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逃脫

  章員外被踢得摔了個狗啃食,才剛爬起來,又被狄二根狠狠地踢了一腳:“狗雜碎,給羊吃這些東西,小哥還經常吃羊肉,怪不得小哥明明每日都爬山下河,還覺得這身子越來越虛。”


  這羊吃這些有問題的飼食,久而久之羊肉裏就含有了五石散,而岐螺陂的人素日裏的也都是吃羊肉為主,這吃的多了,哪能不中招?

  “你們岐螺陂的羊宰殺了都賣到哪裏?”蘇儼問道。


  “早些年都是自己宰殺了然後送到縣裏或者更遠些就送到這宜州城來,但三年前就有人專門來收這宰殺好的羊肉,價格和我們自己送出去賣的一樣,可省了我們路上的時間,我們也就都一並宰殺好了交到對方手裏。”


  “宰殺了的羊肉,很有可能就是和這些藥材一樣,送到這方圓百裏的營隊裏去,特別是虎賁軍。”蘇儼臉上覆蓋著一層寒霜,“平柏陂的知府送了一車藥材,還問我羊肉要不要,說營隊裏的將士可都愛吃這些羊肉,鮮美。”


  “所以那些沒受傷的將士躲過了藥材,卻沒能躲過羊肉。”薑雨笙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誰會相信這些人會這麽喪心病狂的用這樣的方法來一點點殘害將士們的身子呢。


  章員外雖然是個酒色之徒,但腦子轉得倒是挺快的,從麵前幾人的對話裏已經判斷出了這些藥材生意怕是保不住了,而且很有可能還會有牢獄之災。


  他當即指向謝氏:“是她,她想出的這個法子!我也隻是鬼迷心竅,才會聽了她的吩咐做這黑心事!”


  謝氏對章員外的這番言行也不意外,她道:“你們若是有證據證明我謀害將士,那隻管搜出來便是。若是沒有,我最多也就是個黑心商販罷了。”


  “證據?要多少?”平朔從院子一角轉了出來,手裏拿著幾疊書信,還有一串鑰匙,“這是庫房鑰匙,裏麵堆積如山的五石散和已經曬幹好的藥材是證據,你手裏和科勒沁二王子索南的書信


  也是證據。所有這些都能證明你是如何在他的指使下想出這法子的!”


  謝氏沒想到竟然還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淡定的臉色也沒了:“你是何人?怎麽進的這裏?”


  平朔大步而來,對蘇儼和薑雨笙頷首:“蘇大人,此人乃是科勒沁聽風樓的一個舵主,專門負責打探情報,十年前入了大奉,借著嫁給章員外做掩護,做下這等黑心之事。”


  “送入虎賁軍的藥材和羊肉,裴將軍早就起疑了,在拔營奔赴平柏陂之際,讓我掩人耳目查一查這件事,揪出這背後主謀。”平朔臉上有悲痛之色,“正因為這個,我才避開了平柏陂一戰,但在這宜州城內,我越查,事情變越覺得觸目驚心。”


  謝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盯上的,也不知道平朔是如何找到這後院機關重重的庫房的,看來實在是太掉以輕心了。


  她冷笑一聲,一個虛招打向薑雨笙,但實際卻是丟下一個煙霧彈和雷彈,轉身就跑。


  薑雨笙捂著口鼻,喝了一聲:“追!”


  芍藥和平朔連忙追了上去,蘇儼則將平朔留下的這些證據,丟給易容成參加喜宴的阿全,他帶著薑雨笙去宜州知府衙門。


  宜州知府薛達,在這任上已經七年之久,聽聞有多次升遷機會,但都因為各種事,到臨頭被摻和一腳而擱置下來。


  但薛達在百姓口中口碑極好,就連一向毒舌的狄二根也忍不住誇他,在他的治理下,宜州城越來越繁榮,百姓們安居樂業,雖也有乞丐和盜賊出沒,但和其他州城相比已經好太多了。


  蘇儼入衙門的時候,薛達正在後院陪著老母親聽戲。


  聽聞這薛知府的老母親因年紀大了,眼睛逐漸看不清啊,生平唯一樂趣就是聽曲。


  孝順的薛達便去青樓贖了一個唱曲最好的姑娘出來,讓她每日隻為老夫人唱曲解悶。


  薛達聽了下人來報後連忙起身匆匆趕到前院,對蘇


  儼行禮:“下官見過蘇將軍。”


  蘇儼雖是東廠督主,但這次帶兵出發,又得封了個將軍的封號,因而眾人也都叫他蘇將軍。


  “蘇某有一不情之請,還請薛知府下令封城,蘇某要圍捕科勒沁的探子。”蘇儼將謝氏一事簡單一說,“請師爺過來根據我等描述畫下丹青張貼告知百姓,且提醒百姓不可收留陌生之人。”


  “下官得令,這就安排,蘇將軍稍作片刻。”薛達命人送來熱茶,又將師爺叫了過來,待事情都吩咐好了,


  這才道,“蘇將軍,可還有其他的事要吩咐?”


  這謝氏既然能在這宜州城十來年都沒被發現,很有可能不會是一個人行動,隻怕這宜州城內還分布著別的探子。


  蘇儼想了想道:“我帶了東廠的一隊人馬過來,還請薛知府允許東廠的人在宜州城內便宜行事。”


  論抓人,這知府捕快自然沒東廠的人厲害。


  “隻要不傷及無辜百姓,東廠的人自然可以便宜行事。”


  畫像張貼出去,又有捕快敲鑼打鼓沿街通知百姓萬不可收留陌生人,但如此搜了兩日,卻依舊沒有謝氏的任何消息。


  “這人難不成插翅飛走了不曾?”芍藥不解,“這麽多人找著,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怕就怕,對方易容了。”薑雨笙道,“若是易容術精湛,她易容成普通百姓,又喬裝打扮一番,就是站在你麵前,怕是也認不出來。”


  都揪出探子了,卻還是沒抓到人,平朔一肚子火,氣得一拳就砸在了紅木桌上,茶盞都險些被打翻:“這一日不抓到她,一日沒有證據證明虎賁軍冤枉之事,我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交代!”


  之前平朔和其他人都在全城搜捕謝氏,都還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


  薑雨笙道:“平校尉,你可知當時我哥和虎賁軍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說那些僅存的虎賁軍回去報信,都說是我哥害死了虎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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