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雜症
林月紗默默地買了繡線回家,發覺家裏一團亂。
“娘,這是怎麽了?”
林月紗剛進門看到娘親在,這個時辰陳氏一般會在鋪子裏,很少回家。
“小丫啊,你是不是認識嚴女醫,能不能請她給你爹爹看診?”
陳氏急得一腦門汗,眼淚圍著眼眶轉圈,她打算去濟世堂看診,劉全媳婦卻說濟世堂死要錢沽名釣譽,裏麵醫術最出眾的廖郎中,在醫鬥上輸了嚴女醫,可見嚴女醫的醫術精湛。
“爹爹怎麽了?”
林月紗緊張起來,爹爹蕭成貴身子不太好,前段日子一直臥病在床,每日喝湯藥的次數比吃飯還多。
搬到鎮上,天氣又轉暖以後,蕭成貴已經很少咳嗽了,林月紗以為這病隻要精心調養就成。
“你爹吐了一口血,在學堂昏倒了。”
陳氏抹了抹眼淚,心中害怕,自從林書生離開村裏又傳來已經死了消息,陳氏就被戴上克夫的帽子,好不容易得到林書生活著的消息,她想自己終於可以洗掉這樣的名聲了,她不記恨林書生讓她守寡多年,隻希望兩個人以後各自安好。
蕭成貴突然吐血,讓陳氏又陷入到恐慌中。
“爹爹吐血了?”
林月紗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出門去找嚴女醫,無論是身體哪裏有疾,吐血都不是小毛病。
她早就和爹爹說了,不用這麽辛苦的去學堂教書,先養好身子,然而蕭成貴閑不住,堅決不當白吃飯的閑人。
爹爹堅持,又以此為打發時間的樂趣,家裏人才答應。
自從家裏做生意有了進賬以後,陳氏沒少給蕭成貴食補,怎麽反而嚴重了呢。
“小姐,多虧咱們租的馬車還沒走。”
白茶先一步出門叫馬車,隻是現下不曉得去哪裏找人。
“去白府吧。”
剛剛從李家別院溜出來,嚴女醫沒走,林月紗想著嚴妍是嚴氏的侄女,直接離開抹不開麵子,應該跟到白府去了。
“可是今兒白公子娶親,沒帖子咱們進不去啊。”
白茶很著急,
到白府讓人轟出來是小事,耽誤了老爺的病情是大事。
林月紗思量下,白茶說的真有可能發生,雖說自己總有法子找到嚴女醫,不過中間得耽擱時間,那不如退而求其次,去找廖郎中看診。
“咱們去李家別院。”
林月紗揉揉發疼的額角,讓車夫直奔李府。
到了李府,李家的下人正在打掃一地狼藉,得知林月紗來找廖郎中,撇撇嘴沒做聲。
“小姐,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下人,李家下人被養肥了,沒銀子不肯送消息呢。”
白茶見李家下人故意擋住門,氣到跳腳。
若是以往給點銀子也無所謂,不過眼下林月紗心急火燎的,不慣著這些人的臭毛病,拿錢不辦事的大有人在,給了銀錢也未必會痛快傳消息,磨磨蹭蹭的耽擱時間,她隻得靠自己解決。
“廖郎中,廖郎中在不在?”
林月紗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白茶以為自家小姐會衝進門,然而小姐並沒有。
“衝進去讓李府的人抓到我的小辮子,告我私闖民宅嗎?”
林月紗才沒那麽傻讓人抓把柄,不是她多心,以李家人的無恥,什麽事做不出啊。
自己雖著急找人,若是闖進門是她理虧,到哪裏都說不出道理來。
“廖郎中,廖郎中在不在?”
白茶見此,也跟著自家小姐一起喊叫,心裏卻對林月紗很是佩服,關鍵時刻,小姐仍舊有頭腦,不會自亂陣腳。
廖郎中給李家夫人看診後,正在看書,聽到大門處有聲音,忙出門看,見是林月紗,廖郎中很驚訝。
“太好了,廖郎中快跟我走一趟,路上再和你解釋。”
見林月紗急切,廖郎中心下了然,彎下腰先一步上馬車。
“廖郎中,抱歉我失禮了,我爹爹突然吐血昏迷,家裏人著急才不得已如此。”
林月紗心裏感激廖郎中,廖郎中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即便是醫鬥輸了,也沒有記恨,反而一直想找嚴女醫探討醫術虛心求教。
廖郎中安慰林月紗,讓她不必著急,
吐血未必就是多嚴重的病症,最近天熱,中暑以後也會吐血。
凡人感傷暑氣,忽然吐血盈盆,人以為陰虛也,不知陰虛吐血與陽虛不同。陰虛吐血者,人安靜,不似陽虛之燥動不寧也。陽虛必大熱作渴,欲飲涼水,舌必有刺,不似陰虛之口不渴而舌滑也。”
林月紗聽個雲裏霧裏,大概理解了廖郎中的意思,陽虛陰虛皆可導致吐血,讓她不用太著急,隻要找對病症下藥,藥到病除。
家裏亂糟糟的,蕭成貴被人送回,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還未清醒。
陳氏拉著椅子坐在床邊,剛剛來了一個郎中,那人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讓她準備後事。
“娘,這是濟世堂醫術最好的廖郎中,你認得的。”
陳小花成親的時候,陳氏聽肖家人說起過,她揉揉眼睛站起來,神色緊張。
“夫人不必著急,待廖某先看看。”
廖郎中給蕭成貴把脈,麵色逐漸凝重,林月紗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廖郎中,我家夫君的病症可嚴重?”
陳氏戰戰兢兢,很怕聽見一點不好的消息,她屏住呼吸,心也跟著提起來。
“久病成疾。”
廖郎中看向陳氏,小聲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房內,留下白茶照看,林月紗緊跟著娘親和廖郎中,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若爹爹的病情不嚴重,廖郎中不會有此顧慮,不當著爹爹的麵提起,怕爹爹轉醒後聽見。
“蕭老爺是否經常咳嗽,吐白色的沫子?”
“對,但是之前咳嗽,隻是身子虛弱了些。”
陳氏先是肯定,而後緊張地問道,“廖郎中,您可知我夫君的病症?”
“夫人,實不相瞞,剛剛廖某把脈發現了一點不對勁兒。”
蕭成貴的吐血,不僅僅是肺經有損吐血,還有比較複雜的情況,叫白血。
血未有不紅者,何以名“白血”?不知久病之人,吐痰皆白沫,乃白血也。白沫何以名白血?以其狀似蟹涎,無敗痰存其中,實血而非痰也。若將所吐沫,露於星光之下,一夜必變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