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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天臨婉如

  第71章 臨婉如


  “如果你愛那個她,那你不會想要見到現在的她,如果她能夠選擇,她會選擇永不見你,哪怕她對你依舊深愛。”黎湘酸澀地著,這段話,無疑是對他們二人如今關係最好的解釋。


  如今已經成了瘋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金婉如,如何能夠配的上如今春風得意的顧臨。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這般,她也不願意霍擎看見自己這麽狼狽的模樣,哪怕是恨,起碼也比現在的折磨要好。


  可是顧臨是什麽人,什麽場麵沒有見過,什麽樣的話沒有聽過,聽出黎湘這話背後的深意,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震撼。


  “她到底怎麽了?她不是背叛了我們的誓言跟別人在一起了嗎?還有了一個女兒。”隱隱地,他似乎距離那個不是很想知道的答案越來越近。


  “你認為是金婉如背叛了你是嗎?”黎湘聞言,冷笑著,不知道是處於什麽樣的心情,原本不想出的話幾欲出口。


  “難道不是嗎?”顧臨反問,麵色沉著,可是微微顫抖的語調泄露了他的內心。


  黎湘笑了笑,忍住,起身,轉頭朝外走去。


  顧臨望著手中的那頁便簽。


  “啊澤,啊澤,我最怕水,所以最煩雨,可你,你的字中帶著三點水,遊刃有餘,日後你會攜我尋一處江南煙雨,建一處三兩瓦房,我一直在等,你在哪?”


  寥寥幾字,能夠看出寫字人當時的寂寥內心。


  她不是離開了嗎,難道他過的不好?

  顧臨坐在椅子上,背脊緊緊地靠在後座,就在黎湘跨出門的一瞬,他開口:“你要怎麽樣,才能夠告訴我她的下落?”


  黎湘腳步不停,開口道:“明,明中午以後,你想清楚,如果你還想見她,我會帶你去。”


  完,黎湘離開,這次,顧臨沒有再喚住她,卻是內心中陷入一片沉思中。


  他的思緒紛亂,腦子裏麵全是往昔與金婉如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窮子與富家千金的戀愛,沒有什麽浪漫,有的不過是兩顆心的碰撞。


  家世的不同注定二人的悲劇。


  他也曾為此付過代價,可是如今,卻有人突然告訴自己,或許,不僅僅隻有他是受傷的一方。


  要見嗎?

  這個問題在掃了一眼便簽之後便已經消弭,時間也變的漫長起來。


  **

  第二中午剛過十二點,黎湘便接到了顧臨的電話,她了地址之後便轉頭看著正蹲坐在地上拔草完的金婉如。


  跟那些沒有激動的瘋子不同,金婉如大多數時間是很安靜的,她如同一個超然於世的智者一樣,做著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這會,她正拔著一顆顆的草,那些草很整齊,被她用一張紙排列在一起。


  她的手上沾著淺綠色的汁液。


  黎湘蹲下身子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幹淨道:“媽媽,一會有客人要來看你,咱們一會再玩好不好?”


  可是等到黎湘還沒擦拭好,金婉如又繼續埋頭擺弄去了,黎湘隻能在旁邊陪著她,起先幫她拔的草被她一顆顆分明地挑揀了出來扔掉,黎湘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分辨的,卻不敢再打擾她。


  看著金婉如瘦削的身子,隻覺心疼。


  電話再次響起,黎湘接了起來,這次,顧臨已經到門口了。


  黎湘打開門,瞧見顧臨身邊的霍擎,挑了挑眉,後者回到:“剛好跟顧先生談事,所以就一起回來了。”


  黎湘點點頭,朝著顧臨道:“她在後院。”


  顧臨聽後讓屬下在廳裏等,自己則是快步地走了出去。


  黎湘正準備上前,霍擎卻拽住了她,她回頭,瞧見男人朝著她搖頭道:“讓他自己去消化這個消息吧,相信我,他的內心會比你傷心一萬倍。”


  黎湘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聽了霍擎的話,隻是終究放心不下,害怕顧臨會對金婉如做些什麽,隔著院子站在玻璃那邊往外看。


  他瞧見顧臨一步一步地走在草地上,望著不遠處的身影,頓住了腳步,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像一直在打量,確認,隨後,慢慢地走了過去,蹲到他的身邊。


  而後,黎湘瞧見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就見原本不理會任何人就這麽沉淪在自己世界中的金婉如,竟然抬起了頭,朝著顧臨笑了笑,端起自己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戰利品給他看,似乎還了什麽。


  黎湘捂住了嘴,雙眼紅的滴血。


  霍擎從身後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輕聲道:“你的決定是對的。”


  時間倒回到五分鍾前。


  顧臨走在草地上,望著不遠處那個瘦的過分纖弱的身軀,久久地凝望著,盡管有些不同,可是那陡然加速的心跳卻在咆哮,沸騰。


  就是她,他終於又再次見到她。


  這個讓他燃起愛情又將愛情毀滅的女人,終於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用什麽樣的語氣去進行這場已經距離二十八年的再會?

  想了好久,終於他還是就如同平常一般走過去,半蹲到她身邊,比慣常的語氣還輕柔了三分:“婉婉,在做什麽?”


  過了半響,正在埋頭拔草的女人端著那張a4紙,展開笑顏,朝著男人燦爛笑:“啊澤,家。”


  那雙瞳孔裏再沒有從前那般的睿智,卻依舊不改那份望著心愛人時的傻氣。


  顧臨預感到了什麽,後背有些發涼,望著麵前的女人,鼻尖酸澀,眼眶發澀,緩緩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肩膀,靠在她的肩頭。


  金婉如還在端著她“建”的那個家,眷戀地凝望著,唇角凝著一抹癡笑。


  陽光落在二人身上,明明是豔陽的,顧臨卻感覺到從所未有的陰寒,比當年入獄還要難受。


  難怪,黎湘,如果你深愛的是從前那個金婉如,那麽,你勢必不會想要看見現在的她,他雖然知道,卻沒有想到,真正看到以後,自己的心中,竟會是這般地慘烈,讓人難以接受,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她過的衣食無憂,是真的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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