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們看行嗎
薑司朗先回了一趟向欣園的家。
昨晚他下了私人飛機就直接去了醫院,今天早上桑柔沛讓他回家的時候,他也是直接回的睿園豪庭。
薑偉業給他打過電話之後,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桑雲嵐是閔家女兒的事已經鐵板釘釘了,而閔以洵此番的行為,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要將女兒要回去。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用如此決絕的方式,但薑司朗心裏也明白,接下來,兩家人勢必要進行一番交涉。
所以他先回了自己的家,好好洗個澡,收拾一下,然後再去和父母商議。
他實在不想父母連他也要擔心,況且薑宸曜也快要放學了。
開門的時候,薑司朗還恍惚了一下。
上次從這個門口踏出去的時候,桑雲嵐還笑意盈盈地跟在你他身後的。
歎口氣,還是伸手推開了大門。
家裏跟他離開的時候幾乎差不多。
如若不是地板上的幾排腳印,他肯定還以為桑雲嵐就在二樓臥室小睡。
緩步上了二樓,推開臥室門。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絲的血腥氣,但整個床和地板,都是幹幹淨淨,甚至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閔宇森說,她是躺進了那個袋子裏,拉鏈拉好了之後,再割的腕。
大概那個袋子的密封性是很好的,地板上就連一點血印都沒有。
就連告別這個世界,她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脫掉身上的衣服,薑司朗光著全身走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臉上的胡須已經剃幹淨,看上去整個人清爽精神了許多。
先是換了一套新的西服,隨後拿出了行李箱,又裝了幾套衣服進去。
收拾妥當之後,他取下一件黑色的長款毛呢大衣搭在臂彎裏,然後才走出了大門。
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桑雲嵐回來之前,他都先住到睿園豪庭去。
看到薑司朗清清爽爽地進門,薑老太太和薑偉業夫婦都暗自鬆了口氣。
惠姨先接過了他的行李箱,章初梅便吩咐她拿到二樓臥室去。
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後,薑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才問道:“阿朗啊,你知不知道嵐嵐為什麽會這麽想不開啊?”
薑司朗垂著頭,慢慢取出西裝內兜裏的遺書,遞了過去。
章初梅轉過身,把老太太的老花鏡拿來了。
幾分鍾後,遺書重新回到了薑司朗手裏。
“嵐嵐,這是跟自己過不去啊,這個傻孩子。”老太太頓了頓拐杖,歎道。
章初梅卻有另外的疑惑,“嵐嵐的媽媽,不是蕭誌雄的老婆嗎?怎麽嵐嵐的父親又成了閔大哥呢?”
事到如今,薑司朗也沒必要再隱瞞任何,很快就將桑柔沛曾經來找過他,以及昨晚在醫院裏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當年桑柔沛和閔以洵被強行拆散的時候,薑司朗也才幾歲,他不知情,但薑老太太她們卻知道一二。
聽完之後,老太太和薑偉業夫婦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當年那個女人就是嵐嵐的親生母親啊。”章初梅忍不住感慨道。
薑偉業看向薑司朗,語氣有些沉重,“閔家的態度,我們今天也看到了,看閔以洵的意思,多半是要把嵐嵐這個女兒認回去……”
“認不認,他說了不算”薑司朗接話道,“我跟嵐嵐是夫妻,無論如何,他都沒有理由把嵐嵐藏起來。”
“阿朗不要激動,聽你爸爸把話說完。”薑老太太在一旁提醒道。
薑司朗抿了抿嘴,抬眼抱歉地看著父親,示意他繼續說。
薑偉業皺了皺眉,接著道:“閔以洵這樣做,多半是把嵐嵐自殺的事怪到你頭上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咱們全家一起去一趟閔家,去好好跟他們談一下,爭取把嵐嵐接回來。”
薑偉業說完,薑司朗就苦笑著搖了搖頭,“爸,這一次,閔伯伯可能沒有那麽好說話了。閔伯伯為了弄清楚嵐嵐發生過的事,問完閔宇森和邢優言的話之後,就將他們軟禁了起來,就是為了不讓閔宇森通知我,閔奶奶一直和奶奶關係好,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可今天卻如此興師動眾,必然是閔伯伯授意的。”
薑司朗停頓了一下,“我想,閔伯伯大概昨晚就在考慮偷偷帶走嵐嵐這件事了。”
薑偉業也沒想到閔以洵居然會把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婦都軟禁起來,頓時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所以”薑司朗繼續說道:“我們就算去閔家找他們談,多半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那你打算怎麽辦?”薑偉業問道。
薑司朗深呼吸了一下,“去閔家,肯定是要去的,但你和媽媽還有奶奶就不用去了,我和宸曜去就行了,這段時間我可能會顧不上公司,我想拜托爸先替我管理一下,另外,大姐和司蕊這邊,媽媽和奶奶記得跟她們解釋一下,你們看行嗎?”
這個計劃,薑司朗也是剛剛才醞釀好。
薑氏集團不能沒有總裁坐鎮,薑司蕊資曆還不夠,而薑司曇原本就沒有進過公司。
眼下也隻有靠薑偉業了。
三個人麵麵相覷,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隻得點頭同意了。
……
和家人談完之後,薑司朗就開車去幼兒園接薑宸曜了。
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薑司朗將車停在路邊停車位上。
他坐在駕駛位上,拿出手機,打了好幾通電話出去。
等該打的電話都打完之後,他才下了車,先去找了園長,給薑宸曜請假。
薑宸曜從幼兒園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是爸爸來接自己,臉上瞬間開心得不得了。
他記得,奶奶告訴他,爸爸出差去墨爾本了,原本要這個周末才會回來的。
薑宸曜像往常那樣,撲進了薑司朗的懷裏,笑著問:“爸爸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是想給媽媽驚喜嗎?”
薑司朗定定地看著兒子,半晌才道:“先上車,爸爸有話跟你說。”
這一次,薑司朗沒有讓他上後排,而是把他抱到了副駕駛位上。
隻是他還不知道,變化的,不僅僅是座位,還有他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