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苦肉計
“奶奶，您別這麽說……”一聽到那個死字，桑雲嵐急切地打斷了老太太的話。
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索性伏在老太太手邊，痛哭起來。
當年的外婆，也是像這樣躺在床上，拉著她的手離世的。
章初梅急忙柔聲安慰道：“嵐嵐，你別太難過了，奶奶會好起來的。”
可桑雲嵐情緒已經崩潰，根本止不住。
章初梅站起身，推了一把薑司朗，“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哄一下啊。”
薑司朗這才反應過來，要說現場最意外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桑雲嵐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冷靜自製，懂分寸，痛哭成這樣，卻是頭一次見。
她哭得太傷心，搞得薑司朗的心都跟著被狠狠揪了一把。
他走上前，將桑雲嵐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摟進了懷裏，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聲音也是史無前例地溫柔：“好了好了，別哭了，奶奶肯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醫生的醫術，好嗎？”
興許是哭累了，興許是薑司朗的聲音有魔力，桑雲嵐真的就慢慢止住了眼淚。
章初梅見她終於平靜了下來，趕緊以奶奶剛動過手術,要休息為由，讓小兩口先回家。
站在窗戶前，章初梅看著薑司朗的車開出了醫院，對老太太點了點頭。
老太太立即坐了起來，伸手輕輕捶了捶後腰，“哎喲，躺了這麽久，我這把老骨頭都快酸死了。”
章初梅一邊替她揉著，一邊嗔怪道：“媽，你看你把嵐嵐給嚇得，都哭成那樣兒了。”
“我也沒辦法啊”老太太叫屈，隨手從枕頭底下抽出了那份八卦報紙，指著上頭寫著《薑氏集團太子爺夜會蕭氏千金，兩人大戰三百回合》的狗血標題，忿恨道：“你看看這個混小子都幹了些什麽好事，都已經結婚的人了，還在外麵勾三搭四。”
章初梅也覺得，這一次薑司朗做得太過了，所以才會配合老太太，演這一出苦肉計。
……
薑司朗開車帶著桑雲嵐回了向欣園別墅。
經過了一場慟哭，桑雲嵐心情十分低落，默默上了二樓臥室，沒有再出來。
薑司朗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又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聽到引擎聲逐漸遠去，桑雲嵐也收拾了一下，出門打了個車，回了萃園小區。
進門時，小王正在廚房做飯，她探出頭來，“桑小姐回來了？小羊在臥室呢，我去幫你叫他吧。”
桑雲嵐擺了擺手，輕聲回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本來是想給小羊一個驚喜，可當桑雲嵐推開臥室門時，卻看到桑小羊慌裏慌張地往身後藏著什麽。
“好哇，桑小羊，你藏什麽好吃的了”桑雲嵐雙手作爪子狀，朝著桑小羊撲過去，嘴裏還喊道：“今天，我要連著你一起吃掉！”
桑小羊被咯吱得哈哈大笑，藏在背後的秘密也徹底被暴露了。
桑小羊再聰明，也抵不過桑雲嵐手長，隻得眼睜睜看著那份八卦報紙落入桑雲嵐的手中。
和薑老太太手中的那份一模一樣，頭版頭條，刊登著薑司朗的花邊新聞。
桑雲嵐變了臉色，拿著報紙問道：“你哪裏來的？”
“我自己買的。”
“你買這個幹什麽？小朋友怎麽能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新聞呢？”
桑小羊伸出手指，戳了戳報紙，低眉垂眼道，“可是，上麵那個人是爸爸。”
桑雲嵐蹲下了身，握著兒子的雙手認真問道：“小羊，媽媽問你哦，如果，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會難過嗎？”
桑小羊看著她，眼中有些閃爍。
片刻後，他咬了咬嘴唇，反問道：“那媽媽呢，媽媽會難過嗎？”
桑雲嵐搖搖頭，“我不會，我有你就夠了。”
桑小羊握了握拳：“那我也不會，以後小羊就和媽媽相依為命。”
桑雲嵐愕然，隨後將兒子緊緊摟進了懷裏，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小羊，桑小姐，吃飯了。”小王在門外叫道。
“來了。”
桑小羊先走了出去，桑雲嵐背轉身，擦掉眼淚，也走了出去。
飯吃到一半，桑雲嵐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來到陽台上接了起來。
電話是薑司朗打來的，他下午出門，是去公司取桑雲嵐的禮服去了。
“你沒在家？”
“嗯，我來優言家了，心情不太好。”
薑司朗想到她下午才痛哭了一場，嗯了一聲，“那明天需要去接你嗎？”
桑雲嵐不太習慣這種體貼，連忙婉拒道：“不用了，我中午就會趕回去，來得及的。”
“那好。”
桑雲嵐又想起了薑老太太，輕歎一口氣，離婚的事，還是等老太太出院之後再說吧。
第二天，陪桑小羊吃過午飯後，桑雲嵐便回了向欣園。
客廳沒有薑司朗的影子，圓桌上擺著她的禮服盒子，旁邊還有一個絲絨首飾盒。
桑雲嵐抱著禮盒回了自己的臥室。
剛換好衣服，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拉開門，已經穿戴整齊的薑司朗站在門口。
他似乎很重視這場酒會，整套純黑色的手工西服，搭配一條暗紋同色係領帶，梳了一個大背頭，沒了往日的隨性和邪氣，變得高冷又禁欲。
桑雲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眼皮道：“我還沒化妝，你稍微等我一會兒。”
薑司朗嗯了一聲，抬腳進了臥室。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回頭衝著桑雲嵐揚了揚下巴，“你化你的，我等你。”
桑雲嵐心中暴汗，梳妝台就在床邊不遠，他這是要盯著自己化妝麽？
她想讓薑司朗出去等，但看他饒有興致的樣子，估計也不會聽她的。
就當他不存在好了，桑雲嵐自我催眠著。
薑司朗沒想到，桑雲嵐化妝的樣子也這麽好看。
微翹著小手指畫眉毛的樣子，像極了古時的閨閣少女。
直到桑雲嵐戴好一應首飾，站起了身，薑司朗的眼神都還是迷離著的。
桑雲嵐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有些遲疑地喊道，“薑……薑總，我好了。”
薑司朗這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