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我媽媽呢
B市，瑞園豪庭，薑家
桑小羊到這裏快二十四小時了，薑家人的心情卻跟遊樂場一樣，五顏六色，五彩繽紛。
昨天下午，薑司朗將他帶回了家，隻說了一句他要去淩城接桑雲嵐，就匆匆離開了。
留下四個大人跟一個小團子，大眼瞪小眼。
桑小羊認識薑老太太和章初梅，小身板站得筆直，喊了一聲：“薑太奶奶好，薑奶奶好。”
薑司蕊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小團子，立即蹲下身，聲音充滿了驚喜，“奶奶！爸媽！他真的跟哥哥小時候一模一樣哎！”
她十指大動，卻不太好意思伸出去，醞釀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試探地問道：“小羊，我可以捏一下你的臉嗎？就一下。”
桑小羊定定地看著她，片刻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薑司蕊雙手立刻貼上了桑小羊的臉。
又軟又萌，她現在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搬到這個小天使麵前來。
薑老太太和章初梅也異常開心，看到薑司蕊如此激動，在一旁不斷提醒著。
“蕊蕊你輕點！”
“蕊蕊你別把小羊嚇著了！”
薑偉業站在最後麵，他注意到桑小羊的稱呼，薑太奶奶和薑奶奶。
生疏，聲明了距離和關係。
可他還是禁不住仔細打量起桑小羊來，和兒子肖似的輪廓，溫和的性子，很有禮貌。
都說隔代親，薑偉業不得不承認，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孫子。
可他還是保持住了冷靜，輕咳兩聲之後，他出聲道：“先去洗手吧，該吃飯了。”
三個女人立即恍然大悟，薑司蕊帶著小家夥去洗手，薑老太太和章初梅則去了廚房張羅小朋友吃的菜，又是一通忙活。
惠姨也是激動得紅了眼眶，上次家裏這麽熱鬧，還是薑司朗他們小時候。
餐桌上，桑小羊安安靜靜地吃著，問什麽就答什麽，卻也不主動說話。
他一直提醒自己，媽媽回來之前，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麻煩。
家裏沒有兒童房，章初梅就讓桑小羊先住了薑司朗的房間。
薑司蕊自告奮勇，要幫桑小羊洗澡。
卻被桑小羊認真地拒絕了，“阿姨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薑司蕊有些好笑，點了點他的鼻子，糾正道：“我是你爸爸的妹妹，你應該叫我小姑姑，不是阿姨。”
桑小羊立即改了口，“小姑姑不用了，我五歲了，可以自己洗澡。”
薑司蕊不好再勉強，隻得囑咐他，有事就叫她，然後下了樓。
來到客廳，她叫了一聲奶奶，爸媽。
坐下之後，感慨道：“唉，小羊這個孩子也太乖巧懂事了。”
章初梅點頭道：“可不是，我看著都心疼死了，你說他們娘兒倆這五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啊。”
“還不是怪薑司朗這個臭小子！”薑偉業咬牙道。
薑司蕊卻不同意這個說法，“哥哥當時也是受害者，他也不知道的。”
薑老太太接過了話頭，“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不著急討論，現在最重要的是，等阿朗把嵐嵐接回來，咱們把母子倆正式迎進門。”
老太太說得在理，其餘人也沒有再爭辯，轉而聊一些細細碎碎的小事。
沒多久，桑小羊穿著睡衣走了下來。
“我要睡覺了，大家晚安。”說著，還鞠了一個躬。
眾人露出了最慈愛的笑容，齊齊應了一聲。
半個小時後，四個人一起擠在薑司朗臥室門口，透過門縫往裏看。
“睡著了嗎？”
“睡著了。”
“快讓我也看看大孫子，剛才沒仔細看。”
“哎，爸，你昨天不是還要打斷哥哥的腿嗎？”
“你哥是你哥，孫子是孫子，兩回事。”
一陣低笑響起。
薑偉業臉上有些掛不住，撓了一下頭，退後一步，抬腳回了臥室。
……
第二天，薑偉業親自去幼兒園給孫子請了假。
一家人吃過早飯，上午就帶著桑小羊參觀家裏的房間。
原本打算下午帶他出去買玩具買衣服的，可午睡起來後，桑小羊卻突然情緒崩潰了。
之前是媽媽的手機打不通，現在爸爸的手機也打不通了。
支撐著他精神的唯一支柱轟然倒塌，桑小羊坐在床邊，嚎啕大哭起來。
大人們聞聲，都跑到了臥室裏來。
他哭得撕心裂肺，幾個大人聽得也是肝腸寸斷。
薑司蕊問他哭什麽。
桑小羊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張著嘴嚎。
他從來沒離開過媽媽這麽久，昨天薑司朗答應了他，一定會把媽媽接回來，他才勉強鎮定住。
可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失聯了，桑小羊看過社會新聞，他害怕他們兩個人都遭遇了不測。
失去一切的感覺，讓他不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唯有用哭來發泄。
三個女人急得團團轉，輪換著問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薑偉業心裏也急，但此刻，他也隻得先勸住她們。
“我先打電話問問，你們先別著急。”
說完，他走出了臥室，給薑司朗打電話，卻提示已關機。
他這才明白了過來，爸爸媽媽都聯係不上，小家夥是害怕了。
薑偉業立即又給陳盈打了個電話。
“薑董，您好。”陳盈還是沿用了以前的稱呼。
薑偉業嗯了一聲，問道：“薑司朗去淩城，帶人過去了嗎？我現在聯係不上他了。”
“帶了小馬和小冷，我現在馬上聯係他們，稍後給您回電話。”
幾分鍾後，陳盈回了電話。
原來是薑司朗頭天晚上一夜沒睡，現在正在補覺，手機沒電關機了。
薑偉業收起電話，回到臥室，抱起桑小羊說道：“媽媽和爸爸都沒事，你別哭了。”
桑小羊果然不再嚎了，抽抽搭搭地問道：“真的嗎？”
薑偉業點點頭，“當然是真的，爺爺怎麽會騙你呢，一會兒他們就會給你打電話了。”
幾分鍾後，薑司朗撥了一個視頻電話過來。
他剛睡醒，還打著嗬欠。
“喲，兒子怎麽了？眼睛都哭腫了？”
桑小羊卻開口問道：“我媽媽呢？”
“哎，你個臭小子，不要爸爸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