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總有人以措手不及的溫暖愛你
我們剛說完話,我就看見一群人從大會議室出來了。我坐在沙發上看到一群領導人包括主編往我這裏看了一眼後,我就知道在自己在《時尚芭薩》的工作應該已經岌岌可危不會存活多久了。
這是種成年人之間的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推斷出所有東西。如果放在以前,心高氣傲的我一定會辭職在先!媽的你看老子不順眼,老子還看你不順眼呢,看咱們誰牛逼。但現在我不會了。因為我知道生活是多麽的不容易,感情是多麽的縹緲,男人是多麽的自私,我能依靠的到頭來還是工作,還是那對我吹胡子瞪眼的老板們。
我握著溫熱的水杯,安靜的坐著,直到雜誌主編再次喊我重新整頓,開始拍攝。小嫩模仍然不斷挑釁,但我沒有了剛才的傲氣,我慫逼的規規矩矩聽話的拍攝。
拍攝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小嫩模大喊一聲請客吃飯,大家歡呼雀躍。我知趣兒的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小受男自然也會跟我離開。因為顯然他現在去跟著吃飯,會淪為眾矢之的。
出了大廈門,我站在路燈下,就這麽站著,大街上的人其實在深夜還是少了。立秋後的天氣,是有些冷的。我挎著包摟著肩膀。
“蒂娜。等車?”小受男從身後走來跟我站一排。小小的個子站在我身邊連我的肩膀都不及。顯得我人高馬大,他嬌小玲瓏。
“不是,怎麽今天沒開車?”我扭頭看一眼他,問他。
“開車了,出門看你站在這裏,就過來看看。”
“開車了,費什麽話,把我送回家。”我扭頭就往身後的停車場走。
小受男開車也像個女人,車徐徐緩緩的甚是穩當。我坐在副駕駛上,頭抵在窗上,仿佛自己要穿透玻璃出去。
陳圓圓手腕上的傷,仿佛就像藤條一樣勒緊我的胸口,我喘不了氣。也不敢開口說,
“小受男。”我喊他一句。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喊我尼克!這是我工作時候用的名字。”他尖銳的聲音響起來,特別像個女人淒厲的哀嚎。
“好,尼克。我問你個事。”
“陳圓圓的事,你別問,你問我也不會說。”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問立刻堵上我,
“這件事情牽涉到我,我有權利知道,不是麽?我有權利知道,我的朋友為我做了什麽!”我壓低聲音對他怒吼,真的我已經瀕臨憤怒,我撐了整整一天,現在終於有個出口可以爆發。
“陳圓圓不讓我說的。”小受男委屈的撇著嘴巴。
我看見這種娘炮就心裏冒著加特林的藍火想嘣了他!
“你少給我在這裏娘裏娘氣的!媽的!跟個受虐狂似得!尼克你最好給我說了,否則你今天別想安全的踏出去這車門!我覺得就你這小身板,我隻需要三成功力,你信不信!”我上手撕扯他的頭發。
“哎呀!放手,我在開車!你這個粗魯的女人!活該沒人要!”尼克緊握著方向盤但車還是有搖擺。
他把車停在了應急車道上,高架橋啊,真是個好地方,風一吹,就感覺所有的東西都能消失一般,我有些理解為什麽有些人喜歡選擇高空跳下去而死,那是一種壓抑一定要得到解脫的迫切感。
我不想死,我對著這社會有著最深沉的欲望。
尼克這個小受男連煙都不抽,真是個女人。比我還女人的女人。我趴在欄杆上,眼淚從眼眶垂直而下,不知道砸向何方,我在想下麵意外被我眼淚砸到的人,會不會覺得是落雨了呢?
上次哭是什麽時候?我早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荒漠了。幹渴的隻剩下淩冽的亮光。
是,事實就是如小嫩模所說,的確是陳圓圓陪老男人玩,我才以27歲的高齡成為了《時尚芭莎》的簽約模特。
“陳圓圓是個大傻逼。”我吸了一下鼻子,從欄杆上起來,看著尼克瘦小的身體說了一句。
“蒂娜,你千萬不要問起來陳圓圓這個事,就當不知道好了。她囑咐過我不要給你講。”尼克在身後大聲的喊道。
我定住,迎著夜風,對身後的尼克擺擺手,大步的向車走去了。
回來的路上,尼克試圖調解氣氛,但我已經毫無心情跟他廢話。我問他:“你說,我會不會被解聘?我今天惹了小嫩模。”
“應該不會,小嫩模雖然是咱們公司老板的小蜜,可是咱們老板的小蜜不光有她呀!哈哈!你懂的!”他尷尬的大聲笑。
“咱們這個公司的老板到底是誰?”我仿佛井底之蛙,終於肯願意抬頭看看井蓋了。
“老板,跟金主不是一個人。老板就是管理這個公司,這個公司的建立是金主的資金,這中間很複雜,我這種小兵也不懂。主編那個級別的應該才會懂。”尼克不耐煩的說。
對啊,像我們這種小嘍囉就是給飯,就吃,就開心的不得了的人,哪裏有時間去關注上層人物的事情。我們頂多關注下主編級別的人物。
我回到家裏,就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淫蕩聲!我真服了這群狗男女了!哎,年輕人就是欲望強烈呀。我的室友,簡直就是個無敵。
這幾天謹慎勤勞的上班,謹慎勤勞的做人,謹慎勤勞的做事。恐怕再有什麽把柄落別人手裏。我怕再有意外被解聘了。
秋天,逐漸有點像秋天的樣子了。萬物開始蕭瑟,開始悲傷為冬天的冰冷做準備。我呢,必將年紀大了,比不了這個天氣還穿著短褲的妹子們,早早的穿上了長褲,襯衫。用尼克的話來說,就蒂娜姐這個氣質,怎麽看怎麽都像一個時尚主編。
對!看起來像個時尚編輯,怎想是個落魄的老模特呢!人其實真的不可以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