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
曹元依舊是他的招牌動作,翹著蘭花指,用指尖輕輕點了點鼻子:“喲,這不是東廠督主蘇儼嗎?”
蘇儼斜斜地掃了他一眼,越過他,徑直往宮門裏走。
被心心念念的對手如此忽視,這對心高氣傲的曹元來說如何能忍,他直接從背後一招黑虎掏心就衝著蘇儼揮出去。
蘇儼耳朵動了動,腳步一挪,避開他的掌風,再一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側麵出掌,兩人就此在宮門口交上了手。
上次在揚州城,蘇儼和曹元交過手,但這次再一交手,他心裏不由暗暗吃驚,這貨怎麽功力又如此增進了?且招式更加陰邪。
“兩位大人。”康知灼快步從宮門內奔了過來,揚聲道,“宮門口不可動手,若是再不住手,可別怪皇城司不客氣了。”
曹元先收了手,他看似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也在腹議,這家夥怎麽功力進展這麽多?
蘇儼也收回掌,漫不經心地拂了拂披風:“西廠督主又如何,這朝廷,這大奉,多少人隻知東廠,不知西廠?”
他的話戳到了曹元的痛處,他又何嚐不知如今整個大奉都畏懼東廠,他自然想直接取代蘇儼,可這十多年,蘇儼的根基太深,貿然取代隻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蘇儼,別得意太早。”曹元對著他的背影道。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潘元凱,一雙眼也陰狠地看著蘇儼離開的背影,在曹元耳邊道:“督主,這就是隻狼,若是不能將他一刀殺了,隻怕日後……”
曹元轉身又甩了兩個耳光過去:“本座做事,要你置喙?”他掃了眼潘元凱那用白紗布吊在脖子上的手,露在外麵的光滑傷口,冷聲道,“你一隻手已經廢了,還有何用?西廠不養廢物!”
潘元凱連忙道:“督主放心,小的絕不會拖西廠的後退,隻要督主吩咐一聲,無論什麽事,小的必定肝腦塗地為您去辦!”
蘇儼一路進了勤政殿,燁帝和孟尚書都在,他拱手
道:“微臣見過皇上。”
“事情都辦妥了?”燁帝將奏折放在案幾上,聽得蘇儼應了聲是,他又道,“既是辦妥了,回了都城為何不進宮麵見朕?”
“皇上並未要求微臣一回都城就進宮。”
“這是基本常識,還用朕教你嗎?”燁帝驟然拔高聲音,“朕瞧你是當東廠督主當久了,真當自己是個主子了?”
“微臣一向隻腳踏實地做事,並不關注常識不常識。”蘇儼不卑不亢道,“平叛謀逆之賊這些事,怕不是懂基本常識就能做得到的吧?”
“你……”燁帝被這話氣得不輕,可一想到這次棗莊平叛確實是蘇儼的功勞,他又一口氣堵住,能用的不是自己人,自己人沒一個能用的。
孟尚書上前道:“蘇大人這次辛苦了,這次謀逆的主犯可都押解進都城了?”
蘇儼點頭:“主犯是兄弟二人,弟弟已經被亂箭射死,哥哥被押了回來,還有其他幾個得力幹將,也都一並押了回來。”
“此等逆賊,就應該在菜市口五馬分屍,讓大家都看看,起謀逆之心的下場是什麽!”
“棗莊稅賦徭役繁重,且這兩年天災人禍不斷,還有棗莊的知府貪了不少銀子不說,還欺橫霸市……”
燁帝倏然站了起來:“依照蘇大人的意思,他們謀逆沒錯,反倒是朕錯了?”
對牛彈琴,蘇儼索性不說了,燁帝問什麽,他答什麽,沒說幾句燁帝就直接讓他走了。
蘇儼才剛離開,燁帝就氣得把案幾上的奏折都給甩了出去:“一個閹狗,也敢這麽囂張!”
“皇上,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皇上最大的敵人是西殿那位,蘇大人雖是說話難聽了些,但至少並未有謀反之心。”
說到陳太後,燁帝更加心煩意亂:“西殿那位,朕殺又殺不得,關又關不得,如此窩囊,朕還當什麽皇上!”
“皇上。”孟尚書跪在地上,“老臣知道皇上憋屈,但還是那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今正在風頭之上,太後若是出點什麽事,必然都會算到皇上您頭上的。”
燁帝深吸一口氣:“端午!賽龍舟那日,便尋個機會讓她壽終正寢,朕不能再等下去了。”
雖離端午還有兩月不到的時日,但至少也是留有時間可以謀劃,孟尚書道:“老臣必為皇上謀劃!”
蘇儼冷著臉離開勤政殿,要出宮時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潘元凱,他想起薑雨笙提到這貨對她的幾次為難,甚至還出言不遜,當即走了過去。
潘元凱一看到蘇儼,登時變了臉色:“你……你想做什麽?”
“這手是我家夫人砍的?”蘇儼掃了眼他的手腕,讚賞地點頭,“這刀口切的比之前砍手指的要好了。”
潘元凱看到了蘇儼眼中的冷意和狠意,轉身就要走卻被扣住肩膀動彈不得,再轉身,另一隻手的手腕竟也被齊齊切了下來!
蘇儼收回劍,冷道:“欺負我夫人,你有幾個膽子?”
潘元凱想捂著手,卻發現已經沒有手好捂了,痛得哇哇大叫,可周圍的太監看到蘇儼在,哪敢上前幫他啊,隻能任由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蘇儼回到府上時太陽已經落山了,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香味,薑雨笙已經吩咐廚房燒了他愛吃的飯菜,就等著他回來吃。
鬆柏,黃昏,院落。
飯香,倩影,夫妻。
蘇儼唇角上揚,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特別是當入夜後,薑雨笙命人送來熱水,親自要給他沐浴時,他笑意止都止不住。
“大人。”薑雨笙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別光顧著笑,趕緊進來。”
蘇儼將衣服脫得隻剩下中衣,踏進浴桶,任由她將中衣解開,將那包裹著的紗布解開,露出有些猙獰的傷口。
雖然裂開的肉已經開始愈合了,可依舊能看得出來當時傷的有多深。
薑雨笙一下就紅了眼眶,抬頭哽咽著:“大人不乖,受這麽重的傷還和我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