……”


  結果不提也罷,想想都有夠心塞。


  信息量太大了,米小兔很艱難才消化掉,半晌後感慨道:“唯一,你要我說你什麽好呢?”


  夏唯一看著她滿臉同情的表情,也跟著有些欲哭無淚的說:“我那會兒就是覺得太不甘心了,心想著難道除了他淩紹宇,我就找不到更優秀的男人麽?沒想到最後就把自己給賣了……”


  “你看吧,在你的潛意識裏始終都覺得顧大少要比淩紹宇優秀,可見早早就是偏心顧大少的。”


  夏唯一咳了咳,臉不紅心不喘的說:“顧亦然本來就比他更好啊。”


  秀恩愛啊,這是準備虐單身狗麽?

  “嗬嗬……”米小兔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同情她了。


  夏唯一麵色訕訕。


  米小兔忽然又哀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麽這麽傻呢唯一,顧大少一向那麽心黑,隻怕早就費盡心思的挖好了坑等你什麽往裏頭跳呢,可結果倒好,他都還沒有主動引你上鉤,你倒是自己乖乖送上門了,你說,這肥肉都要進嘴了,你都成為他的人了,他還可能放過你麽?”


  當然完全沒可能了!


  她深受其害的說:“他的那些話要是能信,那就不是顧大少了。”


  夏唯一深有同感,可現在再來說這些,什麽都已經晚了。


  米小兔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便又說道:“要我說啊,你如今也別白費力氣反抗了,不用想也該知道,顧大少肯定是不會再放開你的,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顧太太吧。”


  夏唯一眨眨眼睛。


  米小兔對她道:“我是說真的,反正你們倆如今已經在一起了,又相互有感情,那就好好發展下去,等待開花結果吧。”


  她笑著看她,繼續說:“都說百煉鋼還能化為繞指柔,瞅瞅顧大少剛剛對你那樣兒,多聽話的樣子啊,簡直像是要往忠犬的路上發展了。還有他那看你的眼神,嘖嘖,真是黏糊死了。既然他那麽愛你,那你要想報仇的話不也是小菜一碟,以後想怎麽虐他就可以怎麽虐他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以前在他手底下吃的那些虧,你也堅決不能跟他分開的。而且,你一定還要發揮自己的優勢,把顧大少吃得死死的,將他調叫成隻聽老婆話的妻奴最好。”


  她緊抓著夏唯一的手臂,想著有這一位已經成為顧太太的死黨,那顧大少以後再想隨意威脅她,也得掂量掂量了。


  再想到真有那一天,高高在上的顧大少變成忠犬妻奴,她就興奮得想要舉杯普天同慶。


  夏唯一幾乎一眼就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頓是一陣哭笑不得。


  “唯一,我們確實是該要慶祝一下的……”米小兔沒感覺到半點不好意思,臉上帶著喜色說道:“這麽多年來你總算是先一步脫單了,以後也再不用跟我過光棍節了,為了這個,更為了你們美好的愛情,我們都應該一起通快的喝一杯。”


  其實她心裏真正是開心的,為了最好的朋友終於有了一個歸宿,終於有了一個可以陪伴她的人,以後不用再孤孤單單的,遇到事情隻能暗自傷心,她一直都希望她能過的幸福。


  她雖然嘴上時常說著顧大少心黑,但心裏一直都清楚,隻有顧大少才能給唯一真帶來真正的幸福。


  幸運的是,他們這兩個人如今終於還是走在一起了。上天果然是不會辜負真正的有情人的!

  還有……唯一,看到她笑得是那麽的甜蜜,尤其是說到顧大少時,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張笑臉多麽耀眼,彎彎的眉眼裏全是濃情蜜意。


  她應該也是喜歡顧大少的,隻是還不曾發現。


  夏唯一看著她笑,抿著嘴默默的笑。


  米小兔穩住秋千,從上麵下來,站在地麵上,心裏麵的那股子高興勁兒真是咋都壓不住。


  “我去拿兩杯酒來,你先在這裏等我。”


  “好。”夏唯一心裏也很高興,便由著她去了。


  等到人影走遠,她忽然就對著夜空自個兒的笑出了聲,心裏頭好像也真是有著抑製不住的歡愉。


  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感覺舒坦多了,所謂美好的明天,或許從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始了吧。


  也不知道顧亦然現在又在和什麽人說話?


  她就是突然想起了他,心底有一塊位置像是填充了東西進去,滿足而又溫暖。


  手上拉著秋千兩邊的鐵鏈子,她踮起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蕩。


  隔了一會兒,她要等的米小兔還沒有拿酒來,倒是另一個女人先來了。


  夏唯一隻不過是稍稍轉動了下目光,便就看到了蘇蔓突然前來的身影,正離她十幾米遠的地方。而她會有所感應,全是因為蘇蔓此刻盯著她的眼神太過有攻擊性了。


  要知道人對於仇視的東西,一向都會產生本能的感官意識。


  就比如現在,蘇蔓那眼底裏的怨毒簡直恨不得要立馬上前撕碎了她。


  夏唯一淡淡掃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悠哉悠哉的蕩秋千。


  可蘇蔓緊瞪著她,確實恨得眼珠子都紅了。想起剛剛所受到的屈辱,她真的想要把夏唯一千刀萬剮。


  終於控製不住滿腹的怨恨與惡毒,她快步走上前,恨恨的質問道:“你今天晚上為什麽要來這裏,為什麽要來參加淩家的壽宴?”


  夏唯一當做什麽都沒聽到,甚至正眼都沒看她一下。


  蘇蔓怒不可遏,衝到她麵前:“夏唯一!”


  秋千驀地停滯,夏唯一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她伸起的那個巴掌,“你敢碰我一下試試看?”


  蘇蔓的右手在半空中顫抖了半晌,最後緊握成了拳頭放了下來,可眼睛裏的恨意半分不減,那握緊的手,指甲都快要扣進肉裏去了。


  夏唯一看她這麽沒膽,冷笑一聲:“真孬!”


  她從秋千上站起身來,這麽平行和蘇蔓麵對麵的站著,身上的氣勢也都出來了。


  “不是你開口一問,我就必須得回答你的,我還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她冷冷的說完,準備越過她走人。


  可身子剛擦過肩,就被蘇蔓揪住了:“話還沒有說清楚,你不允許走!”


  “嗬,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夏唯一斜睨著她,毫不客氣的諷刺道,“趕緊放開手,不要弄髒了我的衣服。”


  那話語中濃濃的不屑,眼神裏更是鄙夷,蘇蔓被刺激得怒火中燒,發紅的眼睛轉而就快要噴出火辣來。


  夏唯一毫不畏懼,嗤笑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這是我的自由,我為什麽會來參加壽宴,那也同樣還是我的自由。你沒有資格問,更沒有資格管,懂麽?”


  末了,她猛地用力掙開糾纏,將蘇蔓的手甩得狠狠晃了一下。


  隻是再低頭看著那被揪住的位置又不禁微微皺眉,旗袍上有個明顯的褶皺印子,她心裏有些不開心了,這麽好的衣服,還是顧亦然送給她的衣服,這下子怕是要扔掉了。


  蘇蔓大怒道:“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個空有一張臉蛋的花瓶,憑什麽那麽目中無人?”


  夏唯一終於轉過身來再麵相著她,譏笑道:“就憑我是夏東海的親生女兒,而你不是,這一點夠嗎?”


  語一頓,她繼續道:“可就是花瓶,我也比你有資本的,所以……你想妒忌也沒用!”


  蘇蔓氣得身子打顫。


  即使心中恨意滔天,但這些話還是毫不意外的打中了她最弱的關節。


  就因為她不是夏東海的親生女兒,就因為她不是夏家的繼承人,所以便可以隨便瞧不起她,隨便羞辱她麽?這些人憑什麽,她們憑什麽?!


  她惡狠狠的瞪著夏唯一,嘴裏的牙齒幾乎都咬得咯吱作響,麵部更是顯得猙獰。


  為了參加今晚的壽宴,她從一個禮拜前就開始做好準備,心中滿懷期待,一直期盼著能在今晚的壽宴上大放異彩,讓淩家人真心實意的接受她。


  可結果呢……


  她等來的隻有屈辱與羞憤。


  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打臉,更沒有像今晚這麽顏麵無存的一天,這些都是因為夏唯一,就是因為這個賤人。


  夏唯一這個賤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她的存在,就絕對不會發生今晚的事情。


  她想起剛來的時候,還在會場裏和紹宇出雙入對,還引得不少貴賓心生羨豔。可壽宴過後沒多久,紹宇就被人遣走了。


  然後,淩夫人親自找上了她。


  她原滿心以為,淩夫人叫自己出來談話,肯定多少是認可自己的,所以按著媽媽早就囑咐過的話在淩夫人麵前做足了姿態,就是想給淩夫人留個好的印象,讓她真正的接受自己和紹宇在一起。


  她在大人麵前早就將乖巧懂事聽話溫柔的好形象扮演得得心應手,今晚在淩夫人麵前更是好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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