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你買的什麽?
桑雲嵐剛放開,薑宸曜轉身就準備往自己的臥室走。
他心裏很委屈,哄不好那種。
可剛走了兩步,就被刑優言拉住了手臂。
“去沙發坐著,陪幹媽看會兒電視。”
“我困了,想睡覺。”薑宸曜執拗道。
刑優言卻不管他,拖著他的手,就往客廳走。
桑雲嵐提上購物袋,也跟了過去。
刑優言轉頭看了一眼,“你買的什麽?這麽大個袋子。”
“PS4,有幾個新遊戲還挺有意思的。”桑雲嵐答。
“是嗎?那來一起玩兒一下看看。”
刑優言說著就幫忙拆了起來。
刑優言和桑雲嵐都不太會安裝,兩個人不停地查看說明書。
裝到一半,刑優言碰了一下薑宸曜,“宸曜,你會裝嗎?”
薑宸曜和他爸一樣,都是PS遊戲機的粉絲,新出的遊戲,他都玩通關了,安裝個新機器,必然是手到擒來。
要不是他抹不開麵子,他早就上手幫忙了。
他本打算裝聾作啞,奈何刑優言一直盯著他。
良久,他才悶悶地回了一個字,“會。”
刑優言立即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塞給他。
薑宸曜想拒絕,但他作為一個小小男子漢,太扭捏又有點兒娘炮,無奈之下,他還是默默地裝了起來。
那些線頭部件,在他手裏仿佛一群聽話的士兵,很快就各就各位,去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最後,他將兩個手柄放在了茶幾上。
“裝好了。”他極其冷淡地說了一句,隨後又轉過了頭,看向別處。
刑優言和桑雲嵐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兩個人打開了遊戲,開始玩起來。
很快,刑優言就落了下風。
倒不是桑雲嵐有多厲害,實際上,她也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
但即使再差勁,也擋不住刑優言故意放水。
連著輸了三把之後,刑優言開始發脾氣了,“這什麽破遊戲啊,這麽難玩兒。”
“是你太菜了,不要怪遊戲。”桑雲嵐揶揄道。
刑優言立即不服氣,“我菜?好啊”她把手柄往薑宸曜手裏一塞,“宸曜,快幫幹媽出口氣。”
薑宸曜一臉問號地看著她。
刑優言不耐煩了,激將道:“愣著幹啥?你幹媽都被人上門欺負啦,你還是不是我幹兒子啊,趕緊的,快!是不是不敢啊,不敢你就告訴我,我等你幹爹回來替我報仇。”
薑宸曜始終才十歲,正是最驕傲的年紀,哪裏肯認這個輸,接過手柄就重新開了一局。
刑優言立即站起了身,“我去廚房切點兒水果去。”
薑宸曜專注於遊戲,隨口答了一聲好。
毫不意外,連著三場,桑雲嵐都輸了。
桑雲嵐堅持要再玩一局,說自己一定能贏回來,薑宸曜不想跟她正麵對話,便默認著又開了一把。
十分鍾後,伴隨著桑雲嵐一聲哀嚎,薑宸曜嘴角含笑,得意地放下了手柄。
桑雲嵐轉頭,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表情。
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視,薑宸曜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立即站起身,往臥室走去。
……
進房間之後,他也順手把門關上,隨後傳來反鎖門的聲音。
刑優言聽到聲音,立即從廚房走了出來。
桑雲嵐指了指薑宸曜的房間,求助似的看著刑優言。
刑優言歎口氣,轉身往儲物間走。
很快,她就拿著一串鑰匙走了出來。
她走到薑宸曜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宸曜,你開門。”
“我困了,想睡覺。”薑宸曜回答道。
“可你至少給媽媽一個解釋的機會啊。”刑優言勸道。
這次薑宸曜用一陣沉默回答了她。
“那我就當你答應囉。”說著,刑優言就找出那一把鑰匙,打開了門。
她側身,示意桑雲嵐進去。
門再度被關上,桑雲嵐走到書桌前,將椅子拖了出來,坐下。
薑宸曜背對她躺著,一直沒有動。
桑雲嵐輕聲喚道:“小羊。”
這一聲小羊,充滿了溫柔,薑宸曜條件反射地轉過了身。
正好對上桑雲嵐的目光。
桑雲嵐眼中再次蒙上了一層霧氣,“小羊,媽媽沒有不要你,媽媽每天都在想你。”
薑宸曜卻不信,“你騙人,你回來了這麽久,都沒有來看過我。”
“我回來第一天就去看你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桑雲嵐連忙解釋,“就是你畢業典禮的那天,我就站在後門口的,你和優言阿姨坐在第三排的正中間的,那天你穿著白襯衣,打了紅色黃條紋的校服領帶。”
薑宸曜腦子也跟著回憶起來,他猛然想起,當時自己似乎是在後門看到了一個背影,可惜太快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還有你去參加小提琴比賽那天,我也在最後一排,那天你穿了黑色的西服套裝,爺爺奶奶小姑姑她們都去了。”桑雲嵐又補充道。
薑宸曜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五歲的小男孩,他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桑雲嵐堅定地回答,“媽媽不會對你撒謊的。”
“好,那既然你說你不會對我撒謊,那你告訴我,為什麽隻能偷偷地去看我,而不直接來找我?就算你跟爸爸離婚了,可你還是我的媽媽呀。”薑宸曜瞬間切換成了天才兒童狀態,反將了桑雲嵐一軍。
桑雲嵐衝著兒子招招手,“媽媽今晚過來,就是來跟你說明一切的,你到媽媽身邊來。”
薑宸曜本想再矜持一下,可剛在在門口時,媽媽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推著薑宸曜往桑雲嵐身邊靠近。
薑宸曜還是桑小羊的時候,很多事情,桑雲嵐都會耐心地給他說明,並不是單純地告訴他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這次也是一樣,桑雲嵐將事情的所有原委,悉數告訴了他。
隻是省略了她治療期間的痛苦經曆。
那些東西,隻需要她自己一個人記得就可以了。
六年的故事,終究還是有些長,講完之後,時針都已經指向十一點了。
她回來將近一年,薑宸曜在心裏也怪了她將近一年。
而這些責怪,在這近兩個小時的敘述中,漸漸地土崩瓦解,最後消失殆盡。
薑宸曜雖然還沒有完全理解人生的意義,但當她知道媽媽經曆了如此漫長的治療期後,隻覺得無比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