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絕對活不久
程小涵抱歉地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下意識的伸手撫摸自己的小腹，“這孩子也太折騰人了，現在就需要掛生理鹽水，恐怕這九個月我會給你添不少的麻煩。”
看著程小涵眼中滿滿的母愛和溫柔，陸之騫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迅速轉身看著窗外，不讓程小涵發現自己眼中複雜而痛苦的情形。
“之騫你怎麽了？”程小涵敏感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下意識地將枕頭往床邊靠了靠，虛弱的坐了起來。
“我沒事，可能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太多，有點累。”陸之騫的聲音依舊沉著不讓程小涵發現自己內心的難過。
這是他陸之騫擁有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和程小涵真心相愛懷上的第一個孩子，當得知程小涵懷孕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征服了整個世紀，幸福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那麽甜。
可幸福太短暫的，前前後後不到幾個小時，他就必須親手扼殺自己的骨肉。
而這一切的一切最為難過的那個人，除了陸之騫還有程小涵。
感覺到陸之騫情緒的不對，程小涵煩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知所措的開始道歉，“對不起，今天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誤會你和伊雪，不該就那樣跑出去，你這段時間已經很累，我還給你添麻煩……”
“所以以後你給我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邊，不許難過，不許胡思亂想，給我記住，你是我陸之騫這一輩子最在乎的女人。”陸之騫猛地轉身走到程小涵的身邊，俯下身子一把將她抱住。
程小涵坐在病床上仰著頭，被著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又幸福又茫然，“之騫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別胡思亂想。”陸之騫鬆開了程小涵，用手指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寵溺的笑了笑，“你還惡心嗎？“
“有一點，反正胃裏麵很不舒服，不過你不用擔心，懷孕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程小涵絲毫沒有察覺醫生給她打的點滴不是生理鹽水，而是消炎藥，她甚至還幻想著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回家，把懷孕的好消息和兩個女兒一起分享，告訴她們很快就會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如果還惡心的話，把這兩片藥吃了吧，醫生說了沒有副作用。”陸之騫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將謊言說出口的，他沒有看程小涵的眼睛，將藥片交給她，便倒了半杯涼開水。
程小涵絲毫都沒懷疑。
半個小時之後，她開始小腹鑽心的痛，細密的汗珠布滿巴掌大的小臉。
“疼，我疼。”程小涵虛弱得喊出了聲音，小手緊緊的抓住床單，痛苦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陸之騫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即便心好像被抓住了一樣，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隻能這樣默默的看著小涵，不斷地幫她擦汗。
吳秘書守在病房的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她知道陸總此時必定是度秒如年。
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有熱流湧動，程小涵下意識的瞪圓了眼睛看著陸之騫，不敢置信地問：“之騫，你剛才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藥？”
陸之騫握著程小涵的手，深邃的眼眸中布滿的血絲，“小涵你聽我說，你的確懷孕了，但是食物中毒也很嚴重，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程小涵痛苦地拚命地晃著自己的頭，“陸之騫你知道這個孩子對我們來說多麽重要嗎？他是我們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你就這麽狠心剝奪了他生命的權利，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一切都來不及了，床單上殷紅的血跡讓程小涵明白，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失去了自己和陸之騫的第一個骨肉。
絕望在那一刻，讓她近乎爆炸，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陸總，病人情緒很不穩定，我們會照顧好她，你先到走廊裏等一下。”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將陸之騫勸阻出去。
陸之騫實在不放心，他在病房的門口停住腳步，隔著那扇門，透過極為不清楚的玻璃板看著程小涵在病床上痛苦的掙紮。
那一刻的陸之騫發誓，“我陸之騫這一生隻愛你一個人，你為我承受的苦，我陸之騫絕不辜負。”
吳秘書今天晚上去陪晨晨和婉婉，之騫一個人留在了醫院照顧程小涵，眼下他們不希望被打擾，而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兩人又是相顧無言。
程小涵一直在哭，眼淚順著眼角拚命地滑落，就這樣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吭。
陸之騫不知道說些什麽能讓程小涵的心裏好過一些，他靜靜地坐在病床邊，伸出手握住了程小涵冰涼的小手。
小涵下意識的掙紮，他卻握的更緊，“如果不打消炎針的話，你的情況嚴重，會有危險。”
“我不怕有危險，你為什麽不和我商量，如果我堅持一下，萬一我挺過去了，這個孩子不就保住了嗎？”
程小涵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衝著陸之騫憤怒的吼道，“我是孩子的媽媽，我有決定他留下來的權利。”
“可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有保護你的權利，我不能讓你出事。”陸之騫也火了，他看著程小涵，帥氣的臉上寫滿了威嚴和認真，“程小涵，我和你之間不再是一紙遊戲，我愛你。”
陸家的電話神秘地響起，陳惠敏剛剛做好麵膜，滿腹心思的走了過去，拿起了電話。
“喂。”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興奮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和她匯報，“二太太，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昨天晚上程小涵在醫院流產了。”
“你說什麽是真的嗎？”陳惠敏頓時來了精神，將價值不菲的麵膜嗖的一下撕了下去，瞪圓眼睛握緊電話，再一次的追問道，“你給我清清楚楚的解說一遍。”
“程小涵她流產了，這個消息千真萬確，陸之騫全程陪同，現在還沒有出院呢。”
電話那邊匯報情況的人似乎很著急，匆匆忙忙的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陳惠敏下意識地四下環顧，見周遭沒人，壓低聲音開口問道，“老爺子最近有去醫院複查嗎？我看他似乎病情沒有什麽發展，你會不會搞錯了？”
“絕對不會，每一周陸老爺子都會來醫院複查，你就放心吧，他活不了多久的，人上了年紀，身子骨不經折騰，說完蛋就完蛋了。”
電話那邊的人話音剛落，陳惠敏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在頭頂響起，她慌亂的掛了電話，轉眼便看陸老爺子拄著文明棍，在管家的攙扶下，從樓上慢慢的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