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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0章 我其實是王子

  張昭可不是說說而已,今天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如果不一次性解決清楚將後患無窮,不僅要在生理上把尚揚擊垮,更要在心裏和精神方麵重重蹂躪,他不是小張,隻會耍耍嘴皮子,而是真敢行動。


  短短三米距離,並不遠。


  他陰翳的盯著尚揚,卻奔身後的李念走去。


  不重的腳步聲在房間裏炸裂。


  尚揚沒動,也沒有開口,而是死死的盯著張宇,這是他第一次與傳說中的惠北第一悍匪相見,與張昭的麵相有些相像,但不得不承認二人氣質天差地別,他即使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會給人強大壓迫感。


  眼看著張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臉上蕩漾的笑容也變得越發浮誇,仿佛已經預感到接下來即將發出的慘叫聲、求饒聲、哀嚎聲、絕望聲。


  正在這時。


  “刷…”


  就看張昭身後的人影一動,不是別人,正是張宇!

  他剛剛從震驚中緩過神,不是他城府不夠深、不是修養不夠好,而是站在麵前的李念無異於晴天霹靂,震撼了整個世界,雖說李振乾把他當成心腹、當成家人,但張宇明白自己站在什麽位置,更明白惠東市大佬李振乾身份的複雜構成。


  全市知道李振乾身份的不超過三個人,他是其中之一。


  再淺顯一點說:李振乾如果做錯了什麽,他還能提醒一句,但在李念麵前,沒有人丁點開口的資格。


  張宇一手抓住張昭胳膊,硬生生把他拽回來,內心忐忑不安,狂跳不止,麵色已經由最初的震驚變得漲紅,惠北市得罪任何一個人都能開口,哪怕是馮玄音和周騰雲坐在這,他也有資格與之對話,可偏偏是李念,自己弟弟還要動粗,張宇更看到這娘們敢拿刀頂在自己脖子上威脅,自稱卡羅萊納死神,辣,不是一般的辣。


  他心亂如麻。


  “哥?”


  張昭被拽住,滿心幻想都被打斷,錯愕的回過頭看向張宇,見那一副憋在心中又無可奈何的無力感,眼神裏綻放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見到張宇把張昭抓住。


  尚揚忐忑的心裏發出巨大疑惑,如果剛才張昭再多走一步,已經做好把李念推出去讓她跳窗逃跑的準備,道理能講就講,不能講,拚個你死我活也無怨無悔,可張宇為什麽阻攔?

  他不傻。


  看出張宇臉上痛苦難耐的表情,疑惑越來越大。


  倒是身後的李念把驚訝的小嘴合上,心裏越發變得安定,甚至有幾分自嘲,什麽叫燈下黑?這就叫燈下黑!她把全市姓張的牛人都想了一遍,有商界、有走灰暗的、還有另一種階級,深思熟慮,就差跑刨地三尺,可萬萬沒想到,能讓他們無法無天的牛人,居然是自己家養的人…


  何其諷刺?


  這時,又聽門口傳來哀嚎聲。


  “哥…我委屈,你一定要幫我出氣,打死這對狗男女…”


  說話間,人已經走進來,正是剛剛從門下逃出升天的小張。


  隻不過,他話還沒等說完。


  “啪…”


  八角籠裏走出的悍匪張宇,沒用回頭,隻是循著聲音的方向回手一巴掌,很重,不留餘力,自身的強悍導致力度要比尚揚拿著鞋底還大,他也不想,卻不得不這麽做。


  聲音毫無征兆的炸裂開來。


  就看一腳剛剛邁進門口的小張,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麽,眼神變得渙散,身體搖搖晃晃,最後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站在門口,本想看他們心中的信仰,宇哥大顯神威,可這一幕太突然,都呆呆愣在原地,難道宇哥已經徹底/火了,自己人都打?


  “哥?”


  張昭緩緩瞪大眼睛,已經不是震驚,而是驚恐。


  距離很近,清晰能看見親哥哥額頭上掛著黃豆粒大的汗珠。


  究竟是為什麽,他越來越懵。


  尚揚額頭不可避免的出現皺紋,直到現在張宇還沒開口,自己也沒說話,所有人發出的聲音加起來不超過十秒鍾,可形勢已經翻天覆地!


  “你在幹什麽?”


  張昭小臂在劇烈顫抖,越來越驚恐。


  張宇狠狠咬著牙,這種感覺是他生平從未有過的,哪怕是當年在八角籠中,八人混戰,他沒用任何盟友,他一個人打一隊,也從未有過如此壓迫!

  “哥…你!在!幹!什!麽!”


  張昭一字一句的質問,顫抖已經襲遍全身,無聲的壓力讓他已經到崩潰的邊緣,雙眼綻放出求知的光芒,這是比學生時代還要強烈的求知欲。


  “啪!”


  張宇再次抬手,這次不是小張,而是對著眼前的親弟弟,這個決定很難下又不得不下,現實往往讓人無所抗拒,他不是從童話中走出的孩子,也從未想過人隻要拚了命努力就會有所成功。


  書本上多是慷慨激昂的曆史名人。


  可誰又曾想過,荒山上的無名塚裏白骨骷髏,裏麵男人曾滿腹經路,女人曾風華絕代?

  機會太重要了,機遇太難得了!

  能在李振乾身邊,是惠東市第一悍匪,如果離開李振乾,隻能是孔武有力的、身手過人的武夫。


  他不能得罪眼前人、也不敢!


  張昭措手不及,張宇毫不留情的一嘴巴讓他頭腦發蒙,向側麵退了兩步,倚靠在牆上才勉強站穩身體,鼻子、嘴角、以及剛剛被尚揚踩的滿臉傷口,一時間全部崩開,血流不止。


  張昭晃了晃腦袋,回過頭。


  “哥?”


  話音剛出,聲音而至。


  “跪下!”


  鏗鏘有力,不容置疑,這是張宇進入房間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像是憋了很長時間,吹鼓的氣球,氣體在一刹那間噴湧而出,他沒有等張昭主動,而是走過來,單手粗暴的拽起張昭,後腳對著小腿上一踹。


  “嘭…”


  動作行雲流水,讓他直挺挺跪在兩人麵前。


  “咦?”


  門口的壯漢們全都淩亂了,張宇和張昭是什麽感情,他們再清楚不過,這麽多年來,張昭的屁股全都是張宇給擦,而全市範圍內,真的沒有人不賣張宇麵子,可他為什麽這樣?難道是得了失心瘋?

  不僅僅他們懵。


  尚揚也很淩亂,張昭問的正是他想問的:“你是在幹什麽?”


  張宇牢牢摁住張昭肩膀,並且把手扣在鎖骨裏,這是最常見的控製方式,他不敢讓弟弟再開口,終於緩緩抬起頭,看向尚揚,目光不經意的掃了眼李念,隨後艱難道:“尚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兩個弟弟不對,當哥哥的替他們陪個不是,對不起…”


  張宇說著,做個九十度深鞠躬,沒有得到尚揚原諒,沒把頭抬起來,一直彎著。


  場麵變得極其怪異,畫風過於微妙。


  張昭扭過頭,要看彎腰在旁邊的哥哥,可剛剛有所動作,覺得鎖骨一陣刺痛,痛的他無法開口。


  尚揚沒有立即言語。


  難道“省會男人”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隻有自己還不清楚?

  先是馮玄音和周騰雲。


  又是李振乾的司機兼保鏢。


  能讓他們三人同時放低姿態,拋出橄欖枝,將會是什麽樣的恐怖存在?

  張宇不傻,知道該做什麽?

  尚揚同樣不傻,之所以對張昭發火,確實有之前的隔閡。


  但同時得承認,人的身份地位不一樣,說出話的分量自然不相同,街邊上的路人抱怨路上有垃圾,別人不屑一顧,但是領導說一聲,街道立刻會變得幹淨整潔。


  認為人與人之間沒有差距,不是小孩,就是傻逼。


  他盯著眼前的場麵,心中在思考,如果問張宇,究竟是什麽令他如此,能不能把“省會男人”的身份問出來,省會男人一直在刻意隱藏,張宇究竟會不會說?如果知道他的身份又該怎麽做?

  他一定察覺到自己已經發現。


  深吸一口氣,平靜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彎下腰的張宇身體一顫,沉默幾秒後道:“為了讓尚先生,眼不見心不煩,會禁足他三個月,並且保證,以後惠東市凡是張姓之人,絕對不會給你添半點麻煩,如果有,不用您出手,我自會給您滿意交代…”


  所謂禁足,就是不能出門。


  而整個惠東市,張宇的財富未必是姓張的人中最多、權利未必最大、人脈未必最廣,但他確實有說出這句話的能力。


  “我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


  尚揚猶豫半晌,又補充道:“但也絕對不是心胸大度之人,教育小張是因為他出言不敬,教育張昭,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留下尾巴,所有的一切,有理、有據、有接,如果你願意追究,我隨時奉陪…”


  “今天乃至之前的一切,到此為止,劃上句號!”


  “感謝!”


  張宇把腰更彎了一些。


  尚揚抬手把纏在李念腰上的窗簾解開,牽著她的手,從兩人身邊路過,堵在門口的眾人看到他們出來,也全都麵露懼色,下意識向後退,張宇都得彎腰低頭,他們實在提不起半點憤怒,有人向後退,有人向下退,中間讓出一條路。


  跟在身後的李念仍然沉默不語,她還以為自己身份要暴露,卻沒想到張宇反應很快,並沒提及,扭頭看了眼門口,這才把步伐變快。


  兩人走出樓道,外麵已經是黃昏,很蕭瑟,冷風不停的吹。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李念也覺得比較圓滿,扭頭打量了眼身邊的男人,心裏一暖,雖說他從不說“愛”也從來不“寵”自己,但在任何危險來臨時刻,他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迎著希望,笑出來,故意裝成無知少女,調侃道:“尚先生,沒想到你在惠東還挺牛的嘛?”


  尚揚聞言轉過頭,看到她的笑容,心裏陡然想起一句“商女不知亡國恨”她哪裏懂得自己心中的苦澀,省會男人就在眼前,卻無法觸碰。


  苦澀的搖搖頭,想了想道:“你不懂,他們不是怕我…我說我是流落在民間的王子,你信麽?”


  李念一愣,笑容凝固。


  她很想說,王子你奶奶個腿哦,分明就是有我在!

  話到嘴邊,又尷尬的笑出來:“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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