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第324章 心魔（48）
顏如玉看著依舊滿麵傷疤的楚尋，他沒有用她給的藥膏，也一直光著頭，不知道想幹什麽。
“他不會就是龍族聖子吧？”大白一臉嫌棄，龍族聖子和顏如玉的事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它以為他沒有虛靈子那般的鬼斧神工，至少也要比猶稽人好看吧。
身材倒是不錯，氣質也過得去，就是這臉，嘖嘖嘖。
楚尋朝它淡淡望了一眼，大白身子一僵，被震得差點要現出原形。
原來龍族聖子這麽厲害，大白決定暫時不和他動手，不然吃虧的一定是他。
“你來做什麽？”顏如玉靜靜地問道。
她借龍域當藏身之所，但並不想和他有什麽牽連。別看上回鳳九沒說什麽話，但她的眼神已經在宣布她才是正宮娘娘了，顏如玉並不想將自己插足到這裏頭去。
楚尋對鳳九沒感情，不代表鳳九沒有小心思。
楚尋道：“來接你。”
顏如玉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隻要給我們行個方便就行。”她不想卷進漩渦裏。
楚尋卻將她抱在懷裏，狠狠囚禁住她，道：“這可由不得你。”
顏如玉一懵，他這是怎麽了，好好說話就行，動手動腳的做什麽，“先放開我，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楚尋卻就這麽摟著她往聖子府飛去。
“白大人，怎麽辦？”千蕙問道。
大白打了個嗬欠，道：“能怎麽辦，跟著唄，反正我是打不過他的，你能麽？”
千蕙趕緊跟上楚尋，但楚尋的速度太快，好歹聖子府好找，不然就跟丟了。
顏如玉是大庭廣眾之下，被聖子摟進府門的，她又惱又羞，惱怒更占上風，在楚尋懷裏不斷掙紮，他不問她的意見，就這樣行事，將她置於何地？
“放開我！”她語氣冰冷。
楚尋沒有放開她，越過一眾侍女，將她帶去聖子府的禁地，除了他，沒誰可以涉足的地方。
“聖子帶回了個女子，去稟告聖子妃。”婢女們竊竊私語。
聖子如今容貌被毀，脾氣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當年愛黏著他的人都不那麽熱衷了。沒想到他竟然色急到這地步，從外頭擄掠一個陌生女子。
穿過綠叢，有座樓閣，楚尋將門踢開，才把顏如玉放下。
顏如玉坐在茶桌前，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明知我不喜歡這裏，要不是為了避難，我連龍域都不想來。”
她當年初上上仙界，在這個地方受了多大的折辱。
“我想要你，”楚尋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你呢，你想要什麽？”
顏如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頭，道：“我想要你放我走。”
“這個沒有商量，你留在這裏。”楚尋不容置疑道，“你是不是想要聖子妃的位置？”
顏如玉猛然看向他，嘲諷道：“是，我就是想要那個位置，你給得了我麽？”
萬萬沒想到的是，楚尋竟然說道：“好，你想要的話，今日我就讓鳳九退出聖子府，反正龍鳳之間的協議也已經到頭了。”
顏如玉豁然站起來：“不行！我隻是說笑的。”
她和鳳九又無冤無仇，何必坑害人家，說到底，要不是楚尋當初從了，壓根就沒這麽多事。事到如今，都是作出來的。
楚尋道：“隨便你，虛靈子沒有回來，你在外麵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顏如玉心裏煩躁，在聖子府，讓她全身上下沒一個舒服的地方。
“大白和千蕙呢？”她問道。
楚尋道：“應該被攔在外麵了，我去把他們帶進來。”
他走後，顏如玉坐在茶桌前，有些出神。
“你還是來了。”紅光一閃，鳳九出現在身邊，手一揮，便將顏如玉幻化成玲瓏的術法打破，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顏如玉心裏湧起一股歉然，對這個搶了他，為了家族利益和楚尋聯姻的女子。
“是他硬把我帶進來的。”顏如玉隻好把錯都推到楚尋身上。
鳳九嘴角掛起一抹嘲諷，讓顏如玉覺得很不舒服，每次見到她，鳳九都是這種笑臉，好像在嘲笑她插足別人的夫妻感情。
“是嗎，這麽說，你原本並不願意進來？”鳳九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帶你到鳳族的地盤去，讓鳳族來保護你，如何？”
顏如玉呼吸一滯，她和鳳族又沒什麽牽扯，讓他們來保護，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滾出去。”楚尋帶著千蕙和大白進來。
鳳九臉上劃過受傷，勉強笑道：“尋哥哥……”
“我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這裏，你沒聽過麽？”楚尋仍道，沒帶一絲的感情，如冰寒冷。
鳳九眼圈一紅，道：“尋哥哥，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麽能當著外人的麵這麽和我說話。”
顏如玉靜默不語。
“滾！”楚尋氣息一點點寒下來。
看他真的動怒了，風九看了顏如玉一眼，化作一道紅光飛了出去。
顏如玉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最怕出現的就是這樣的情景，鳳九的話讓她幾乎無法反駁，內心深處還要備受折磨。她的確沒有合適的身份，再與楚尋來往。
“當初都說清楚，隻是表麵夫妻而已。”楚尋以為她不高興，便解釋道。
顏如玉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在她心裏，哪怕再大的事，都不該用婚姻當代價。
“我們暫時不要見麵，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她認真地看著楚尋。
楚尋不想妥協，不過看顏如玉這個樣子，他不答應也不行。
顏如玉在禁地裏修煉，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楚尋天天堅持過來與她見一麵，見不到人就隔著門自言自語。
白日見了哪些人，今兒又有什麽人送了什麽禮，問她今日過的怎麽樣，每日都是這些話，自己也不覺得膩歪，就是不擇手段讓顏如玉了解他的近況。
顏如玉隔著門靜靜聽著，每次他說話，她都會停下修煉，直到他走，才重新開始。
但忽然一連三個月過去，他都沒有出現。
顏如玉心想：哼，男人的耐心也不過如此！
直到這一日，一群年長的龍族帶著年輕的龍族出現在房門前，將大白和千蕙控製住，她才知道楚尋可能不在禁地，被人調虎離山了。
這樣的陣容，顏如玉幾乎沒有反抗的機會，就被帶出聖子府，朝龍王府押去。
臨走前，她看到隔著花海的鳳九，正在輕輕微笑，一如以往的嘲諷。
到了龍主府，見到龍王和龍後。
顏如玉在虛雲宮，也聽說過龍域的一些事。龍主是楚尋的血緣父王，這位龍後卻不是。她乃是楚尋的母妃出事後的上位者，也就是繼母，楚敖的生母。
楚敖，就是當日在楚尋婚宴上，對顏如玉出手的人。
龍的壽命比仙人還長，因而龍王看起來還正當壯年，和美豔的龍後在一起，並不會讓人有違和感。
“你就是破壞尋兒和鳳九感情的仙子？”龍後肅然地問道，一臉威儀。
她看上去並不像骨子裏具備威儀的人，眉間媚氣頗重，乃是惑主之相，如今威嚴，不過狐假虎威罷了。
顏如玉站在人前，不恭不卑道：“我沒有破壞誰的感情，隻是從前和聖子有些交情，他看我身陷險境，才出手相助，借聖子府庇佑些時日。他人呢？”
她的不謙恭讓龍後心裏不悅，她素來認為在龍域除了龍王，誰都要低著頭回她的話，就連鳳族嫁過來的鳳九也是如此，因此顏如玉讓她很不舒服。
“鳳兒身體帶恙，尋兒去為她尋找聖藥了。”龍後諷刺道，又怕龍王看清她的嘴臉，又嚴肅道，“不管怎麽說，鳳九就是因為你才氣病的，你要給她一個交代。”
顏如玉沉默，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今日就離開。”
龍後笑了笑，和鳳九的嘲弄簡直同出一撤，道：“那可不行，你這樣和尋兒藕斷絲連的，鳳九的身子遲早會被氣病的，如何能給我龍族繁衍子嗣。”
顏如玉聽出一絲不妙，不動聲色地看向龍王，道：“不知龍王大人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龍王還沒說話，龍後又搶先道：“自然是要將你對尋兒的記憶也抽掉，兩兩相忘，豈不更好。”
屋子裏沒有風，顏如玉卻覺得全身上下都冰涼了，記憶是何等重要的東西，說抹掉就抹掉麽。她問道：“當初，你們是以什麽理由抹掉了他的記憶？”
龍後笑道：“尋兒是我族聖子，以後就是龍王，自要以我族利益為重。若那般兒女情長，如何能坐穩龍王的位置！若非你給他下了太深的毒，我們也不必將他的記憶強行抹去，好在龍王深明大義，不然就要誤了大事。歸根到底，還是你害了他。”
原來是被逼，而不是自願，顏如玉心裏有了絲寬慰。
“我的師尊是虛靈子，若我不願，你們又能怎麽樣？”
龍後站起來，長長的指套指著她，道：“到了龍域，豈容你個小輩放肆，龍將士在此，容不得你不答應。來人，將她帶去龍淵。”
顏如玉被帶到龍淵，這裏刮著呼嘯的罡風，環境十分惡劣，隻有處置罪大惡極的人時才會帶來。
顏如玉被捆在柱子上，幾個龍族長老上前，開始對她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