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怎麽就偷雞摸狗了
在這兒也待了有半個月了，對東宮大致也有了些了解，基本上不會迷路了。
喜娘這個人啊，好好相處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麽死板，還挺有趣的，之前我不喜歡她，因為她每天早上天剛亮就非要讓我起床，規規矩矩的過得一點也不自由。
她說話總是唯唯諾諾的，就光擔心她這性子到時候啥都跟顧尚痕講。
可如今相處起來，我發現她還是挺聽話的，似乎也不曾告訴顧尚痕些什麽，或許是我想多了，顧尚痕壓根也沒有派她監視我吧。
但她倒似乎是真的挺在乎我的，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樣天天圍著轉。
喜娘說，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進宮來伺候顧尚痕了，可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洗衣婢女，除了洗衣房以外，就沒去過其他地方，自然也見不著顧尚痕，後來大概是因為實誠懂規矩，才被轉出來，轉出來後也隻是在後廚幫著洗洗菜打打雜，一直默默無聞的，最後因為機緣，顧尚痕給了她機會，她才脫離後廚，來了殿前，又過了些年，到了如今才兜兜轉轉來伺候我。
我與喜娘很聊得來，她什麽都依著我，也沒有脾氣，對我也極好。
“喜娘。”我搖晃著著邊的水杯，看著杯中的水波紋蕩啊蕩啊，“你知道嗎？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從沒想到，我居然會在村外度過生辰。”
喜娘聽了，驚訝道：“小姐，生辰可是一件大事，殿下知曉了嗎？”
“殿下？我與他又不熟，他怎可能知曉？我想著，在這宮裏啊，隻有你一個朋友，我想帶你出宮玩。”
“這樣不好吧。”喜娘眼巴巴地望著我，“殿下吩咐過，您對這還不太熟悉，除非他來，否則您最好別出去。”
“最好別出去，也沒說不能出去啊，而且是我的生辰，就算他知曉了也不會攔著的，就陪我出去吧，就一次，就一次。”我眨巴著眼望著喜娘。
“小姐，您這樣可就折煞奴婢了，既然您想出去，奴婢定當陪著小姐的。”
“那就收拾收拾吧，換件衣服。”我開心地跳了起來，笑著把喜娘推出門外，“記得哦，穿得漂亮一些來。”
“小姐，那說好了，我們就出去一會會哦，天黑前一定要回來，否則殿下知曉我私帶您出宮，天黑還未曾回來，一定會責罰奴婢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換好，時間有限。”
聽到門外已經沒了聲，我興致衝衝地換上了一套白色的衣服，挽起頭發，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我之前竟沒發現，退去了布衣的我，也能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式。
如果母親見了我現在模樣，可能都認不出我了吧。
“喜娘，你好了沒啊。”我衝門外喊了聲，打開門想去瞅瞅。
“想去哪？”
清冷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到了門外的顧尚痕。
看樣子，他應該是來了有一會兒了，竟這麽快接上我的話頭。
“你怎麽就會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啊？”我撇了他一眼。
“什麽叫……我怎麽就偷雞摸狗了？”
“你就在這門外偷聽我說話啊。”
他倒是不屑一顧，反而一笑，“我在我家院裏，想去哪就去哪。”
“那你就自己樂嗬去吧，我要走了。”看到他身後低著頭的喜娘，我說完就從他身邊走過，想去找喜娘，不料，卻被他拉住。
“你幹嘛。”我撇頭看他。
隻見顧尚痕勾唇道：“你的生辰，就不想與我一起度過嗎？”
“你是誰啊我憑什麽……你，你怎麽知道是我的生辰。”
顧尚痕怎麽知道？喜娘告訴他的？
我的視線看向喜娘，隻見她搖搖頭，表明她什麽也沒有說。
我也信的過她，她雖然唯唯諾諾，但一定不會騙我。
那？是我哥？
我哥為什麽要告訴顧尚痕呢？我與顧尚痕之前都不認識。
“我都跟你說了，我有神力，你的一切我都知曉。”
“你知曉什麽啊你知曉，那你說說，我最喜歡什麽。”
“白玫瑰。”
聽到這三個字，我突然定住，眼神木訥地看向他。
白玫瑰。
他說白玫瑰。
我想到在村裏時，在我生大病時，在我躲在陰暗的小房間時，母親每日為我換上的白玫瑰花，玫瑰有刺，但美得耀眼，不知道為何，我從小就喜愛白玫瑰，任何一種花都沒有玫瑰能入我的眼。
可顧尚痕他又是如何知曉呢？
“是我哥告訴你的嗎？他還跟你說什麽了？他把我的事都告訴你了？”
聞言，顧尚痕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就不能是我自己發現的嗎。”
他有些懇切地詢問道。
“你當我傻啊，我從沒在你麵前表露出一點喜愛白玫瑰的樣子，你就能自己發現了？”
“也是。”他樂嗬了，“那就當是你哥告訴我的吧，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現在帶你去取。”
“禮物？你又送些什麽？又是小孩子的紙風車？又是嚇死人的鬼麵具？我才不要呢。”
“這次，你一定喜歡。”說著，他竟拉住我的手，帶我向門外走去。
我看了看身後不知所措的喜娘，剛想叫上她。
之見顧尚痕使了個眼色，喜娘便欠了欠身子退下了。
“你為什麽不讓喜娘一起來？我的生辰，人多不是更熱鬧嗎？”
“你的生辰，從今日起，每一年的生辰，都有我陪你度過，我要你永遠記得我的好。”
“誰要記得你。”話是這麽說著，但我心頭竟湧上一股子甜蜜味兒，熏得人心醉。
他的意思是，以後我的生辰都不會孤單了？
想到這兒，我的嘴角就漾起笑容。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顧尚痕扶著我上了馬車，自己也一骨碌爬了上來，拉上簾子，與我麵對麵坐著。
“要去哪？去集市嗎？”我不解地問。
“去你心裏的地方。”
“別鬧。”或許是習慣了他不正經的樣子，自然而然都能接上他的話。
“去你會喜歡的地方。”
“那要是我不喜歡呢？”
“那……我有自信，你一定喜歡。”
馬車動了，向西行去。
“那到時候我若是不喜歡，你賠我三個心願。”
“好，你若不喜歡，我補償你。”他揉揉我的腦袋。
“哎呀，女孩子的頭發不能碰。”我嫌棄地甩開他的手，撇過頭，“到時候你可別賴賬啊。”
“不會賴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