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哪裏不舒服
看著一老一小進去之後,薑司朗才折身上了車。
薑司朗在生氣,桑雲嵐是他的枕邊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她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張嘴想問,可剛喚了一聲‘阿朗’,薑司朗就開口打住了她的問題。
他說,“先回家。”
一路上,薑司朗雖一直都一言不發,但桑雲嵐也在暗自琢磨。
薑司朗突然心情變差,多半是跟她有關係。
而今天唯一發生過的,能讓薑司朗生氣的事情,也隻有衛生間的那個烏龍了。
桑雲嵐內心挺絕望的,這下是真的說不清了。
……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進了向欣園。
進門之後,薑司朗換完拖鞋,就徑直朝二樓走去。
似乎並沒有打算質問她。
桑雲嵐也趕緊換了鞋,快跑兩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薑司朗頓住腳,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是個誤會。”桑雲嵐平靜地說道。
薑司朗卻仿佛沒聽見一般,輕飄飄地問道:“哦?是嗎?”
“你不相信我嗎?”
“監控記錄得很清楚,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我隻看到,你和蕭恒希一起,鬼鬼祟祟地從男衛生間走出來。”
“鬼鬼祟祟?”桑雲嵐後退了一步,“是我進錯了衛生間,蕭恒希隻是帶我出來而已,我跟他根本什麽事都沒有!”
“真的沒有嗎?那他為什麽要特意跟著你?發現你進錯了衛生間,不來叫我,反而自己去給你解圍?又為什麽你都走了,他還一直盯著你的背影發呆?如果不是你給了他希望,他會一直這麽念念不忘?你別忘了,他可剛結婚,再過幾個月就要做爸爸了!”薑司朗將盤旋在心中已久的問題,悉數拋了出來,胸口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不停起伏著。
薑司朗的這些話,有桑雲嵐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
可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全都是子虛烏有的罪名。
其實她比誰都害怕和蕭恒希相遇。
每一次相遇,必然會引發一場爭吵或矛盾。
不僅是她跟薑司朗,還有她跟方時錦,或者方時錦和蕭恒希。
就跟排列組合似的。
桑雲嵐有些後悔了,她當時應該讓蕭恒希走的。
如果她拒絕了他的好意,那就可以避免這一場風波。
順著這個思路,她甚至都打算開口道歉了。
可剛抬起頭,就對上薑司朗冰冷得陌生的眼神。
他又說道:“亓浩廉說得對,果然是我太寵著你了。”
一聽到亓浩廉的名字,桑雲嵐猶如在寒冬臘月裏,被當頭潑了一桶冰水。
刺骨的寒冷凍住了每一個細胞,幾乎要人命。
已經到嘴邊的道歉,瞬間被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冷笑。
“是,他說得很對,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呢?又將我關起來嗎?”
薑司朗眯起了眼睛,“你這是承認了?”
“承認?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麽要緊,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所以你還覺得委屈了?”
“我被你們冤枉,我不能委屈嗎?”
“冤枉?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有誰能冤枉你?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哪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一起從衛生間走出來!”
桑雲嵐立刻就住了口。
薑司朗已經認定了這件事的性質,無論她怎麽解釋,都已經沒用了。
“那你想怎麽樣?”桑雲嵐問道。
她已經不想再爭對錯,反正所有的話語權都在薑司朗手上,還不如讓他直接宣判結果更直接一些。
“今後再出門,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派個保鏢跟著你,隨時保護。”薑司朗說道。
什麽保護,不就是監視嗎?
“薑司朗,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你的犯人嗎?我這還什麽都沒幹呢,你就要這麽對我,要是哪天我真出軌了,你是不是還得讓我五馬分屍啊?”
聽到出軌兩個字,薑司朗的怒火瞬間到達的頂點。
他一伸手,就緊緊抓住了桑雲嵐的胳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還想出軌?”
胳膊上傳來一陣疼痛,再加上強大的心理壓力,她的神經越繃越緊。
桑雲嵐怒極反笑,“哈哈,人跟人的區別還真是大呢,我不過是想一想,就要遭受如此待遇,那你前幾年夜夜笙歌的時候呢,又有誰找你算過賬?是了,你是薑家的大少爺,薑氏集團的總裁,B市炙手可熱的極品男人,我哪裏有資格跟你相提並論呢,在你們眼裏,我這種人就該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薑司朗定定地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受傷的表情,“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紈絝子弟?”
桑雲嵐抬手擦了一下臉,都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時候流下來的。
她回道:“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一再地提醒我記住自己的身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記住了,並且記得很深刻,薑總可以放開我了嗎?”
薑司朗緩緩放開了手,桑雲嵐立即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她走得義無反顧,薑司朗卻看得心髒下沉。
他變得迷茫起來,就連伸手去拉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
從聚會上離開之後,按照蕭恒希的吩咐,司機先將方時錦送回了家,然後再將蕭恒希送到了公司。
雖是節假日,可正是月初第一天,財務部的同事正在加班做事,他要去看看。
可他剛處理完郵件,就又接到了方時錦的電話。
“老公,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還在公司,怎麽了?”
“你能不能現在回來啊?我有點不舒服。”
聽完方時錦這句話,蕭恒希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線。
“我很快就回去。”蕭恒希回答道。
放下電話,他又從煙盒裏拿出了一支煙,並沒有要急著回去。
方時錦隔三差五就會不舒服,但真等他回去之後,又沒什麽大礙了。
可他又不能戳穿她,她現在是兩家人的皇太後,誰都不敢忤逆她。
可香煙才燃了一半,鍾如霜的電話也緊跟著打了過來。
“恒希啊,要不你先回家吧,時錦說她有點不舒服。”
親媽都打電話催了,蕭恒希隻得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拿起外套,離開了公司。
回到家,進了臥室,就看到方時錦半躺在床上,臉色看上去並沒有很差。
蕭恒希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