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聽著自家老板用這樣玩味兒的口氣一字一頓，年輕的司機隻覺得頭皮發麻。


  偏偏這個阮白婕竟然還朝他們走過來了，這下他更緊張了，“Bss，她過來了？”


  車窗外麵，阮白婕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麽樣也要跟著這輛車子混進阮家去。


  她必須立即搞清楚，媽媽到底出了什麽事！


  這麽想著，她不由得加快腳步，走近了車身，“咚—咚—”


  隨著阮白婕舉手敲窗的動作，車後座上的男人強行壓下了周身的戾氣。


  駕駛座上的人卻是越發緊張了，“B……Bss？”


  下一刻，男人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毫無預兆地親手啟開了車窗。


  阮白婕連忙壓低了身子，“請問是阮家的客人嗎？”


  沒有馬上聽到回答，從她所站的角度，也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我有急事要見這家的主人，能不能……”


  “不能。”是一個冰冷之極的男聲。


  她剛想再爭取一下，身後突然傳來了響動，她連忙回頭，“唐突了！”


  扔下三個字，阮白婕飛快轉身，朝背後正在緩緩開啟的鐵門衝了過去。


  一看清顧如蓓的位置，阮白婕瞬間就像一塊飛出去的彈簧，直逼上前，“顧如蓓，你對我媽做了什麽？”


  原本有有笑的送客場麵霎時被破壞，幾人當即麵麵相覷，顧如蓓的臉色也瞬間變了，但是礙於有外人在場，她連忙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樣子，“呦，是白婕回來啦！”


  “提前出獄怎麽也不一聲，我也好讓……”


  “我去過療養院，”直接無視掉阮清影和其他人又驚又嫌的目光，阮白婕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忍耐著，祈禱著能從顧如蓓口中聽到不同的法，“我媽根本不在那裏。”


  她甚至逼自己用了敬語，“您和我爸，究竟把我媽安置到哪裏去了？”


  “哎……”顧如蓓竟然還裝模作樣地擠出了一臉悲傷，“你聽阿姨跟你，你媽媽……”


  “你媽媽的病情突然惡化，兩個月前已經……去了。”顧如蓓哀歎了一聲，“你爸爸怕你受不了，才決定暫時先不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阮白婕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行逆施！


  “是啊，白婕。”出聲附和的人是阮清影，她秉著一副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阿姨人已經去了，你也別太傷心難過。”


  “今是你出獄的大好日子，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人……”


  啪——


  阮白婕手起掌落之快，令得措手不及的阮清影當場發出了一聲尖叫，“啊—”


  “阮白婕……你！”顧如蓓一向把女兒當成心頭肉，現在寶貝女兒在她眼皮子底下挨了一巴掌，阮白婕倒想看看，她還怎麽把這個假惺惺的長輩模樣裝下去。


  她顯然極力壓著火氣，“……你怎麽能動手打你姐姐？”


  旁邊的阮清影萬分委屈地嗚咽了起來，“媽……”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哪兒來的姐姐？”此時此刻，阮白婕心裏頭有多恨，有多麽想直接撲上去拆了這對母女！


  但是她必須忍耐。


  旁邊很快有人出聲幫腔，“哎呀，怎麽能動手呢！”


  ——“就是……”


  能讓顧如蓓請到家裏來的，想必也不會是什麽豪門大戶的太太姐，阮白婕左右掃視了一眼，“幾位既然如此有正義感，總不會沒聽過鳩占鵲巢的故事吧！”


  周圍幾人的臉色立即豐富了起來！


  這年頭，誰還不清楚誰的底細。顧如蓓表麵再怎麽風光，穿了也不過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攜私生女上位的第三者。


  從前，媽媽善良好欺負，她又高傲不屑，才給了這對母女登堂入室的機會。


  但是今晚，她一秒鍾都不想再耽擱，她要立馬把她們掃地出門，“顧阿姨，你們在我家借住了這麽久，也是時候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