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為何要認錯?
薑雨笙放下馬車的簾子,吩咐繼續前行。
茶花也瞧見了,有些疑惑:“小姐,瑜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在這裏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上了陶襄的馬車,而且剛剛見陶襄對薑瑜的態度,倒似是熟稔不少。
看來,薑瑜果然和奶娘一樣,深藏不露。
此刻陶襄馬車裏,薑瑜一臉謝意,語氣含著嬌羞:“瑜兒多謝殿下仗義出手,不然這麽長的路,還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呢。”
陶襄掃了她的腳踝一眼:“可要替你叫個大夫?”
“不用,回府用熱水敷敷便是。鬧的動靜大了,反倒會惹母親不高興。”
一提起康氏,陶襄就想起薑蓉,臉上也浮現起厭惡:“你在侯府這些年,可見過你蓉姐姐和誰走的近些嗎?我指的是男子。”
薑瑜連忙否認:“沒有沒有,外麵那些不過是謠言,殿下當不得真。蓉姐姐對殿下一往情深,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殿下的事。”
她回答的太快太利索,反倒讓陶襄覺得這是早就想好的說辭,越發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過礙於康氏主母的身份,她一個小小的庶女不敢對抗主母才這麽說。
“你放心,今日談話我不會對外人提起一二,你隻管將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便是。”
薑瑜輕輕咬著唇,躊躇一番後才開口:“我不如我胞姐會討好母親,所以自從生母去世後,我胞姐就養在了母親膝下,她和蓉姐姐的關係自然也親密些。蓉姐姐的事,我胞姐知道的更加清楚,我真的不太知道。”說到後麵一臉歉意,倒是差點因為幫不上陶襄而哭泣了。
“你胞姐那日在大婚上說的,可都是真的?”陶襄查到薑晴是在天香樓,可根據回稟的護衛描述的那模樣,他光聽聽都覺得惡心,哪裏還想召見她。
“胞姐一心想討好母親,希望能嫁戶好人家,有個好婚事,但最好還是嫁給了譚珍。譚珍母子對胞姐極為苛責,打罵是家常便飯。最後她甚至被母親利用後還慘遭毒殺。隻恨我是個小小的庶女,不能為胞姐出頭,否則哪會讓她受這麽大的委屈。”
薑瑜用衣袖輕輕擦了擦眼角:“若不是恨到了極致,不是走投無路到這地步,胞姐也不至於會編造這些話,給自己惹麻煩吧。”
這和陶襄心裏猜測的一樣,心裏越發將薑蓉唾棄上了,他當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舍棄薑雨笙,和她搞在了一起,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侯府就在眼前
了,薑瑜再次向陶襄道謝,隨後道:“日後我成親了,還請殿下賞個臉來參加喜宴”
“婚事定好了?是哪戶人家?”陶襄隨口問了一句。
“王尚書,是給他續弦。”
“王尚書?他比你父親年紀還大,怎麽會嫁給他?”陶襄有些意外。
“這是母親替我定下的,應該是挑選了一圈後最適合我的,母親總不會害我的。”薑瑜話雖這麽說,可眼眶發紅,眼底濕潤,怎麽看都是心裏委屈,卻還這樣想著,陶襄心裏不由有些憐惜。
讓一個剛及笄的姑娘嫁給王尚書這個老頭,康氏真的是失心瘋了嗎?陶襄對康氏的厭惡更深,到了侯府門口,薑瑜剛下車,沒想到康氏也在門口,她一眼就認出了陶襄的馬車,忙湊到跟前,急聲道:“殿下,蓉兒近日可還好?”
“勞你掛心,好得不得了。”陶襄坐在馬車裏,既不下車也不掀開車簾,就連語氣都淡的很。
“殿下,我什麽時候可以見蓉兒?我去過幾次,但都被門房給拒了,我……”
“等她什麽時候修身養性好了,什麽時候準許你們見麵。”陶襄冷冷地打斷她,低喝一聲,“還不走?”
車夫一個回神,立馬駕著車走了。
康氏推了一把薑瑜,瞪著她:“你怎麽從殿下馬車上下來?”
薑瑜低垂著頭:“我在半路腳崴了,殿下瞧見了就好心送我回來了,殿下定然也是看在蓉姐姐的麵上才出手相助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這還沒成親呢,你不要臉,侯府還要臉,我還要臉。”
“母親教訓的事,瑜兒以後再也不會了。”薑瑜畏畏縮縮的,似乎是懼怕極了康氏。
康氏現在全身心都在如何鬥杭婉兒身上,隻對薑瑜警告一番後就上了馬車離開。
薑雨笙在酒樓忙到日落,又和二娘一道用過晚膳才準備離開,不曾想還沒出門,就聽到樓下有人喊了句:“縣主在嗎?”
薑雨笙從二樓走廊探出,瞧見是墨香,心裏頓生不安:“我在。”
墨香急得都快哭了:“縣主,您快去瞧瞧小姐,她被老夫人用家法打的都昏過去了。”
果然還是出事了,薑雨笙快步下樓,和墨香一路上了馬車就往國公府而去。
祝敏之昨日就在祠堂被老夫人用家法鞭打過了,又跪了一日,傍晚老夫人再次去祠堂,本以為她想明白了,可哪知道她跪的身子都在晃了,依然不鬆口,不認錯。
祝老夫人氣得又一次讓嬤嬤請了家法,不過抽了兩鞭,祝敏之就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知錯了沒有?”老夫人痛心疾首,這是她打小捧在手心裏疼的姑娘,哪會不心疼?
嬤嬤也急著要哭起來了,走過去扶起她:“敏姐兒啊,你就服個軟,認個錯,先把這事給遮過去再說。”
祝敏之撐著一口氣,筆直地站在那裏,嘴唇毫無血色,目光卻清亮無比:“祖母,是敏兒不孝,但這件事,敏兒沒錯。”
“你……”
院子外響起了打鬥聲,不過片刻就到了眼前,幾十個護衛將沈錚團團圍住,為首的人一臉戒備地看著他:“三公子,奴才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老國公下過命令,三公子不得踏入國公府半步。”
“讓開!”沈錚臉色陰沉,目光更是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了,“不然你們都得死!”
“敢在我國公府上殺人,真當自己是國師就了不起了?”祝老國公從旁的院子走過來,一張老臉上滿是皺紋和怒氣,“趕緊滾!”
老夫人聽到聲音從祠堂裏出來,看見院子中間的沈錚,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嫌害得敏兒不夠嗎?非得害死她你才甘心嗎?”
“我說過,她的命,由我。”沈錚長劍一指,“我要帶敏兒走。”
“癡人說夢!”
“那我就從這些人的屍體上塌過去!”他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肅殺之意。
“小叔。”祝敏之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才走兩步就虛得不行,得扶著門框才能站住。
沈錚尋聲望去,但見自己的丫頭發髻淩亂,裙裳不整,唇色雪白,臉頰上甚至還有血漬,他頓時滔天怒火,對著老國公連連出掌,逼得他後退踉蹌,若不是有護衛護著,怕是直接被拍到後麵的大石頭上。
沈錚還要再出掌,聽得祝敏之喊了一聲:“小叔,不可以!”他硬生生將掌一歪,攜帶著怒火的掌風將一旁的大樹轟然推倒。
“小叔。”祝敏之對他搖搖頭,淚眼模糊中,見他向自己大步而來,兩日強撐著的身子如斷了線的身體,直直地往後倒去,落在了沈錚寬厚的懷裏。
“傻丫頭。”沈錚鼻尖有些發酸,“何必這麽倔強,認個錯,我自有辦法。”
“喜歡小叔不是錯,為何要認?”祝敏之努力扯起一個笑。
“放下她。”老夫人走到沈錚麵前,“你想帶走她,除非從老身的屍體上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