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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娘娘麵前，隻見她麵上沒有什麽變化，隨即一笑：“陛下抬愛了。”
娘娘……您不是……您怎麽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啊！
您這麽愛陛下，還問過我為何他眼中沒有您，可如今陛下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了您怎麽就如此輕描淡寫地草草回複了事了呢？
我不理解。
可娘娘就這樣草草結束了話題。
陛下的臉上神色似乎有些許不佳，卻又轉而一笑：“愛妃說話就是要如此麽？”
娘娘的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在說什麽。
娘娘是覺得陛下不愛她吧。
“朕讓你來後宮並不是許你自視清高眼高於頂的明白麽？”
我覺得陛下是生氣了，連忙抬起腦袋來看著他們。
娘娘似乎也發現了，可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許久，我才見她忽然抬起腦袋來，“陛下。”
她輕聲說道：“您愛過臣妾嗎？哪怕是一點點。”
陛下沒有說話，眼神裏盡顯閃躲之意。
您愛過臣妾嗎？哪怕是一點點。
這句話在我心頭久久停留。
就連我這隻與世無爭的小狐狸聽了都心疼。
這個問題娘娘從來都沒有問過，而陛下對她的感情，她從來也都是猜測。
之前猜測陛下愛她所以將她納入後宮成為嬪妃，可是卻對教她規矩的嬤嬤說不論怎麽打怎麽罵教會即可。
娘娘沒有反駁，她覺得陛下應當是為了她好。
後來呢猜想陛下愛她所以總是提升她的妃位。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便直接娶了別人為後……整整一個月都沒來看過她一眼。
再後來呢，她覺得陛下應當不愛她了吧……可是陛下出現了，與她聊天送她首飾還說想吃她做得糕點。
娘娘越來越迷茫了。
“陛下從未見過海嗎？”她輕聲詢問道，“當年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你看著巫海對我說，你從未見過真正的海，您還記得嗎？”
陛下點了點頭：“嗯……我記得。”
“那時苒苒就同你說，以後、未來，總有一次會帶您去看真正的海，可那時候你卻說……也許是不可以了……”娘娘的眼神忽然暗淡了，她輕歎一口氣，隨即抬頭又對他說道：“以前的我總是不明白你這句話裏的意思……但如今我真真地明白了‘一入深宮裏，無由得見春’的含義，陛下，我深知你也有諸多身不由己，但今日之想求您一句真心話，您對苒苒……是否有過真心？”
我砸吧著嘴站了起來，看著陛下的神情，他似乎有些許的心不在焉，聽了娘娘的話忽然回過神來，隨即一笑：“別隨意猜測君心。”
“苒苒知曉。”娘娘轉身，眼中柔情似水，“陛下做什麽決定苒苒都沒有過什麽胡思亂想，隻想聽陛下一句話，您愛過我嗎？若是知曉了答案我便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娘娘連自稱都從“臣妾”變成了“我”，看樣子對陛下是真的動了真情了，陛下九五至尊，在這裏怎麽會公然說愛？
我的心替娘娘揪了起來。
“沒有，你記著，別隨意猜測君心。”陛下草草回複完便一甩袖子站起來，“朕不想聽你講著些有的沒的，來你這是放鬆並不是聽你這些奇奇怪怪的追問，擾了興致。”
聽他說完，娘娘臉色忽然白了一下，但並未說什麽。
直到陛下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視線裏，她才慢慢抬起腦袋，虛弱地道了一聲：“恭送陛下……”
娘娘不說話，我便也安安靜靜地趴在她的身邊…
眼神隨著她的眼神看向遠處……
眼前浮現出的那一幕幕，都像是走馬燈一般～～
娘娘的事情……
我都有印象……
娘娘十六歲便去了戰場，那時候的她懵懂但略顯可愛，比起現在的樣子可好多了。
或許是因為年齡的緣故，或著是因為入深宮的緣故，娘娘如今變得，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連我都覺得心疼。
娘娘的心是很脆弱的，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的。
當初她初戰得勝而歸，陛下便封她為將軍，她手下的其他將領都是不服氣的，因為她是個女的，在他們男子的眼裏，女子都應該安安靜靜在家裏相夫教子，並不是征戰沙場的料子。
但娘娘出色的領將之才成功打動了他們，最後許多人都臣服於她，但就在此時，陛下出現了，革了她的軍職，封她為妃命她安安心心在後宮裏待著。
那時候，許多人都驚訝了。
朝裏朝外都亂成了一片，畢竟當初娘娘被封軍職的時候就已經讓許多人都驚訝了：因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特別是在朝堂之上！
可陛下不管所有人的反對就是封了她為將軍，讓別人都輔佐於她。
那時候，娘娘被針對得很慘，可是她的確是出色，也正是幸好她是出色的，所以敢於直言所有人：若是有誰不服氣，大可以來尋她，刀柄一拿，誰都不怕！
當時的確是有些不怕死的，瞧著她隻是一個小小女子，便呼朋喚友地來嘲諷她，那時候的陛下，什麽也沒說，甚至連管都不管。
是娘娘，她一個人站在擂台之上，看著擂台下的所有人，看著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從沒有退縮一下！
一次一次地針鋒相對，一次一次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可是娘娘就是不倒下，直到得到了最終的勝利，直到打到所有人都不敢上擂台！
娘娘站到了最後。
見識到了如此才氣的女子，朝堂上的那些個文官才沒有絮絮叨叨再說些什麽，偶有聽聞，也是誇讚於娘娘，覺得她是女子中的另類，不同於那些個細聲細氣嬌生慣養的女子。
娘娘自然是不是的。
她從小便是在打鬥中長大，對於她而言，從小就應該具備能應付於一般男人的武力，可是她比別人都認真，不論是劍術還是平時的體能訓練，她都能堅持下來，她心裏知曉，她得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她的確是做到了，做到了一般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直到入了宮，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娘娘愛上了陛下，娘娘開始多愁善感了起來。
我是看著她一日一日變得鬱鬱寡歡，一日一日開始變得愁眉苦臉。
隻是我不能說話，我隻是一隻陪在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