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第320章 心魔（44）
這可怎麽辦？
雖說妖域和仙域，在對付魔族的立場上是同盟，但不代表他們就是一家人。隻是矛盾沒有和魔族的大，會顯得不那麽劍拔弩張罷了。
“太冒險了。”顏如玉心裏暗暗怨懟楚尋道。龍鳳兩族肯定有道庭的暗人，煉化燭龍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瞞得了仙帝。
回了房間，繼續修煉。
三日後，她拿到虛靈子給她煉製好的藥膏，活膚生肌，拿下任何傷疤都不在話下。
顏如玉看著空拂，道：“你要陪著我去？”
空拂道：“仙君的命令不得不從。再說，仙子如今已是大名人，要是獨自出行，怕會遭人暗算。”
顏如玉沒有拒絕，和他一道朝龍域出發。
果然，一出門，便是遭遇了陷阱。
“這麽多年，就會內鬥。”空拂毫無意外，輕鬆將藏在暗處的人打了回去，並不將他們逼出來，免得難看，任他們遠遠遁逃而去。
“是上幽宮的人麽？”顏如玉問道。
唯一和她有仇的，貌似就隻有那個小公主了吧？這麽支持她的人，隻有王母。
空拂道：“等著吧，這次不僅是上幽宮，就是別的勢力，也開始不安分了。別說妖域和魔域亂，仙域自個兒也差不離。”
偷襲接踵而至。
顏如玉跟著空拂，卻半點事都沒有，空拂的實力原來這麽強悍，任何攻擊都近不得他的身。
“我和仙君比起來，還差得遠呢。”空拂看她一臉感歎的樣子，不由好笑道，“隻是要對付這些鼠輩，卻還是很輕鬆的。”
興許別人也不知道空拂會有這樣高強的修為，即便派了大羅金仙這樣的強者來，也沒有討到好處去。
之後，便一路順暢到了龍域。
空拂帶路，自然輕輕鬆鬆見到了楚尋，他依舊滿臉醜陋得不容直視的疤痕。
“你要煉化燭龍？”小院裏，她徑直問道。
楚尋一愣，道：“你知道了？虛靈子說的吧？”
顏如玉神色複雜地說道：“明知有危險，還是堅持要做？你真的這麽看重龍族的未來，連命都不要了。”
清風微微拂過，楚尋仿佛聽了什麽可笑的笑話，道：“龍族的未來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為了自己強大起來罷了。”
顏如玉一時分不清這話的真假，他是那種為了強大就會和鳳族聯姻的人麽？
看不出他故作輕鬆，還是真的那麽想的，顏如玉拿出藥膏，道：“托師尊煉好的藥，拿去抹吧。”
“不要。”楚尋道。
咦？
顏如玉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難道想一輩子當個醜八怪？”
這幾日連對自己趨之若鴻的丫鬟們都不太敢靠近，難得安靜就是因為變得這麽醜啊，早知道有這個效果，他以前就該在自己臉上劃傷幾刀，怎麽可能主動治好它。
“別想用一瓶藥膏，就還了恩情。肉債還是肉償吧。”楚尋笑吟吟地說道。
顏如玉撫了撫額，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局勢的嚴峻，且不說能否煉魔成功，仙域的人也會來阻止你們吧？”
楚尋靠過來，道：“怎麽，你擔心我啊？”
顏如玉道：“才不是，我是擔心燭龍卷土重來，給虛雲宮帶來麻煩。”
楚尋暗了暗神色，露出受傷的表情。
“聖子，儀式馬上要開始了，你們還要郎情妾意到何時？”屋簷上，清風吹動鳳九的裙擺，她麵目平靜，嘴角卻在看向顏如玉時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顏如玉大概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正宮娘娘麽？
“你盡快離開龍域吧，這裏即可就會熱鬧起來了。”楚尋道。
顏如玉轉身就走，和空拂匯合。
“什麽，我們要留在這裏？”顏如玉訝異地看著空拂。
空拂道：“難道仙子不想留在龍域看熱鬧麽？這可是萬年難得的大事呢，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再說，我也想看看燭龍的真麵目。”
顏如玉鬆了口氣，她也想確保楚尋平安無事了再返回虛雲宮。
這夜的龍域注定不安寧，即便域外已經閉合起來，還是沒能擋住各方勢力侵入進來。不管是仙域，還是魔域，甚至是妖域的人，都不斷湧動在龍域裏，目光盯向聖子府。
顏如玉呆在屋裏，已經能嗅到一股血雨腥風刮在大街上，時不時幾道陰影從外麵飄過。
“動靜這麽大。”顏如玉感歎道。
空拂老神在在地說道：“僅僅是開始而已。”
顏如玉坐在桌前，開始把玩仙甲和兵器，以及靈丹妙藥。半宿之後，一道龍嘯傳遍四荒，緊隨著，是無數道龍吟迎合，聲勢浩蕩。
其後，便是一道道猛烈的攻擊在上空響起。
屋裏，顏如玉看著刀光如同剪影戲在紙窗上晃來晃去。空拂睜開眼，道：“我們也出發吧。”
顏如玉站起身，一前一後出了屋子，順著牆根，空拂連手都不擺，就將衝過來的餘波擋在外麵，護著顏如玉一路走到了聖子府。
門前一排的龍齊齊地站著，看起來還非常的青澀，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不能參與到父輩們的戰鬥，隻能護住大門不讓外人闖進去。
空拂拉住顏如玉的手，穿過了他們，並無人察覺到。
顏如玉驚訝地看著空拂，她知道空拂深不可測，隻是沒想到這麽恐怖。有這能耐，出入龍域都如入無人之境。
“那邊。”進了門，空拂隻是看了一眼，便帶著顏如玉過去。
輕車熟路，異常撚熟。
聖子府的靈力波蕩很不尋常，一蕩一蕩的，仿佛巨大心髒跳動的聲音，砰、砰、砰，一聲一聲傳來，令人心神激蕩，仙靈力都差點不穩。
“空拂大人，二位請在這裏留步吧。”幾個拄著拐杖的龍族攔在空拂麵前，多半白發蒼蒼，身上生機氣息不強烈，但修為卻極為深厚。
空拂笑了笑，道：“幾位前輩還是留意其他人吧，至少我們虛雲宮並無惡意。”
說時遲那時慢，那幾個老龍各自朝空中擊去，將潛伏在空中的來人逼了出來。光憑人頭算，卻是這些老龍的數倍，不知要如何擋住。
他們緊張地朝空拂和顏如玉的方向看去，卻是沒有了二人的蹤影。
“糟糕，他們潛進去了！”
顏如玉被空拂拉著，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別的地方。空拂說道：“連我都攔不住，難怪龍族要靠這種方式重新變得強大起來。若是仙君親自出馬，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空拂，你老實說，師尊叫你來，是不是為了殺他？”顏如玉問道。
空拂道：“若是他沒有成功，便會入魔，以後還是要兵戎相見的，還不如早早解決了，以免後患無窮。還希望到時仙子不要攔我。”
顏如玉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時，燭龍的嚎叫傳了出來，音浪直接將聖子府的陣法衝裂，顏如玉和空拂周圍，已經沒有什麽完好無損的東西，都四分五裂的碎開。
“開始融合了。”空拂的聲音開始變得沒有質感，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顏如玉知道他開始醞釀殺意了。
盛光從聖子府地下的地宮衝出來，一匹巨大的火龍飛出來，隨後又是數隻龍和鳳凰緊追其後。顏如玉認出了裏頭的楚尋，它正以極快的速度趕上燭龍，並將它逼了回去。
燭龍被圍攻，到底沒有支撐多久，就被龍族和鳳族聯合壓了回去，燭龍一旦反抗失效，它的先機就失去了，其後，就隻剩下和楚尋的爭奪了，看是誰吞噬誰。
顏如玉沉著臉和空拂站在樹下，陰影將他們遮掩住不被人發現。
她背後起了一層細密的涼汗，等著楚尋的結局。空拂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密，以顏如玉一路對他實力的了解，說不定就算龍域的域主在，也未必能攔住他殺楚尋。
忽然，空拂身上的氣息慢慢淡下來。
顏如玉一愣，便看到一道金光從地宮裏傳出，照耀了整個天空，似乎要半邊天都照亮。外麵的打鬥也因此而瞬間收手，空中停了幾道歎息，便如潮水般退去了。
“他成功了？”顏如玉問道。
她話語裏的欣喜毫無遮掩，是心底裏真正的愉悅，總之他就不用死了吧？
趕著夜色，兩人返回了仙域，到虛雲宮的時候，天已大亮。顏如玉回去睡了一大覺，就宣布要閉關修煉了。
“小仙子心境不穩，安靜在宮裏修煉也好，不必經受那些風風雨雨，也不必做那麽多艱難的抉擇了。”空拂神色恭敬地跟在虛靈子身後道。
“仙帝怎麽說？”月光下，虛靈子的聲音飄渺悠遠。
空拂在脖子上做了個動作。
虛靈子抬頭看了看夜色，“到頭來還不是要我去收拾爛局，真是些不懂事的小家夥。”
他連帶著將仙帝也稱為小家夥，空拂卻沒有任何的不適，他低著頭問道：“紅狐姑娘，是送回狐族去麽？”
他說不出紅狐對於仙君的意義，有時他覺得仙君不過是透過那隻小狐狸看別人。
仙君無情，他是知道的，甚至於，他還知道仙君對顏如玉，其實並沒有多少的師徒情分，當然，也不是****，比****複雜，他讀不懂。
“行動吧。”虛靈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