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好久不見
我看著孫培婷的模樣犯愁。
童蕭站在門外,掃了眼客廳內的場景,衝著門外幹嘔了兩聲,回頭看我,“蘇沫,我真的是受不了了,這丫頭真的好惡心。”
童蕭說完,我心情複雜、哭笑不得。
老實說,我此刻也覺得挺惡心的,我又想吐,又看著童蕭的模樣想笑。
最後,童蕭給常用的一家家政公司打了電話,讓家政公司派了兩個人來幫忙做打掃。
我們倆則是到樓下藥店一人買了一個口罩,戴在臉上,捂住口鼻,拖著孫培婷進了浴室。
好在這套公寓是有浴缸的,把孫培婷扔進去,調節好水溫,我跟童蕭坐在浴缸邊開始從頭到腳給她衝。
這姑娘現在是真的髒,身上滿是嘔吐物,哪裏還有一點平時幹淨整潔的樣子。
察覺到有淋浴噴頭在噴她的臉,孫培婷秀眉微皺,呢喃了幾句,睜開眼,看了我跟童蕭一眼,倏地趴到浴缸邊上,幹嘔。
我跟童蕭俱是一驚,忙起身跳離距她一米開外。
“我們倆長得這麽惡心?讓你看一眼就吐了?”童蕭調侃。
孫培婷抬頭,披頭散發,頭發上還滴著水珠,活像個半夜從水裏爬出來的貞子水鬼。
“惡心,你們倆長得確實惡心。”孫培婷應聲,看著我們倆距離她那麽遠,扯開嘴角笑,“你們倆怕我吐你們身上啊!”
這不是廢話嗎?碰上這麽一個惡心的小祖宗,誰不怕啊!
我跟童蕭誰都沒回應孫培婷的話,孫培婷下頜搭在手臂上,抬頭看我們倆,“你們倆怎麽來了?我不是已經打電話跟你們說了嗎?我要辭職,我要辭職!”
“辭唄!誰攔著你不讓你辭職了!隻是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跟昌運簽的好像是五年的合同,我記得,上麵有一條是甲乙兩方,如果有一方違反合同規定,不按合同辦事,就要賠償三倍年薪。”我笑嗬嗬的說,看出孫培婷胃裏已空,吐不出什麽東西,走上前,伸出手友好的幫她拍了拍後背,“培婷啊,這筆賠償,你是準備直接給我轉微信、支付寶?還是準備轉對公賬戶啊!”
我笑意盎然的說完,孫培婷掀起眼皮看我,“奸商。”
“培婷啊,瞧你這話說的多刻薄啊!俗話說得好,無商不奸嘛,你這樣說,我聽了心裏會很難受的。”我誇張的說,單手捂胸口。
孫培婷沒搭理我,下頜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趴了會兒,緩緩開口,“我想喝粥,皮蛋瘦肉粥。”
孫培婷話落,童蕭站在一旁特麽惡心的回了句,“我看你剛剛在客廳吐的那些東西就特別像皮蛋瘦肉粥。”
孫培婷繼續幹嘔,“……”
我,“……”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想吃皮蛋瘦肉粥了。
孫培婷最後改喝紅豆薏米粥,趴在浴缸裏喝完,身子舒服些了,自己衝了個澡,從浴缸裏走出來。
童蕭雇來的家政打掃的特別幹淨,不過短短三個小時,剛剛客廳裏的狼藉已然不見,不僅如此,而且家政還體貼的在家裏噴了空氣清新劑,聞著氣味特別香。
孫培婷從浴室出來後,就在沙發裏窩著,也不跟我和童蕭說話,時不時看我們倆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想說的你就說,瞧瞧你這副欲言又止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李可上身了。”童蕭鄙夷的睨她一眼,開口。
“廖涵回來了。”孫培婷挑唇,說完,觀察我跟童蕭的神情。
“是嗎?”我發問,“不知道,她沒聯係我,等回頭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孫培婷見我回答的這麽淡然,抿了下唇角,“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
“說什麽?”我盯著孫培婷看。
“比如,你難道就不準備警告我,讓我遠離陳森?”孫培婷繼續說,眉眼間滿是苦澀的笑。
“我為什麽要讓你遠離陳森?”我好笑的問,“陳森是我的誰啊?你如果是距離霍衍近些,我說不定會警告你。”
“但是廖涵喜歡陳森啊!你跟廖涵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嗎?”孫培婷一眼不瞬的盯著我看。
“姑娘,你以為咱們這是在拍什麽豪門愛情大片呢?我還警告你遠離陳森?需不需要我給你開一張支票啊?一千萬還是五百萬啊?”我調侃。
“你要是想給我一張支票也不是不行,我喜歡了陳森這麽多年,是該得到點補償。”孫培婷毫不客氣的說。
我被孫培婷的誠懇氣笑了,“你還真是一點不跟我見外啊!你喜歡陳森多年,為什麽我要給你補償啊?至於你說的廖涵是我閨蜜,我現在可以直接告訴你,廖涵是我閨蜜,那是打小穿開襠褲長大的情分,跟你,雖然沒穿開襠褲的情分,但是我也挺喜歡你這個小丫頭的,
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可不想管。”
我說完,孫培婷將唇抿成一跳直線,“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是誰規定的?兩份友情還有厚此薄彼一說?再說了,就陳森跟廖涵之間的那道鴻溝,就算是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篤定的說。
他們倆在一起幹嘛?相愛相殺嗎?
孫培婷將信將疑的看我,“蘇沫,但是電視裏演的,一對彼此相愛的戀人,就算是經過了大風大浪,最後結局不也都會在一起嗎?”
“你也說了,那是電視劇,你見過現實裏,哪一對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戀人在一起了?別說大風大浪了?現在社會的男女,就連一個小小的異地戀都克服不了。”我揶揄。
我話落,孫培婷不作聲,我笑笑,靠近她問,“如果陳森把你爸你媽送進監獄,你還會喜歡他嗎?就算你還會喜歡他,那你會選擇在一起嘛?”
我問話,孫培婷整個人一個激靈,唇角彎了彎。
人總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寬慰完孫培婷出來,我讓童蕭打車回公司,掏出手機撥通了廖涵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幾下,接起,廖涵熟悉撒嬌的聲音傳了過來,“沫沫,猜猜我在哪兒?”
“死丫頭,什麽時候回來的?居然連電話都不打一個。”我開口,隨即哽咽。
這些年,廖涵一直漂泊在外,我雖然給了她張銀行卡,她怕我擔憂她,偶爾也會刷一兩筆,但是我從來不敢給她打電話。
我擔心在電話裏我會哭,我也擔心我會忍不住問一些讓她傷懷的事。
聽到我哽咽,廖涵在那頭舒一口氣,“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才剛剛回來,你居然就又哭又鬧的。”
“誰又哭又鬧了?你以為我現在還是以前的我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可是堂堂的公司總裁,我們昌運現在在白城……”我自吹自擂到完全停不下來,廖涵在電話那頭清了清嗓子,“沫沫啊,我聽說,你們昌運前陣子好像差點被誌趣收購啊!而且聽說,你好像用自己生二胎的條件讓霍氏給你們注資,才得以挺過難關。”
我,“……”
到底是哪個大嘴巴這麽嘴快!
廖涵常年不在白城,而且依著她的性格,我不相信她會有那份閑情雅致去看白城新聞。
聽見我默聲不再吭聲,廖涵輕笑,“沫沫,你猜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呢?”
“嗬!不感興趣!”我從兜裏摸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
“任子安!”廖涵激動的說。
我,“……”
我貌似知道是誰把我那些消息透露給廖涵了。
我發動殷勤,打轉方向盤往任子安酒吧走,廖涵在電話裏更加激動的說:“我覺得任子安現在變化好大啊!想當年我記得他可是個小胖子,瞧瞧現在,簡直就是妥妥一枚小鮮肉。”
我,“……”
任子安這個憋孫,居然把我的小道消息透露給廖涵,卻沒把自己的底細老實交代。
“沫沫,你現在是不是在往任子安酒吧趕呢?”廖涵在電話裏笑問。
“嗯。”我如實回應。
“你去幫我到以前咱們常去的那家鴨貨店買點鴨貨回來好不好?我好想吃鴨脖、鴨食管。”廖涵說著,隔著手機聽筒我都能聽到她吞咽唾沫的聲音。
“好,好像吃什麽,一起給我發過來,我去幫你買。”我接話。
講真,我現在有些忐忑跟廖涵見麵,旁的不說,我覺得,萬一碰麵的時候她瘦了,單單就這一點,我肯定就會哭的稀裏嘩啦。
那丫頭打小多能吃能喝啊,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沒開吃,她吃完她那份,把我的那份都能吃一半,還美其名曰是想讓我保持身材。
想到以前,我開車,眼睛有些濕潤。
廖涵跟我是一點都沒見外,光讓我幫她購買的零食清單,就拉了一整頁給我。
我開車悉數給她買好,打轉方向盤抵達任子安酒吧,剛把車挺好,駕駛位車門就被從外打開。
廖涵一身白色雪紡連衣裙站在車外,看到我,漾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本能的緊了下,抬頭,蘊著霧氣的眼睛模糊、落淚。