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悲
“皇後娘娘言重了……”誰都不敢說話的時候,有一個灰白胡須的老者主動站了出來,慢吞吞地走到了皇後娘娘麵前,將腦袋低得低低的。
這位老者是之前迎親隊伍中的其中一位外交官,皇後娘娘入中原就是他領著來的,如此看來,這個時候也隻有他能有發言權了,必將對於皇後娘娘而言,他算是中原除了陛下以外最親的人了。
“既如此,那不是蔣婕妤的問題也不是本宮的問題,那又是什麽呢?”她高聲說著,內心似乎甚是不滿,我也覺得她應當是不滿的,畢竟今日的確發生了許多令她不滿意的事。
“皇後娘娘,臣妾在起舞時曾聽聞了一陣鈴聲,或許……”蔣婕妤說道。
“鈴聲……”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了。”
“剛才似乎是從四麵八方來的鈴聲。”
“可是怎麽會有鈴聲呢?”
四周的人都開始騷亂起來,紛紛互相交頭接耳說起了話。
“鈴聲?本宮的生辰宴,還真是諸多怪事。”
皇後今日的脾氣真是奇怪,以前我從未見過她今日的這副樣子,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眼神裏的模樣,我總覺得……總覺得有哪些怪怪的,可卻說不出來。
“那如此,本宮就請了道法先生來查查我們今日宴會有何不妥!諸位,沒有疑問吧?”皇後繼續說著,四周的人都沒人敢說什麽。
皇後的生辰宴會……怎麽會……
“本來是想給今日填個喜慶,請個道法先生來祈福氣填喜氣,可如今倒好,故作此用。”
“皇後娘娘,微臣覺得今日是您的喜日……這樣……不至於吧……或許就是蔣婕妤跳差了呢?”那位老者接著說道,“畢竟是您的喜日,如此做法在我們這是不怎麽合規矩的。”
“將軍,您是在質疑臣妾嗎?臣妾的確是覺得剛剛有陣妖鈴聲,是一陣妖風將我吹倒的……娘娘,請您為臣妾做主。”蔣婕妤聽了老者的話,頓時心生不快,直言直語地說著,連禮法和規矩都不在乎了。
底下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誰都沒能想出一個化解氣氛的辦法,我家娘娘就這麽看著這場鬧劇,給自己斟上一杯葡萄美酒,輕啟唇抿了起來,絲毫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可是她不找麻煩麻煩也自會來找她。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蔣婕妤就將手指指向了我們娘娘:“是她!是她!她是妖物!她想害我!”
什麽什麽……
我真是一頭霧水,這真是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在皇後的生辰宴啊,公然說我們家娘娘是妖?這是在說什麽?
在我們中原,妖物是最不能被公然拿出台麵來說的,就算是陛下都不敢隨意談論妖物。
而她蔣婕妤,居然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
這話如今說出來,就已經把我家娘娘放在了風口浪尖!
如今,不是她死就是娘娘了。
看來今日……又注定是個難纏的局了。
也不知道這個蔣婕妤抽的什麽瘋,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蔣婕妤,你胡說什麽?”紙鳶忽然就瞪大了眼珠子站了起來,我相信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同我想的是一樣的,同樣是在娘娘身邊做事,同樣是陪伴了娘娘這麽久的人,她與我一樣都是最喜歡娘娘了的啊。
可如今,這個蔣婕妤竟然毫無依據地就這樣公然胡說八道,不論是誰心裏都會不開心的,就像是紙鳶,她剛剛說的話就正是我想說的,隻是奈何我隻是一隻小狐狸不能說話,若是我能說話一定能把蔣婕妤這瘋女人大罵八百遍!
這個壞女人,心腸子怎麽就這麽壞呢?
還有這個皇後娘娘……
我抬起腦袋看了看那個麵色從容眼神裏透露著那股子冷漠的表情,是我以前從未看到過的。
其實在我的眼裏,之前的皇後娘娘都是很和藹從來不針對娘娘的,可如今,自從紙鳶說皇後將娘娘送的衣裳給撕毀了以後再看她的眼神,我就覺得十分的突兀,十分的……
總讓人覺得難言的一種感覺。
今日……就像是今日,她忽然就發了這麽大的脾氣,在我的印象裏我覺得平時的皇後娘娘並不會亂發脾氣,甚至還是在這種場合,在這麽多人的地方在自己的生辰宴裏,我真的不敢相信。
可如今卻是親眼看到了。
娘娘聽到蔣婕妤的指控,忽然斥之一笑,並沒有怎麽想理會她的意思。
而蔣婕妤卻忽然亂了方寸,特別是聽到紙鳶的話以後,就更加激動了:“你……你……就是你們。”
“蔣婕妤,你可有所依據?有些話可不能胡說八道,本宮說了請了道法先生,若是你誤會了淑妃娘娘,這……本宮可不好再為你說什麽了。”
皇後忽然開口道,將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拉了回去,台下嘰嘰喳喳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沒有了,都直勾勾地看著皇後娘娘。
隻見她一招手,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老者,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手上還拿著一根類似於權杖的東西。
看著他的樣子,總覺得很靠譜的樣子。
雖然我從不信這種鬼神之說,可是有些時候這種也的確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所以……
“拜見皇後娘娘。”那個道法先生慢騰騰地走到了台子下,第一時間就將眼神瞟向了不遠處的蔣婕妤,雖說是看向了她,可是看著他的神情卻又不像是在看著她。
這樣的話……
也就是說……
“先生,幫本宮看看本宮今日這生辰宴裏,有沒有混進什麽東西?”皇後娘娘的聲音冷清又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十分平靜的事。
“剛才老朽也聽到了一陣搖鈴聲,不知曉各位可否聽聞一二?”道法先生問道,“無妨,貧道這就來為娘娘做法。”
他說著就將法杖拿了出來,然後就慢悠悠走了下去。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在寬大的長廊上,一步一步走下來,每個人的麵前都停了一下。
他每走到一個人的麵前,那個人都隨之一震,皺著眉頭盡顯緊張。
直到最後,走到了娘娘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