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互咬啊
馮鶴鳴審案子從來不關著縣衙,本著公開公正的原則,百姓們隨時可以進來圍觀。
此刻那些百姓們聽到這話,都紛紛指責薑雨笙沒有人性,冷血。
“草民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帶著我這可憐的大金兄弟來縣衙狀告她了。我們隻是想要個十兩銀子,將陳三叔安葬了,能讓他入土為安啊。”陳安民說的情真意切,甚至還隱隱哽咽,看起來好一個孝順之人。
“薑東家家大業大,又是都城裏的貴人,這十兩銀子對她來說,可能就是一個胭脂水粉的錢,可這卻是大金兄弟的救命錢啊。他和三叔相依為命,到死了還沒辦法讓父親入土為安,這實在是天大的不孝啊。”
這陳安民顛倒是非說得倒是挺溜的,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要不然也做不了這族長之位。
“裏正,你既是村裏的裏正,你做事要講究公平,可你怎麽能隻聽貴人的,卻不聽聽我們這些底層人的心聲呢?難道你沒看到大金過的窮苦日子,沒看到三叔蓋著白布還放在那嗎?”
裏正也沒想到陳安民能這樣扭曲事實,都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辯解,又見他“撲通”一聲先跪下來。
他對著馮鶴鳴磕頭,又對著薑雨笙磕頭:“薑東家,您是都城的貴人,是縣主,不是我等這些草民可以招惹的。三叔的安葬我們族裏會再想辦法,今日我們有眼無珠,多有得罪了。”
馮鶴鳴也不說話,心裏卻在想,這陳安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薑雨笙麵前演苦情戲,怕是沒見過她當初在順天府怒懟淩氏母女的樣子。
果然,薑雨笙淡淡道:“陳大金父親是死在我們院子裏,我是不肯給喪葬費和安撫費,甚至還把你們都趕出來,這些都不假。”
她聽到議論聲更大了,但她從來不是被旁人隻言片語影響之人,眼底聚滿了嘲諷看著陳安民,“畜生不如的東西,我為什麽要給銀子?”
“剛剛裏正也說了
,這陳三叔父子是個什麽貨色,上門來訛錢不成自己病發,當初裝病裝痛訛過村裏多少村民的銀子?大家以為他還是在裝病自然沒有上前幫他。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怕被他訛詐上,你們說,換做你們,敢去扶嗎?”
“其次,三叔死了,連安葬費都沒有,他們家窮成這樣,怪誰?陳大金好吃懶做,好高騖遠,手裏有幾個銅板就去賭坊賭個精光,甚至有次賭輸不少錢,還逼著陳三叔將老祖宗留下的,怕是唯一值錢的玉佩給賣了。”
“再者,我的銀子,是我一點點賺來的,我為何要用這些銀子來喂養你們這樣的蛀蟲,這樣的畜生?我把銀子捐給慈善堂,不香嗎?捐給那些真正的窮苦人家,能真正幫助他們,而不是給你們這樣的廢物畜生,不香嗎?”
裏正也跟著說道:“你們在這汙蔑薑東家冷血沒有人性,莊子上樹茂死後那留下的三個孩子,可是薑東家在照顧,還有被陳大金遺棄的妻子女兒,也是薑東家照顧著。”
“陳大金,你妻子剛生下孩子,孩子有點缺陷你和你父親就把孩子丟到山裏,讓一個生產完身體虛弱的婦人裹著棉被上山找孩子,我倒是想問問,你有良心嗎?”
“我……我……那……那是因為她生了個怪物!”陳大金辯解道。
“怪物?不過就是唇瓣稍微裂了下,那就是怪物了?那就不是你的女兒了?那像你這樣,沒心沒肺,一把年紀了還啃老,如今父親死了沒得啃老了就還要再利用父親的死來訛錢?”
“還有你,身為族長不想著怎麽以身作則,專門想這些歪門邪道,我看你才是陳氏宗族裏最大的毒瘤!”
陳安民臉色鐵青。
“陳大金。”馮鶴鳴喊了一聲,“今日之事,你給本官如實招來,是如你族長所說,還是如裏正所說?”
胳膊拗不過大腿。
陳大金在心裏說了一句,就不該聽陳安民的,這下不僅得罪了裏正
,怕是連縣令也得罪了。
他當即跪下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但他自然是再次把罪責都推到陳安民頭上,而且此刻還擺出一副和薑雨笙一條戰線的模樣,指責陳安民過分。
馮鶴鳴道:“如此看來,這事都是你等信口雌黃隨意捏造,本官給陳安民杖責三十,陳大金杖責二十,你們可服?”
“服服服。”陳大金也顧不上其他了,先伏低做小再說。
薑雨笙對馮鶴鳴道:“縣令大人慢著,我還要狀告陳安民兄弟二人。他們顛倒是非黑白,汙蔑我,對我名聲有損,且之前多次訛詐我,依據大奉律法,他們該被判入獄半年到一年,是也不是?”
馮鶴鳴道:“依據律法確實如此。”
陳大金一聽還要被關進大牢,登時嚇的對著薑雨笙就磕頭:“薑東家,小的知道錯了,還請您高抬貴手。”
陳安民也慌了,他可是一族之長,被關進大牢算怎麽回事,這顏麵往哪裏擱?再對薑雨笙有意見,也隻能先把怒火給壓下,拱手:“薑東家,還請東家網開一麵。”
“網開一麵?你們訛詐的時候,汙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要網開一麵?”薑雨笙態度堅定,“今日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依舊不痛不癢,以後還會對我,對其他人行汙蔑敲詐之罪。”
現在薑雨笙成了原告,陳大金兄弟二人成了被告,而原告不肯私了,不選擇任何原諒方式,馮鶴鳴依照律法,當庭就把陳大金兄弟二人給扣住了。
薑雨笙淡淡道:“陳大金,你不是沒有錢安葬你父親嗎?這次既然你被抓緊去了,那我便好人做到底,給到裏正十兩銀子,讓他來替你父親安排後事吧。”
“薑東家心善。”裏正也道,“大金你放心,你爹的後事我自會辦的妥妥的。”
陳大金大叫:“我不要進去,我是被蠱惑的,我是被族長給蠱惑的,都是他,這幾日你們莊子裏的事,都是他挑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