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跟顧澤西打架
我局促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周自橫仿佛想起來什麽似得,轉身去廚房了。
房子不算小,三室兩廳,客廳朝陽,裝修的風格倒是處處透漏著他藝術家的品味,比如屋頂上這個木頭風扇我實在想不出來它能什麽用處。
室內的溫度挺高,比我住的那個地方暖氣要好。陽台是開放式的陽台,半圓形,晾著一些男人和女人的衣物。那女人的衣物一看就是屋裏那個小女孩的。
嗬嗬,那句話怎麽說的,藝術圈裏的老男人都喜歡鮮嫩的姑娘。需要吸取年輕姑娘的青春才能像永動機一樣有靈感。
正想著,周自橫從屋裏出來端了一杯水遞進我手裏說了句:“小心。”
我接過杯子一股溫暖被捧在了手心,他略為笑了一下。我也回笑了一下說:“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周清讓我過來看看你。”
他慌忙解釋說家裏出了一點事情,脫不開身,但是不會影響工作,片子都拍好了隻剩下精修了。他今晚會加班完成。他一開口就把所有我要問的事情全部說完了,搞的我不知道自己再呆下去有什麽意義,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就把水杯放桌子上起身要告辭。
“水,水喝完了再走吧。外麵天兒挺冷的,還麻煩你跑這麽一趟。”他又拿起來水杯放在我手心。手心再次被暖的發紅,走了這麽一路還真覺得有些口渴,喝一口水,從微涼的唇齒一路暖經過心到達胃。
喝完水,我就起身告辭了。周自橫將我送到電梯,等電梯的時候,我們有些尷尬的隻能相互笑。他個頭不高,比我要低,大概也就一米七多一點。我特意拉開了一些距離,讓自己的身高不那麽有壓迫感。
出了電梯門,我就給周清回了電話,說了情況。周清笑了下說,老周辦事她還是放心的。問我晚上是不是有空。我說有。她說晚上讓我跟她一起去參加個時尚發布會。
“人家男老板都帶小蜜去,你這女老板是不是該帶鮮肉去?你帶我算哪門子事兒?”我調侃她。
“發布會完了,還有飯局,咱們公司也就你見過世麵了,再花錢請人,覺得不值,你就代勞好了。”周清嘿嘿的笑著。
“我這工作可是有點兒多呀,模特,簡直助理,現在好了還得陪場子。我簡直是咱們公司的頂梁柱了。”
“放心,頂梁柱,這不快年底了麽,獎金不會給你落下的。”
“那就好,你放心吧。”我掛了電話,深深的吸一口這冰涼的空氣,剛才喝的熱水白喝了。我需要錢啊!真的需要錢。手機剛放口袋裏,就震動了一下,拿出來看是周清發的微信:下午公司沒事,不用來了,好好捯飭捯飭,晚上我去接你。
我回一個好。她又發一條:趕緊學開車,哪裏有老板接下屬的。我也回一條兒,遵命。
還有大半個下午呢,捯飭也是去租個禮服,花個裝,最多倆小時。現在去哪裏?想了想回家好了,我那個傻弟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小區裏跑步呢。
小區裏轉一圈沒發現他,回家,門還沒開,我就聽見裏麵劈裏啪啦打架的聲音。嚇的趕緊開門。
是向陽跟顧澤西。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顧澤西這樣的公子哥兒跟向陽打架純屬找死。果然被向陽壓在下麵,打的鼻青臉腫。家裏一片狼藉,客廳沙發都掀翻了。
我立刻跑上去,拍打向陽,手打在他寬闊的後背上,他一點兒事都沒,我手震的生疼。壯的跟熊似得。
“幹嘛呢!滾蛋!鬆手!”我拉扯著向陽讓他起開。顧澤西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整了正被撕的褶皺破爛的白襯衫。
“怎麽回事!”我立在兩個高大的男神中間,詢問。
“你問他!”顧澤西顯然非常生氣,摸了一下臉,見手上有血,跑衛生間去照鏡子去了。
“怎麽回事?向陽。怎麽打起來了?”他身上渾身汗味,應該是跑步回來,還沒有收拾,他不說話,將客廳的沙發翻過來擺放好,坐了上去。我看著桌子上被打碎的玻璃果盤氣不打一處來衝他頭打了一巴掌說:“問你呢!幹麽打架!”他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眶都紅了,扔低下頭,倔驢一個。我看著他裸露的脊背被我打的鮮紅的手印,心下覺得有些心疼。
見顧澤西從衛生間出來,我的火氣簡直是噴薄而出了。
“你打他幹什麽!你不知道他是個傻子!你跟他打什麽架。”我把圍巾從脖子上撕扯下來,摔在沙發上!幾乎是怒吼出來。
“我怎麽知道,我回來拿些東西,剛要出門他上來就打!傻逼!”顧澤西的嘴角在說話的時候仍然有血染紅了白牙。他感覺到血腥吐了幾口吐沫,又爆了幾句粗口去衛生間,漱口聲傳來。
這句傻逼徹底刺激了我的神經!
“你罵誰傻逼呢!”我衝進衛生間。
“你說罵誰!”
“顧澤西,你他媽幾天不來,毫無音信,來了你就跟我弟打架,你覺得你做的頂有理!?”我試圖壓製怒火但沒辦法。做不到。仿佛這麼久積鬱的怒火隻為這一刻燃燒。
“我有事!我忙!你以為成天我成天跟那個傻子似得隻能跑步!”顧澤西這句話說完,我就聽見向陽衝出門外,砰的關上門的聲音。
“你有事忙到可以每天不見人影,可以每天不回家!是不是!”
他楞了一下,煩躁的把水管關掉。胡亂了抹了一下嘴角的水說:“我過來拿東西。不跟你廢話。”
說完走到門口一把把我推開出去了。
“顧澤西,我們分手吧!你從這個家裏滾出去,永遠不用再回來了。”我幾乎怒吼出聲。
他背僵直了一下,扭過頭來說:“劉安利,這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嗬嗬,你沒想到吧,家族內戰,是我贏了,顧天澤都被困住手腳了。你沒想到吧。”
我楞了一下,今天的話題跟他說的話絲毫沒有關係。
“你什麽意思?我後悔?錯失了你這富二代?你別惡心我了,顧澤西,你自己心裏數數算算,我跟你這麽久,你他媽給過我什麽?我做酒店前台賺那點兒錢,我都沒有給你開口要過。你···”話沒說完就被截過去。
“你開口要啊!你要啊!你不給我開口要!你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態吊著我的胃口,讓我以為你是多麽的不同。你個賤貨,你去找顧天澤!你一個人睡兄弟倆!怎麽,想對比對比兄弟倆的雞把誰大?還是想炫耀一下你多有本事!”
顧澤西憤怒的把話說完,幾乎是吼的。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仿佛不認識他。這個憤怒的顧澤西不是我認識的可愛少年。他從哪裏來?
“顧天澤?什麽意思顧澤西?這跟顧天澤什麽關係?”
“嗬嗬,吃驚吧,吃驚我怎麽知道的是不是?”顧澤西笑的一臉猙獰。
“你想分手!我們分手就分手,我也不會給你去要分手費,但是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話還沒有說完,他截過話說:“還想要分手費?嗬嗬!想的夠周全的啊!上次騙我懷孕是不是就是怕我不給分手費啊?”他雖然笑著,但我覺得森森的寒意從背後襲來。身體哆嗦的我站不住,努力靠著牆使自己站定。
“顧澤西,我跟顧天澤根本就不認識,我也沒想過要用懷孕騙你錢。”說完我的淚不爭氣的從眼眶裏鑽出來,流了一臉。
“劉安利,你不要再騙我了。你能跟陳圓圓成生死之交,就說明你跟她是一路貨色,隻不過是比她玩的高級些罷了!開始還他媽想裝處女騙我呢,玩的夠高深的啊!姐姐!”顧澤西的話像刀子一樣每一下都正中我的心髒。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是你一直覺得是!”我再次提高嗓門衝他吼。心仿佛褶皺起來的打印紙!呼啦啦作響。
他睜睜的盯著我,我倔強的看著他。他的眼睛裏流出眼淚,我的臉上掛著淚珠。
“我不跟你扯這麽多,我還有事。”他撿起來地上的衣服穿好。高大的身影站直立了一會兒,沉重的腳步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顧澤西走了····
這個房間的一切回歸平靜,隻有不知道哪裏被破壞的家具,或者東西偶爾發出來一聲響。一片狼藉的房間,壓抑的人一秒都不想多呆。
這種心碎的感覺我不是沒有經曆過。我不是不韻世事的小姑娘了。
上次張怡清的時候我做了很多傻事,這次不會了,人都是一步步熬出來的。心也會一點點起繭,懂得了再疼也得撐下去,懂得了傷口早晚成疤。疤痕永久在,但卻不再疼。我沒那個命求完美,我隻求不疼就好。
我不知道自己在狼藉的家裏,呆坐著多久。隻知道周清打電話的時候我什麽都沒有準備。趕緊給她說不用著急出公司,我這邊還沒有化妝完。
慌忙的把圍巾圍好。才想起來要去衛生間洗把臉,到了衛生間又把圍巾摘下來,根本無暇去看鏡子裏的自己。胡亂的捧了冰水潑臉上,拍了拍。就出了門。冷風襲來,才發現,圍巾忘帶了。
我立刻去了附近最近的婚紗攝影店,火急火燎的租了一件大紅色秀金線的緊身旗袍。因為這個規模不大的婚紗店裏沒有禮服,隻有婚紗跟回門宴穿的衣服。化妝的時候,怎麽都遮不住發紅的眼皮,幹脆讓化妝師上了鮮豔的紅色眼影。化妝的小姑娘說這樣也挺好看的,最近流行桃花妝。
穿著開叉到大胯的旗袍,踩著一雙紅色的婚鞋,畫著滿臉喜慶的桃花妝。我裹著大衣,站在婚紗店的內門兒等周清來接我。不知道的還以為迎賓呢。
想起來今天的事,眼眶仍然覺得一酸,趕忙告誡自己,工作要緊,工作要緊,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工作就沒了。不能哭,哭了畫的眼妝都沒了。
周清停門口來接我。我裹緊大衣,踩著高跟鞋,走的又急步子邁的又小,頗有些搖曳生姿的架勢。怕周清看出來我哭過的臭臉,笑的花枝亂顫的坐進了車裏。
周清扭頭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說:“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去結婚呢!這是什麽審美?”她又看看這個婚紗店說“你自己租了衣服在家化妝也不至於這水平啊。”
“哎呀,好久不參加這種聚會,我這不是功力也下降了嘛,以後周總要多帶我出去見見世麵呀!”我哈哈的調笑她,湊著車裏的暖氣把大衣一脫給她看說:“這旗袍還是很好看的,很趁身材的。勒的夠緊。”說完我把胸挺出去給她看,把大腿側過來給她看。
她總算點點頭說:“這衣服也就靠身材撐起來把。委屈你了蒂娜,咱公司剛起步,等以後發財了,咱穿首發新款!”
“好勒!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工作幹的也有勁兒了。這禮服穿著也出氣質了!”把大衣裹上的我趕緊笑嘻嘻的說好聽話。
“沒噴香水?”她突然問我一句這話。
“我從來不用香水的。”
“宴會,還是要用些的。”說完她從包裏拿出來香水給我。
我怎麽能跟老板用同一款香水?我連連擺手拒絕說:“不用,用不著香水。你有煙麽?”
“怎麽了?”
“給我就行了。”
“在車後座中間的箱子裏,好像有。”
我打開箱子,軟中華。將煙抽一根在手裏,把煙絲扣出來,在手心揉碎,在耳後脖頸輕輕的拍上一拍,接著把剩下的半截煙點燃。一邊抽煙一邊調侃周清:“你自己不抽煙,車裏卻有煙,這是有情況啊!老板。藏的夠深的啊。”
周清哈哈的笑著說:“哪裏,那是我爸上次抽煙,被我抓住,剩的半盒讓他放裏麵了。”
兩個人說笑著,加上堵車,這一路走的甚為疲憊。
周清這樣的小企業,並不在重點招待範圍內。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終於到了停車場,車停地下。我從車上下來,問周清有沒有聞到我身上的香味兒很特別。她仔細的嗅了嗅一臉好奇的說真好聞。
周清這個表情特別可愛,抬著頭看你,一臉的求知欲,像個小女孩一樣,眼睛瞪的圓圓的。
我們兩個小聲的說笑著往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