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誰不盼著他死?
聖女今日穿著一身牡丹紅抽絲直領對襟,搭著蓮紅雨花錦裙,披了一件卡黃竹織針浣花錦薄氅。
她那頭發還綰了衝天髻,精致的雲鬢裏點綴插著根根銀釵,耳上掛著攢絲玳瑁耳墜,細腰曼妙係著五色絲絛,是個絕代佳人。
聖女大名纖樺,是前任聖子的女兒,她行到聖殿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聖女來的這般遲,不會是為了見他,特意盛裝打扮一番了吧?”坐在上首的大長老貢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纖樺恍若未聞,隻走到自己該坐的位置,對一旁的三長老夜鶯勾唇行禮。
薑雨笙站在纖樺身後,不管明目張膽的環視,但她觀察到現在,也並未看到蘇儼的身影,莫非他今日不來了?
“依照聖皇生前的囑咐,這位置便是由朔穆來坐。”貢乞開口道,“眾位可有意見?”
南楓冷聲道:“一個即將埋入黃土的人,坐這位置有什麽用?還沒坐暖便又要拖出去埋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來坐?”纖樺冷哼一聲,“你雖然也是前聖女之子,可聖皇說了,你資質平庸,不堪大任。”
南楓早已習慣這麽多年來眾人對他的評價,也不惱火,反唇相譏道:“我資質再平庸,如今也是這西隋的頂尖高手。你呢,除了長著一張還算過得去的臉,除了會哭,會耍手段,還會什麽?”
和南楓的冷靜相比,纖樺倒是一臉的憤怒:“我再無用,那也是聖女!”
南楓麵色更冷了:“所以我不會娶你的,一點用也沒有。”
誰都知道聖子注定和聖女是一對的,所以他才會這麽說。
“你以為你這聖子之位怎麽來的?若不是朔穆不肯做,這位置還輪不到你來!”
“快都別吵了。”說話的是個大腹便便的男子,他便是這西涼山的二長老壽飛,和事佬基本上都是他在做,“大家都少說兩句,這大殿這麽多人看著呢。”
南楓和聖女各自冷哼一聲,又聽得貢乞說了幾句,
末了道:“如今朔穆既然回來了,他又是聖皇指定之人,那這位置自然是要他來座。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要治他的病。”
“他這病是背叛西涼山落下的,救他不是反被人嘲笑著西涼山誰都可隨意背叛嗎?再說了,如何救,大長老有辦法?”南楓語氣有些嘲諷。
“你就是盼著他死,好由你來坐這位置。”纖樺忍不住再懟。
“在座的,誰不盼著他死?”南楓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麵色都變了變,放在心裏是一回事,被拿到台麵上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朔穆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薑雨笙下意識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多月沒見的王八蛋穿著西涼山的服飾,邁著修長的腿走了過來。
“朔穆!”纖樺聲音裏帶著點雀躍,起身奔到蘇儼麵前,伸手挽著他的胳膊,“你今日可感覺好些了?”
好家夥,豔福不淺啊。
薑雨笙低垂著頭,掩去眼底的怒意,又記一筆。
蘇儼鬆開她的手,神色淡淡地看向南楓:“既都盼著我死,便不需費勁想如何救我了,你們救我,也不過是私利。”
貢乞道:“聖女和你早就定下了婚約,據說她的處子止血,可以讓你多活十年。”
“不需要。”蘇儼自直接拒絕,“你們不是就想找我來回來,讓我打開那永清洞嗎?”
那永清洞是西涼山的寶藏所在,據說裏麵堆滿了奇珍藥材不說,甚至還有很多金銀珠寶。
當年若蓮被聖皇交換條件才後才得救,卻意外得知她的毒和聖皇脫不了幹係,一怒之下用聖女印封了這永清洞。
這永清洞由於十分神秘,不是時時都需要打開的,因而直到若蓮去世留下相關信件時,聖皇等人才知道永清洞被封一事。
蘇儼尋了個位置坐下:“我母親去世時我還小,我又不在她身邊呆過,怎麽會知道如何打開這永清洞?”
“你在大奉這麽多年,又是在皇宮裏當值,難道就沒找到半點你母親留下的
線索?”
貢乞一臉的不相信,“這永清洞裏的財富,可夠西涼山人活幾輩子的了,朔穆,你可不要做西涼山的罪人。”
“西涼山為何這麽窮?這西隋為何會落寞,大長老心裏沒數嗎?封山,與世隔絕,能扶的起來才怪。”
這拜月大典上,幾位長老和聖子等人意見不合,又因為蘇儼也不肯繼任,直到大典結束也沒做出個決定。
薑雨笙一路盯著蘇儼的背影,尾隨他到了居住的地方,見著他進去了,才折身回去。
入夜後,她捧了盞參茶往蘇儼竹屋而去,扣了兩聲。
“誰?”蘇儼冷冷的聲音傳來。
薑雨笙剛想開口說話,可擔心隔牆有耳,那些對蘇儼不利的人或許早就派了眼線在暗處盯著,隻好放棄,繼續扣門。
腳步聲輕響,隨後門從裏麵被打開,蘇儼皺眉看著麵前的人:“你是誰,我不需要什麽……”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麵前的人突然抬頭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上卻是極為熟悉的靈動雙眼。
蘇儼滿眼的不可思議,拉著她迅速進了門:“你怎麽來了?”
薑雨笙嗬嗬一笑:“怎麽,你來的,我就來不得了?”
蘇儼聽她語氣就知道她此刻肯定生氣至極,但人來都來了,也沒有再往外趕的道理。
他牽起她的手:“這西涼山險象環生,我實在不願意看你落入危險的境地。”
他腦海裏想了一圈,可想不起自己在哪見過她:“你這是易容成誰的樣子了?”
薑雨笙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呢,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朔穆!”緊跟著門就被人推開了,聖女走了進來。
蘇儼皺眉:“聖女都是這樣不經允許,便隨意進別人的屋子嗎?”
在纖樺進來前,薑雨笙已經迅速退到了角落裏,聖女一進門就直奔蘇儼麵前,倒一時沒注意角落裏的人。
她手一樣,門被掌風關上,手一抽衣裳係著的帶子,外裳滑落,隻剩下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