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謊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一碗熱氣騰騰的扣肉麵下肚,蕭祁渾身上下散發著暖意,舒服得身上的毛孔都打開來了。
“小妹,你晚上跑來就是為給我送簪子的?”
陳氏提起過,林月紗幾乎沒出過村裏,突然有這麽好的廚藝,可能是他太餓的原因。
蕭祁盡量讓自己不去追究細枝末節,這些不重要。
“是也不是。”
簪子換了銀錢給陳氏,林月紗帶過來五香瓜子和糖酥餅。原想著讓家裏也做一些吊爐花生,隻有陳氏一人,未必忙的過來。
“大哥,我要做生意賺錢了。”
林月紗說起和薑家的合作,把其中美化一些,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琢磨,五香瓜子成了,那麽做點鹹口的花生當下酒菜更好。”
如薑淮所說,蠻族百姓頓頓離不開酒,如果有現成的下酒菜,一定能打開銷路。
“這都是你想出來的點子?”
蕭祁又震驚了。他不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卻在林月紗身上驚了幾次。
“是啊,以前我就琢磨過,但是家裏沒那麽多的瓜子和調料讓我糟蹋。”
林月紗怕引發繼兄懷疑,早已編好一套說辭,無懈可擊。她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懷才不遇的吃貨,奈何家貧,不能任由她折騰。
到了薑家後,薑家不差銀子,也不拘著她,林月紗這才能夠展現自己的才能。
這謊話說的,林月紗自己都信了。
“大哥,你嚐嚐香不香!”
林月紗把自己帶的吃食拿出來,讓繼兄逐一品嚐。五香瓜子,鹹香的口感,的確比普通炒製的要好吃。
“好吃。”
蕭祁用手點了點林月紗的額角,笑道,“小丫頭在吃食上有天分,我這兩日抽點時間回村,把做法告訴娘。”
年前做點小零嘴,小打小鬧,也能換一些銀子。
蕭祁手中不差錢,可他不能引人注意,不好拿出來,而家裏的條件,他也確實看不下去了。
“還可以做吊爐花生,娘忙不過來,就讓大舅家做吧。”
林月紗征求繼兄的意見,大舅一家對她很好很好,不過她現在和蕭祁才是一家人。
陳大花的死,給陳家帶來的打擊太大,表哥陳林又丟了工,陳家更是雪上加霜。
給陳家人找點活計,讓他們不要胡思亂想,適當地緩解痛苦。
“我沒意見,應該的。”
法子是林月紗的,蕭祁當然支持,他用心記錄做五香瓜子和吊爐花生的法子,發覺很簡單。
好不好吃,關鍵要靠其中的幾味調料。
“我估摸年前能賺一筆,等年後就開始蓋屋子。”
林月紗興致勃勃的,如果吃食不被百姓所喜,那也沒關係,她換個路子繼續幹,總歸找到賺銀子的渠道。
“好,大哥和你一起攢錢。”
蕭祁總感覺林月紗有些怪異,現在他察覺到了,小丫頭身上有一種韌勁和活力,難怪去薑家一點沒吃虧,反倒混了個風生水起。
兄妹倆對未來憧憬一番,林月紗打了熱水洗漱,準備睡下。她剛在灶間出來,就看到一抹白影快速地略過。
如果第一次見白影是眼花,那剛剛怎麽說?
林月紗端著水盆的手抖了抖,差點尖叫出聲。
蕭祁剛聽了手下匯報,一出門就見自家小妹呆愣愣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恐的神色。
“大哥,我看到白影了!”
林月紗扔下水盆,用手抓著蕭祁的衣袖,如抓到救命稻草。
若說以前,她可能還是個無神論者,自從穿越這麽神奇的事發生在她身上以後,林月紗已經相信鬼神之說。
在薑府被薑寶珠驚嚇,雖然後續解除誤會,但她心上的陰影還沒消失。
“天冷,別在院子裏站著,咱們回屋去。”
衣袖被拉著,蕭祁盯著自己的胳膊半晌,一臉一言難盡。他最忌諱和別人身體接觸,剛剛他也是用盡全力才沒把林月紗扔出去。
“大哥,你看見白影嗎?這裏不會鬧鬼吧?”
林月紗喝了一大杯熱水,情緒稍微緩和,她哆嗦兩下,戰戰兢兢地問道。
鬼,哪來的鬼?
蕭祁略微沉思片刻,就知道林月紗說的是他的手下。
“你說是白影啊。”
故意拉長了音量,蕭祁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
“大哥,你也見過?”
林月紗開始腦補,這院子是繼兄先生的,好好的院子不住,卻讓給他,肯定不是幫忙抄幾本書的事。
最大的可能,先生得知院子鬧鬼,所以才搬離此地。
聽說院子如果荒廢,那些阿飄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得找一個陽氣旺盛之人住進來,也是為看房子。
“大
哥,我說的對不對?”
林月紗說完,蕭祁一口水差點噴出去。他發覺自家小妹不僅在廚藝上有天分,還對編造故事情有獨鍾,這麽曲折,完全可以寫話本去賣了。
院中有白影,這點蕭祁無法解釋,關鍵那廝被小丫頭看到兩次,肯定是糊弄不過去了。
“是這樣。”
蕭祁的心思轉了幾個來回,最後決定順著林月紗的意思來。
小丫頭有點忌諱是好事,以後不會這麽毛躁躁地晚上獨自上門。
“難道這院子真的死過人?”
林月紗已經想好,明早和蕭祁一起買一隻雞,殺雞後把雞血撒在院中。
“不是這個院子,是隔壁。”
蕭祁挑亮了燈芯,開始編故事。事實上,也不是故事,他是準備誇大事實而已。
隔壁是凶宅,林月紗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等候下文。
“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隔壁住了一戶人家,總共三口人,男人和她媳婦,還有男人的老娘。
三人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來的,搬到鎮上定居。
男人在外做工,十天八天不回來,而那老婆子就整日地磋磨兒媳。
用鞭子抽,用熱水燙,三九寒冬,讓媳婦跪在院子裏。
“那周圍人不管管嗎?”
林月紗很是氣憤,這是什麽人家啊,而且那小媳婦為啥不反抗?
“先生曾經去找隔壁說理,卻被老婆子潑髒水,說他和那兒媳有私情。”
因為此,兒媳又被重罰,而先生是讀書人,最是講道理,被老婆子汙蔑,氣得大病一場,一氣之下,搬離院子。
至於兒媳為何不懂反抗,蕭祁沒提。
林月紗沉默了,心裏難受,時代如此,如果女子能那麽輕易反抗,也就不會有陳大花的悲劇。
“後來呢?”
林月紗雖然心裏發毛,卻忍不住繼續問道。
“後來,那個兒媳不堪受辱,在年三十晚上抹脖子了,就倒在雪地中。”
兒媳的確是死了,而倒在雪地中,是蕭祁隨口說的,隻為讓故事更有信服力。
“難怪女鬼是白影。”
一切解釋的通了,聽說冤死的女鬼怨氣重,魂魄不散,總是喜好回到生前的地方看看。
凶宅在隔壁,女鬼一定是路過的。
蕭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