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就別去打擾他了
“明明是你這裏價位不合理，你還有理？”我反駁道。
可對麵的男子似乎並不在意我所說的，隻是笑著道：“價位合不合理與你何關？你沒來之前本店生意照樣好，怎麽？全京城你一家獨大？你吃不起不代表別人不想吃。”
我頓時啞口無言。臉上也有點掛不住，四周的人都似有似無地看向過來，像看熱鬧般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確實，我剛剛太衝動了。
現在還能怎麽辦？灰溜溜地出去？還是……
我撇撇嘴，說道：“我承認，你說得有理，確實是我多管閑事了，若你信得過我，我先……”我想了想，從頭上取下一枚釵子遞給他，“先用這個抵押一下，等我回去取了銀子定能付清。”
雖然說，吃不起就吃不起，何必逞這一時之強，可我看見莫少淺那不屑的眼神，心裏真真過意不去。
不論如何，我也得安安心心吃完這一餐，若是……銀子的話，找顧尚痕借？要不我當他一個月丫鬟來抵了這銀子？
顧尚痕的話……應該會同意吧？
剛剛實在太意氣用事了，現在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你這釵子？僅一個釵子？”莫少淺投來一個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我摸了摸衣袋，把渾身上下找了個遍，也才找到零星幾顆碎銀和一塊硬硬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玉佩。
這是……這是顧尚痕送我的玉佩。
“莫少淺，我渾身上下就這點了，都給你抵押一下成麽？等我取來了銀子就贖回來，保證不騙你，我就想吃個飯。”我哀求道，眨巴著眼。
“赤影玉佩？”他喃喃道。
“什麽？”我不解，拿起那塊玉佩問，“你再說這個嗎？”
“跟我過來，你這頓飯，我請你吃。”說完，他便轉身引我上樓。
“不用你請我，我可以付的清銀子的。”我不緊不慢地跟他進了雅間，雅間果然與眾不同，環境清幽。
他對一個婢女輕聲說了幾句，那個女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我猜，他應該是點了幾個菜給我罷。
“我勸你離開現在待的地方，遠離給你玉佩的這個人。”他倒了杯水遞給我。
我接過水，有些不解：“你認識他？”
他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清冷地看著我，“赤影玉佩，竟給了你。”
“這個玉佩很貴重嗎？”
“貴重？世間僅此一塊，你說貴不貴重？”
我驚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它還隱隱散發著紅光。
僅此一塊……顧尚痕把他給了我？
他為何，為何……
“你還不知它的用處吧？”他眼神尖銳地看了我一眼，“若是那個人沒告訴你，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看著莫少淺的臉，聽著他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對我頗為不滿。我也不好問他什麽，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更不想留在這莫名受氣。
“那我走了。”我撇頭不看他，轉身出去。
“不吃了？”他在我身後問道。
“沒心情。”淡淡說了三個字表達了我內心的無奈。
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
從這個莫少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我就覺得他有意針對我，讓我出醜，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宴蕪堂，
飯沒吃到，吃了一肚子氣回去。
若是喜娘知曉了，該笑話我了。
回宮的路上，我給自己買了根糖葫蘆，幸好把那些碎銀都拾回來了，否則現在隻能看著別人吃了。
吃點甜食果然能讓人心情好些。
回到宮裏天已經黑了，我剛走進去，喜娘就刷一下衝出來，哭著說道：“小姐，您可回來了，嚇死奴婢了。”
“喜娘，委屈你了。”我有些心疼地望著她，遞給她一串糖葫蘆，“噥，來的路上買的，給你吃，別哭啦，我下次不偷偷出去了，不讓你擔心了可好？”
“小姐，奴婢不委屈，隻要您安全回來了，奴婢也就放心了。”喜娘站在我身邊，接過糖葫蘆開心地拿在手中看，“但幸好，殿下今日為曾來過。”
“殿下未曾來過嗎？”我喃喃道。
“自然是未來過啦，否則奴婢怎麽還會完完整整地站在這同您說話呢？早就被殿下丟出去亂棍打死啦。”喜娘吮吸著糖葫蘆，含糊地說著。
“那他在幹什麽呢？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小姐，您這麽晚了還在想念殿下呀？現在夜深了，殿下或許已經歇下了，咱們明早再去吧。”喜娘聽了我的話，連忙說道，“您出去了一趟，好像變得開朗了許多，從前你可從不會問奴婢殿下的事兒的。”
“是嗎？”我淺淺一笑，“我隻是覺得，有他真好。”
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照著我的臉。
今天仿佛經曆了很多事，聽說了我以前不知道的事。
顧尚痕待我如此，我竟還如此信不過他。
細細想來，他對我的照顧對我的關心數不勝數，我連對他的一個基本的信任都不曾有，還對他說要走要離開這種話。
他聽了，該是有多難過啊。
我曾覺得，他是哥哥的朋友，我會對他好，可我居然隻是想想，到了後來，卻始終再傷他的心。
我慢慢進了屋，跟喜娘道了晚安，便回屋坐在了桌子旁。
不知怎得，心口竟有些揪住般得疼。
悶得慌，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是怎麽了？以前從未有過這樣。
我勉強睜開了眸子，竟看到了圍在我四周的黑氣。
妖氣……是妖氣……我看到了妖氣。
我皺皺眉，勉強撐起身子，卻不住地倒下。
睜開眼睛時，我已經在床榻上了。
我揉揉太陽穴，坐了起來。
“喜娘？”我喊到，“你在嗎？”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喜娘跑了過來，又扶我躺下，”你快躺好，您可嚇死奴婢了，晨早進來，您竟然躺在地上，您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我回想到了昨夜的黑氣，不安地皺了皺眉頭。
“我想去找顧尚痕，我有些話想對他說。”我又坐起來，掀開被子想下床。
“小姐，您好好休息吧，奴婢已經去找過了，可殿下今日似乎是忙於國事，陛下有意把江山傳給他，將他關在書房商量國事呢，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喜娘擔憂地說著，連忙又讓我躺下。
“是嗎……”我望著天花板，幽幽說道，“那就別去打擾他了。我本來就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了。”
“小姐，這怎麽是添麻煩呢，您的身體是最要緊的啊，最馬虎不得的。”喜娘說著，轉身走到門外，四處張望了下，回頭對我說道，“奴婢再去打聽打聽，看看殿下什麽時候得空。”
“喜娘……不必。”我話還沒說完，喜娘就跑得沒影了。
“墨蓮……是你嗎？”我淡淡開口，小心翼翼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