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胡鬧
林月娥口氣很不好，林月紗當然不慣著，怒道：“不是你半夜三更地鬧，聲音還很大，故意吵醒我的嗎？”
不然的話，這會兒林月紗已經會見周公，她是得知內情的人，誰願意摻和這檔子事。
“走開。”
林月娥懶得廢話，一把推開林月紗，橫衝直撞地要出門尋人。
“小姐，您不能去啊。”
琵琶苦口婆心地，這會兒是半夜，出門肯定碰見五城兵馬司的人，這一鬧開，明日整個京城都知道秦氏夜不歸宿，對秦氏的名聲不好。
“我娘就算和爹爹置氣，也會托人來送信的。”
這一點，林月娥深信不疑，她娘出門帶了好幾個下人，都是喘氣的，回來送個口信總是能送到，再不濟，花點銀子找鋪子裏的小二送信也行啊。
可是從天黑等到半夜，娘親沒有消息，秦府那邊也未曾送信，這就很奇怪了。
更加詭異的是，林月娥原本想找爹爹商議，誰料爹爹竟然不在，偷偷摸摸地離開府邸。
林月娥心裏很不安，她堅持要出門尋人，至少先去秦家問問情況。
娘親陪嫁的別院在京郊，有些距離，秦府卻距離林府不遠，片刻就到了。
不問一句，她心裏焦灼，也無法入眠。
“可是，您這個時辰出門，於理不合。”
琵琶是秦氏給林月娥的丫鬟，比其餘人更加知禮，因此極力地阻撓，“等天亮您出門，沒有人能阻撓。”
“不行。”
林月娥立刻拒絕，等天亮還有幾個時辰，讓她繼續煎熬什麽都不做，她沒這個耐心。
“爹爹不在？”
林月紗故作詫異，“爹爹不是說今日衙門沒什麽公務，所以提前回來開家宴的嗎？”
“是啊，所以大半夜的，爹爹能去哪裏？”
林月娥沉下臉，保不準是去喝花酒或者偷偷摸摸地和人私會去了，別讓她抓到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否則她一定給那人好看。
她手裏有不少銀兩，找人辦事的銀子還是有的。
“月娥妹妹，你這個時辰出去，我也不攔著你，但是你和老太太知會一聲吧。”
林月紗歎口氣，她這個姐姐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好當，若是她不阻止，將來林書生和秦氏回來，她知情不阻攔肯定要吃掛落的。
雖然她知道，秦氏永遠回不來了。
“那老婆子倚老賣老，我有那時間聽她說教？”
林月娥冷哼一聲，什麽祖母，不過是村裏來的鄉巴佬而已，就知道占她娘的便宜，沒見過世麵的老貨。
林月紗瞠目結舌，實在是林月娥罵的太順溜了，想不到林月娥對林老太太這麽怨念。
“這死老婆子沒來以前，爹爹對我很好，現在她被接到京城，就開始攛掇爹爹丫頭片子是潑出去的水，繼承香火的還是小子，嫌棄我娘隻生一個兒子。”
林月娥抱著胳膊冷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她還有臉嫌棄我娘，林老太太不也隻生了一個兒子麽？連閨女都沒有呢！”
這一番話說的真情實感，林月紗差點笑出聲，正是如此。
“反正你願意討好老婆子就討好，你看她能不能拔出一根毛，若是你想告狀隨意，本小姐才不怕呢。”
林月娥說完，一把推開林月紗，繼續向前走。
三更半夜林府的動靜鬧得太大，已經吵醒了林老太太，她被小荷扶著出來，見林月娥一陣劈頭蓋臉地訓斥，“大半夜的鬧，你還有沒有規矩，嫌棄府上事少是吧？”
“老太太，你不問明緣由就說我鬧，道理何在？”
林月娥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沒有這老婆子攛掇，府上日子平靜，她還是快樂的大小姐，然而這一切早已變了。
“我爹爹呢，我要去找我爹。”
林月娥沒提秦氏，而是鬧著要找林書生。
林老太太眼神飄移，故意地清了清嗓子道：“胡鬧！”
“我就要找我爹爹。”
林老太太的表情，讓林月娥隱約覺得其中有事，而林老太太肯定是知情人。
說不定就是這個老太太攛掇的，說什麽林家子嗣少，讓爹爹在外
幽會狐狸精，也難怪娘親最近情緒一直不好。
若是這般，就解釋的通了。
這一點，林月娥沒猜錯，林書生半夜出門去找嬌娘，事先和林老太太打招呼了，林老太太雖然不喜歡嬌娘，但是看在兩個孫子的麵子上，還是默許的。
這會兒林月娥出去鬧事，分明是家醜外揚。
“滾開，今兒誰也攔不住本小姐！”
林月娥發瘋一般推開林老太太，帶著丫鬟婆子直奔垂花門。
林老太太被推了一個趔趄，林月紗趕緊上前扶起，關切道：“祖母，您沒事吧？”
沒事？可能沒事嗎，她老胳膊老腿的，經不起啊，林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頭，顫抖地道：“反了，真是反天了！”
“祖母，更深露重，您還是回房歇息吧，孫女去跟著妹妹，以防止她鬧出事來。”
林月紗主動提及，她就算不說，林老太太也得讓她跟著人，還不如主動提出來賣個好。
“去，快去！”
林老太太擺擺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著粗氣。
林月紗給小荷使了個眼色，帶著方嬤嬤和白茶又坐了一輛馬車跟上。
林月娥不死心，她的路線是京兆尹衙門，而衙門漆黑一片，隻有打更的衙役在喝酒，喝多了，自言自語，不曉得說些什麽。
“月娥妹妹，這個時辰爹爹也要睡覺，顯然不在衙門裏。”
林月紗心累啊，風很大，雜糅著濕氣，天色暗沉沒有一顆星星，看來又要下一場夜雨。
“睡覺？”
林月娥垂眸，問道，“你知道爹爹在哪裏？”
“我咋可能知道啊！”
林月紗哭笑不得，她剛到林府，步履維艱，每日老實巴交地呆著，還敢打聽林書生的消息？不敢。
“我想你也不知道。”
林月娥稍微想一下，立刻把林月紗排除嫌疑，她這個姐姐財迷，沒見過世麵，討好爹爹還來不及呢。
夜深了，爹爹要睡覺，難不成……
林月娥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她要去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