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冤冤相報何時了?
梁仁義忍痛說道:“阿常,我這幾年一直償還我欠下的血債,今日終於償完了,你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才是!這個你要拿好,替我繼續贖罪!”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你給我去辦……”梁仁義忍受不住辛苦,煎熬中閉上了眼睛。
“大哥,你說,你讓我辦什麽事,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也一定辦到!”阿常聽到梁仁義說有事要辦,立刻警醒、振作起來。
“我這個紙袋裏,除了要給你的全部家當,還有殺害我妻兒那個仇家的資料,你不會白拿我的遺產,我要你用你的能力,用畢生的精力……替我……報仇!”梁仁義說了這些,精神更加萎靡起來。
他喘著濃重的粗氣,無法再繼續說下去,隻是無力地垂著手,並將紙袋遞送到阿常的方向。
阿常聽大哥如此說,才鄭重的接過紙袋,“大哥,你放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很快就會到岸上的,我一定帶你去最好的醫院醫治!”
“至於您說的害了嫂子和侄兒的那個畜生,您放心,我阿常一定會竭盡我所能去報仇雪恨!我一定不會讓你繼續蒙受痛苦!”阿常舉手起誓,目光凜然!
梁仁義聽到阿常如此說,用盡最後的力量睜了睜眼睛,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蘇明轍……阿常……,謝謝你們對我……梁仁義的眷顧,此生有恩,我來世再報,祝願你們過得幸福……”
說完這句,梁仁義再也無力言語,他隻剩喘息的力氣,隨後,那短暫的喘息形成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衝擊著梁仁義倒吸了幾口氣,而後,沉沉地呼出,並結束了氣息流動的最後一絲震顫……
“大哥——”
“梁先生——”
阿常和蘇明轍高呼起來,卻再也叫不醒這曾經的一世毒梟!
梁仁義雖是罪孽深重,卻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有意償債,此番脫離俗世凡塵,應該是上了天堂吧!蕭馨月悲戚地看著這淒慘地畫麵,欲哭無淚。
阿常仍在地上哭泣,蘇明轍則流著淚,默默地為梁仁義披蓋上被單,此刻,梁仁義安詳地閉著眼睛,似乎隻是睡著了。
突然,阿常想起什麽似得,止住哭泣,拆開手中的袋子,他要看一看那個曾經傷害了義哥家人的罪人是誰,他要踐行自己的諾言,他要替義哥報仇!
阿常從袋子裏拿出幾張卡,然後拿出兩張字條,第一張字條上寫著幾張卡的密碼,第二章字條上寫著:
“阿常,人世間本是無常,相遇、相知已很短暫,好好享受生活,遠離江湖是是非非,任它們隨風消散!不要再為報仇這樣的事情糾纏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無怨無恨,心懷感念!請把我葬於安山後花園我妻兒墓處!梁仁義敬”
阿常看到這裏,知道梁仁義說讓自己報仇的事情隻是托詞,所以更加悲慟,他扔了字條,伏在梁仁義身上又大哭起來。
蘇明轍撿起字條,看了看,也是悲痛萬分,原來梁仁義早有赴死的決心。素以早早就將遺書紙袋隨身攜帶!而一旁的蕭馨月趁機看到了梁仁義最後的字條。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可能!”、“任它們隨風消散!”這字字句句好似一把刀子一樣,纂刻著蕭馨月的心,這是不是上蒼告誡自己,也忘了前世的仇怨呢?蕭馨月神思有些恍惚!
她搓著手,心中百般垂問,可是突然,她感覺到手心一陣錐痛!蕭馨月低頭看了看手心,原來是她為了逃離魔掌,在礁石堆上攀爬時留下的傷跡再次被她搓破了!
蕭馨月再次覺醒了,如果聽之任之,隻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早早除掉這些惡人,自己也不會再陷魔窟,梁先生也不會死!
蕭馨月眼中再現堅毅,冤仇不報,枉為重生!
船艇在午夜十分靠了岸,蘇明轍、蕭馨月和阿常帶著已經魂歸天國的梁仁義踏上了大澳的一個小島。
他們在島上稍作短暫的休息,然後在第二天火化了梁仁義,並根據梁仁義提供的資料,將梁仁義的骨灰與他的妻兒合葬在安山後花園的墓地裏。
在梁仁義的墓地前,最悲愴的人莫過於阿常,這次他本以為自己隨著義哥金盆洗手,投靠義哥繼續平常人的生活,兄弟兩個可以相伴後半生,豈料義哥卻已魂歸天國。
看著梁仁義墓碑上平靜的笑臉,阿常下定了決定,他一定要找到上一次加害義哥妻兒和這一次傷害義哥的凶手,他不能苟且地活著!
義哥給他留下了足夠多的錢財,他能夠以此招兵買馬,為義哥的身後事做出自己的貢獻!
冤冤相報何時了?!那是義哥怕他因此再卷入江湖之事的托詞,有哪一個有能力複仇的人會心甘情願地任人宰割?
“大哥,你放心!你的大仇,兄弟記著,兄弟一定報!”
阿常跪在墓碑前,為義哥磕了三個頭,他的目光決絕,眼神中透著絲絲鋼針樣的尖利,曆曆地戳向遠處的天空!
在另一邊,麵對梁仁義的墓碑,最痛苦的人卻是蘇明轍.
可是現在,梁仁義卻因相助蘇明轍而命隕在他曾經叱吒風雲的地方,這怎能不讓蘇明轍為此悲傷、自責?
蘇明轍站在梁仁義的墓地前,無淚無聲,他別無他法,他什麽也做不了。他既不是黑道中人,也不可能卷入黑道中事,本來他是十分忌諱江湖之人。
而今,梁仁義為自己而死,他難辭其咎,卻並無他法。梁仁義沒有遺留下親人和子嗣,他也無法彌補梁仁義逝去的傷害!
“梁先生……”蘇明轍一語哽咽,對不起的話也不曾出口。
他仰望著碧天白雲,眼中布滿津津血絲……
半晌,蘇明轍低下頭,對站起身的阿常說:“阿常,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你盡管開口,隻要不是涉及到道兒上的事,我一定會盡力去幫助你的!”
阿常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上一次義哥遭到背叛,阿常正準備拚了命,舍棄自己救義哥,卻恰好遇到義哥被蘇明轍所救,兩人因此都保了性命。
這一次,義哥雖是因蘇明轍而重傷,阿常也知是無奈,況且若論起根源,他和義哥應該欠蘇明轍兩條命才是,所以阿常並未對蘇明轍怨恨,反而是信任和感激。
“我知道了。我想對先生說的是,現在義哥走了,可是他和我們的情意都還在,上一次您救義哥我是知道的,若您不出手相救,我一定會舍命拚死救義哥,所以您也不用太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