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繼續
雖然她是這麽說,但我也並不覺得這是個理由,除非……除非五步間這麽多年都沒有人來。
但我覺得這也並不成立,畢竟五步間是曾經的戰場,就算不是,它曾經封印了那麽多奇珍異獸,不論是誰都有可能會再來查探一番的。
我也沒有戳破她的謊言,隻是冷靜地問她,“師傅,你為何會在這裏?”
她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遮遮掩掩道,“經過很多事情,輾轉就留在了此處。”
我覺得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明明世皇子殿下剛來的時候是因為仇恨魔神皇大人的,畢竟魔神皇大人殺了他的父親,可不知為何,魔神皇大人曾經的部下都很和諧地全都聽從於世皇子殿下。
不論是澤遙還是師傅,亦或是其他的人,至少在我眼前所看到的每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是不聽從於他的。
而且還是很忠心地聽從。
這個問題以後我再去詢問澤遙吧,因為師傅,我同她就像是被捆綁在一起的師徒,她冷漠地教我,我安靜地學習,互相之間都有屬於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彼此也互不過問。
而如今,我的確是好奇為何澤遙明明說她已經死在戰場上了,如今卻為何一身的傷痕出現在我的麵前。
還在五步間裏。
“師傅。”我叫著她,“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助你的嗎?”
她搖了搖頭,“別去五步間了,裏麵很危險。”
可是是世皇子殿下命我來查找妖物名單的。
明明她同世皇子殿下說得來,為何不知道這是世皇子殿下下的命令呢?
“寒澈,我很喜歡你。”她忽然這麽說道,布滿疤痕的臉忽然扭曲在一起。
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臉部的變化,忽然停住了麵部表情,冷漠地說道:“我是說……我們很像。”
很像?我與她會有哪裏有什麽相似點?
況且在我麵前的她從來都是拒我於千裏之外的。
就算是揭下麵具都不願意,更別說什麽跟我很像……也是……她能看清我的一舉一動,她當然能夠知道我與她有哪些地方是相像的了。
隻不過是我自己覺得並不能跟她靠近一點點而已。
“師傅,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就在我問她的時候,她忽然抬了抬腦袋,卻沒有回答我。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略微低沉,“一切都是從頭來過的話,我根本不會是如今的模樣,可是後悔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引導後人。”
她說著,從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順手拋在空中,那些像粉末一樣的東西忽然就變成了一個個精致的小字,我看到那些小字拚成的一個個稱呼,不僅是妖物本身還是妖物名單全都在上麵。
其中,我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顧尚痕。
“師傅……這……”
“噓。”她做了一個手勢,將整個名單都收進了我的袖子裏,“這裏麵是完整的名單,你可以交給顧尚痕,但不要說是我給的,最近還是同你的朋友一起尋找尋找做個樣子,就當沒有見過我。”
怎麽可能當作沒有見過你啊。
我疑惑,“師傅你要走?”
“恩。”她點點頭,“再見,再也不見。”
她就真的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消失在我的麵前,我捕捉不到一點她存在的痕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連嗜刃和青衫出來的時候都似乎失去了記憶一般,問我為何沒有同他們一起進去。
我疑惑,我問他們難道沒有看到我剛才在同師傅聊天嗎?
師傅?師傅……
我看到他們臉上是一臉的迷茫,如果是一個人忘記了那我還能接受,但是他們兩個同時都說沒有見過我說的什麽師傅,這個時候我的腦袋裏才充滿了更大的疑問。
我都懷疑是我自己失心瘋了,是我自己內心的幻想。
可是剛才的場景是這樣的真實,我摸了摸袖口,那一縷金色的光芒也還在。
或許真的是師傅的法術太過於高深才會做到這等地步吧?
後來的事情,就是我同他們一起查探,隨著師傅的意思假裝自己並不知情一點一點查起,從各種不同的妖物的生活習性開始在結界裏探索,足足花費了一年的時間。
再後來就是同殤紫姐再次相見,那段時間她同殿下的感情似乎又緩和了些,其實我是打心眼裏替她高興的,隻不過殿下因她而受了傷,這些都是後來我才知曉的,那陣子我都在忙查名單的事情,對他們之間的事都已經慢慢地遠離了。
但是殤紫姐還是記得我的,不論如何聽說她詢問我的語氣是萬分溫和的,我很歡喜。
或許對於我而言,這樣的溫和是我許久都沒有感受過的了。
一轉眼,一切都已經到達了結尾。
我看著麵前的殿下虛弱地躺在石床上,沒有任何辦法能讓他蘇醒了嗎?
我詢問著旁邊的青衫,他也束手無策。
他說,如果殤紫姐能成功……如果……
進入了夢魘的人又如何能這麽快成功呢?再加上殤紫姐本身的術法都不怎麽強,進了夢魘都不知何時才能恢複記憶知曉自己此行的目的,若是在夢魘裏迷失了方向……
我想了另一種辦法。
這種辦法是我今生對他最好的包恩方式了。
我對著青衫笑,而他卻一點也不笑。
“寒澈。”我聽見他說,“一定還會有其它的辦法。”
“來不及了。”我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殿下,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在我的心目中他始終是和魔神皇大人一樣得桀驁不羈,他們這樣的人生來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生來就不應該躺在這裏。
澤遙也阻止了我。
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讓我這麽做的,因為他的目標就是讓我活下去,因為他答應了我的母親要讓我活下去,要護著我。
可是這是我自己的意思,誰的意思都比不上我自己的意思。
如今下定了決心,我便要照著自己的意思做,我想要救他,救這個曾經救過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